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衝着我們的方向大喊大叫,那輛奔馳商務一邊加足馬力朝前狂奔。
“你下不來手,我幫幫你!”天道回頭掃視一眼商務車,猝不及防的彎腰撿起匕首,左手握手,右手攥住魚哥的右手腕,刀鋒朝下,帶着破風聲“呼”的斬了下去。
“啊!”魚哥瞬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右手同時飆血,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頭被齊齊砍斷,指頭就掉落在我腳邊。
“記住我的話,也給羊城你那些同行們帶句話,你們牛逼是你們的事兒,誰再敢碰我弟弟直接滅殺。”天道擡腿一腳“嘭”的射在魚哥臉上,將他踹的原地滾了幾圈。
與此同時,那倆奔馳車“吱嘎”一聲停在我們旁邊,打車裡蹦下來個身材臃腫、臉大脖子粗的中年人,中年急赤白臉的叫嚷:“老陸,別衝動!胖頭魚碰不得”
說話的功夫,他先是看了眼躺在地上,捂着右手哭爹喊娘嚎叫的魚哥,接着又扭頭注視我們,迷惑眨巴兩下芝麻大小的眼角輕問:“你們是咦?老陸呢?陸國康呢?”
儘管這人並未介紹自己的身份,但我還是一眼就猜出來他的身份,這傢伙想必就是陸國康一直掛在嘴邊,那位很有實力的朋友葉浩了。
劉博生顯然也看出來這一點,回頭朝着會所內喊叫:“老梆子,你爹來啦!”
很快,陸國康捂着滿是血痂的腦門,一瘸一拐的從裡面走出來。
見到陸國康,那個渾圓的中年很是埋怨的跺着腳出聲:“老陸,你太特麼衝動了,我不是讓秦寶告訴你們,儘量拖延時間的嘛”
陸國康喘着粗氣,掃視一眼幾近暈厥的魚哥,慢悠悠的伸出三根手指頭:“第一,我們再不衝動今天就得死這兒,第二,秦寶並未告訴我們任何,第三,這個魚哥壓根也沒打算給我拖延時間的機會。”
中年咬着厚厚的嘴脣片自我嘟囔:“操,我總共離開羊城不到一個月,咋鬧出來這麼大的麻煩。”
“要是不鬧出這麼大的麻煩,你恐怕還不會現身吧?”陸國康深呼吸一口氣,自嘲的衝着中年道:“老葉,你不仗義,真不仗義,如果不希望我過來,之前咱倆通電話的時候,完全可以拒絕我,結果我千里迢迢的趕過來,你電話不接,人不出現,算幾個意思?”
“我我我特麼也有難處啊。”中年臉色微微一尬,回頭朝着商務車裡的司機招招手道:“去,把我朋友送到醫院。”
車內馬上蹦下來個利索的小青年,抻手就準備攙扶陸國康。
陸國康擺擺手道:“不用了,這點傷死不了人,老葉啊,我也不想難爲你,我帶着兩個小兄弟死皮賴臉的從莫妮卡等你,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親口聽你說句話,你如果覺得我的到來給你惹了大麻煩,告訴我一聲,我馬上掉頭走!”
“走個球,我特麼之前不是猶豫嘛,我要真嫌棄你們,也不可能讓秦寶去特意找你們,還讓他買單,點了你最愛吃的海魚。”胖乎乎的中年嘆口氣道:“你們先去治傷吧,晚點我跟你面對面聊。”
陸國康皺眉問道:“你呢?”
中年人指了指魚哥解釋:“我不得趕緊處理後賬啊,這個胖頭魚惹不得,算了,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先這樣吧,我讓司機送你去我朋友的私人醫院,最晚明天中午之前,我肯定過去跟你碰面。”
陸國康迷瞪的發問:“在羊城還有你們姓葉的惹不起的人物?”
中年皺眉低喃:“別人不知道我擱葉家啥地位,你心裡還沒數嘛,行了行了,你們趕緊上車吧,待會天河區的警察幹過去,又是一屁股麻煩事。”
幾分鐘後,我們一行人包括天道、孟勝樂一塊鑽進商務車裡,剛準備關車門,就聽到腦後傳來一陣喊叫:“等等我”
緊跟着就看到那個叫李新元的小鴨鴨跛着腿一瘸一瘸的從會所裡面跑出來,然後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的鑽進了車裡,見我們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瞅他。
李新元靦腆的縮了縮脖頸道:“我也受傷了,今晚上我踢躺下好幾個人呢,給我小腿都踹骨折了。”
劉博生沒好氣的白了眼他埋汰:“你快雞八拉倒吧,以爲老子沒看見是咋地,你丫是着急跑路時候腿抽筋了。”
“呃”李新元尷尬的縮了縮脖頸沒再接茬。
劉博生反感的一巴掌拍在他後頸後面催促:“呃個雞毛,麻溜滾下車去。”
我想了想後開口:“帶他一塊走吧,他今晚上也露面了,防止那個魚哥報復時候禍害他。”
見我出聲,劉博生纔沒有再繼續熊他。
臨走之前,陸國康又讓司機特意去附近的小旅館把閆詩文給接上。
看到陸國康受傷,閆詩文禁不住一陣噓寒問暖,雖說她長得並不漂亮,但畢竟是個異性,把我和劉博生看的一陣子羨慕。
因爲車裡還有外人的緣故,我不方便多問天道他們什麼,所以索性側着腦袋看窗外的街景,旁邊的劉博生嘴不停歇的衝着陸國康數落:“老梆子,你這便宜朋友屬實有點不夠揍昂,咱們辛辛苦苦替他守住會所,過來以後一句感謝的話沒有,上來就埋怨,也就是你在旁邊杵着,不然我肯定大耳光子砸他臉。”
陸國康叼着一根菸,沉聲道:“他他恐怕遇上難處了,估計在家族裡的地位又降了不少。”
前面開車的司機輕聲迴應:“陸總神機妙算,我們浩哥這幾天確實一直都呆在香港沒敢回來,前陣子他被人設套,輸大發了,聽說都驚動了葉家的主系的人,反正那幾天葉家好多人給浩哥打電話,浩哥一個都沒敢接。”
陸國康楞了一下後發問:“他又輸了多少?”
“七千多個,還不算他抵押出去的房產和車子,事後浩哥說是有人故意做套坑他的。”司機縮了縮脖頸回答。
“呼”陸國康倒吸一口涼氣,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自己大腿罵咧:“這個大傻子,早晚死在麻將桌上,跟他說了多少遍,就是沒記性!”
司機咳嗽兩聲辯解:“也不能全怪浩哥,葉家老太爺快過生日了,浩哥想要排排場場的送份大禮,所以”
“賭博成性就是賭博成性,別找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理由,就算沒有老太爺過生日這茬,他也能替自己編出來一百個合理上牌桌的理由。”陸國康撇撇嘴臭罵:“這麼多年過去了,葉浩是真一點長進都沒有,本身就出身旁系,自己還不思進取,難怪主系那些人都看不起他。”
聽到他倆的對話,我瞬間讀懂了很多東西。
首先這個葉浩的家族恐怕真的在羊城一帶很有威望,勢力大到超出我們想象,不然葉浩不會動輒上千萬的跟人打牌耍錢,其次葉浩的身份恐怕稍微有點尷尬,按照陸國康的話說,他可能是個旁系,屬於在別人眼中高不可攀,擱自己家族極其卑微的那種角色。
劉博生翻動眼皮拿胳膊捅咕兩下陸國康開腔:“老陸啊,你別跟我說,咱們千里迢迢的跑到羊城,就是準備依附剛剛那個矮冬瓜哈。”
陸國康咬着菸嘴沒有吱聲,只是低頭注視着自己的鞋尖發呆。
我吸了吸鼻子問陸國康:“老陸,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一定能釣出來你朋友的?”
陸國康搓了搓額頭訕笑:“起初我以爲他是真不在羊城,直到咱們在莫妮卡門前碰瓷,遇上了秦寶,我才意識到他恐怕早就安排人特意在盯梢咱們,直到秦寶在大排檔點了我最喜歡吃的海魚,我幾乎可以確定葉浩肯定就在附近看着我,我本以爲他是想試探一下你和阿生的斤兩,看你們配不配跟在他手底下吃飯,現在想來他恐怕是真惹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