我不耐煩的甩開正賤嗖嗖摩擦我胳膊的女人,徑直坐回沙發上,隨手抓起煙盒叼起一支,耷拉下眼皮,黑着臉沒有吱聲。
我之所以故意整這一出,就是爲了方便往後的管理,今晚上秀秀的事情給我提了個醒,如果下次我們再碰上同樣的“變態事件”,姑娘們爲了多賺錢,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們,真出了問題,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們,最後反倒得不償失。
看氣氛有點沉悶,李俊峰坐到我旁邊,笑呵呵的扮和事老:“行了他朗哥,萬事開頭難,大家懶散慣了,肯定不可能照着你想的一步到位,往後都擱一個槽子裡混飯吃的,不至於哈。”
我押了口氣凝聲道:“靜姐,你別怪我弟弟喧賓奪主,我是爲了大家好。”
靜姐雖然不是太高興,但還是咬牙點點頭道:“我懂。”
我吐了口菸圈,眯眼看向站在門口的秀秀。
她遲疑片刻後,從包裡掏出幾張百元大票放在我面前低聲道:“今晚上因爲我的緣故,差點釀成大禍,我給朗哥和樂哥道歉了,行有行規,這是三百塊錢,我自願交的罰款。”
看來秀秀並不笨,明白我的意思,我深吸一口氣,朝着靜姐道:“姐,這錢你揣起來,回頭請姐姐們吃冷飲。”
打完一棒槌,我表情緩和,尋思着怎麼給這幫只認錢不認人的現實女孩們來點糖果。
沉吟片刻後我慢悠悠的說:“剛纔我脾氣有點大,給姐姐們道歉了,我沒任何壞心眼子,就希望大家可以放放心心把錢賺到兜裡,這段時間我們哥幾個琢磨琢磨,如何擴大影響力,讓大家儘可能多賺錢。”
看氛圍緩和,盧波波樂呵呵的開口:“今天大家都挺累的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唄朗哥。”
我隨即咧嘴一笑,朝着衆人道:“成,願意一塊吃早餐的在門口等我,我去洗把臉,不樂意的,靜姐拿錢給大家報銷一下路費。”
說罷話,我起身朝着衛生間走去,靜姐和其他人忙不迭招呼幾個坐檯妹。
從衛生間裡出來,門外除了我們哥幾個以外,就剩下靜姐、秀秀以及那兩個我們從高大海那借過來的妹子,我摸了摸鼻頭乾笑道:“看來我挺不得人心哈。”
靜姐幽怨的白了我一眼說:“這些人你得哄着來,吹鬍子瞪眼沒效果。”
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憨笑:“只要你這個老闆娘理解,其他的都不算事兒,大不了我們回頭再去砸一遍高大海的店,給你整一批新姑娘過來。”
靜姐白了我一眼嬌嗔:“得了吧,我沒那麼大野心,就想着賺點力所能及的錢就OK,接一晚上電話,累的我嗓子眼都快冒煙了,我得趕快歇着了,你們走時候記得替我把卷簾門拽下來。”
我眨巴眼睛笑問:“你不一會兒吃點東西去?”
“她吃我就夠了。”李俊峰騷氣的一把摟在靜姐的水蛇腰上,朝我們擠眉弄眼道:“我去肉償還租車費用嘍,明下午來的時候,記得替我帶幾串肥腰。”
孟勝樂嘬了一口哈喇子賤笑:“瘋哥,你腿腳不好使,不行我替你受懲罰唄。”
“那事兒不用腿。”李俊峰掏出煙盒拋給我,使了個眼色道:“少抽點,抽多了容易出幻覺。”
我攥着煙盒,感覺沉甸甸的,再集合他的表情,沉思幾秒鐘後,直接把煙盒揣到褲兜裡。
從店裡出來,只剩下我們和秀秀仨人,我們就近找了家早餐攤,隨便要了口吃的。
吃飯的過程,我把晚上從李蔥白那勒索的五千塊錢掏出來,數出來四千遞給秀秀,微笑着說:“今晚上謝謝你那麼挺我,這錢是你應得的,我拿一千當酬勞不過分吧。”
秀秀瞟了一眼我手裡的錢,鼓着腮幫子委屈的說:“是我破壞規矩在先,這錢我不能要。”
我一手握着她的手,另外一手把錢拍在她掌心,笑呵呵的說:“行了,沒人瞅錢燙手,你再推辭我真裝起來了。”
另外兩個姑娘迷惑的看向我們,估計心裡盤算我倆肯定有啥見不得光的關係,不過嘴裡沒敢問出來。
我朝着秀秀道:“回頭你跟慧慧和曉雯解釋一下,別整的我好像佔你多大便宜似的。”
“朗哥,我們沒那麼想。”叫慧慧的女孩忙不迭解釋。
我擺擺手打斷她的話:“好了,趕快吃飯,完事我送你們回去,累的我這會兒坐着都能睡着。”
吃過早飯,我開車送她們回住的地方。
沒想到秀秀家距離我們租的房子不過一條街的距離,她家住在一個看起來比較高檔的小區裡,把車停到門口,我好奇的問秀秀:“你家住這兒?”
“不像是吧?”她輕攏秀髮,低頭拿卸妝水輕輕擦抹自己臉上的粉撲和腮紅,自嘲的說:“我家對門的鄰居和我兒子都以爲我是某公司的白領,呵呵..”
我意外的望向她:“你都有兒子了?”
“大的十一歲,兩個小的七歲,今年剛上一年級。”秀秀邊卸妝邊應聲:“如果不是因爲他們,我或許會是另外一種生活方式,一個女人想要還房貸,還要養活三個孩子,除了靠自己這身皮囊,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我蠕動兩下嘴脣,很不合時宜的問:“那姐夫呢?他是幹什麼的?”
“死了。”秀秀不假思索的回答,沉寂幾秒鐘後聲音很輕的說:“我當他死了,他是坐在辦公室裡的人中之龍,掌握一市命脈,當年騙我,他離婚了,實際上只是把我當成個消遣的玩具,不說這些了,今天如果我起的早,請你們到家裡吃飯,聊表謝意..”
我趕忙擺手:“不用那麼麻煩的。”
她沒說什麼,絲毫沒有避諱我和孟勝樂,直接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聲運動裝換上,然後輕聲交代慧慧和曉雯:“待會我兒子要是問起來,就說咱們出去晨練跑步了。”
說罷,仨人直接下車,徑直朝着小區裡走去。
盯着她的背影,我感慨良多,歡場沒有髒不髒,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會去糟踐自己,或許這就是女本柔弱,爲子則剛吧。
孟勝樂舔了舔嘴皮衝我乾笑:“朗哥,剛纔不知道爲啥,我突然有點心疼秀秀,你說我要是追她,她能跟我好不?其他都不是問題,主要突然多個十一歲的兒子,我有點尷尬。”
“有空還是心疼一下自己和爹媽吧。”我翻了翻白眼笑罵:“她挎的小包LV的,就算一比一精仿都得大幾百塊錢,人家管你要,你買不起時候會很尷尬,可她又特別想要,你該咋辦?這類女人不是我們能養起的。”
不是我諷刺秀秀市儈,她已經過了那種可以憑着愛情就能活下去的懵懂年紀,現在的她想要更多的是物質,說句不誇張的話,哪怕現在有個六十歲鼻涕哈喇子直流的老頭要跟她好,只要有錢,她絕逼不帶多看我們這種小年輕一眼的,這就是境界和追求的差距。
坐在後排的盧波波吧唧嘴朝我抻手:“小朗子,給我來顆煙。”
我這纔想起來剛剛李俊峰丟給我的半包煙,打開口一眼,裡面竟然卷着厚厚的一沓錢,差不多能有兩三千塊錢,愕然的問盧波波:“波波,這錢你們從哪整的?”
盧波波抓了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今晚上等小姐上鐘的時候,我倆偷了幾臺電瓶車,瘋子說,讓你拿這錢給小影置辦一臺空調,還說再苦不能苦了跟着你的女人。”
“這逼樣的..”我心裡頓時被一股子溫暖緊緊包裹。
我和李俊峰在一塊玩的時間並不長,算起來,從熟識到現在也不過四十八個小時,但是他卻像是一個跟我相處很多年的死黨一樣,特別瞭解我的所想所感。
我低頭正感慨的時候,孟勝樂的手機突兀響了,他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到電話裡傳來靜姐的尖叫:“店裡來了好多人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