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我尾隨對方,驅車朝停車場外面駛去。
盯着對方後車廂上的放大號,我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思索一下後,撥通葉小九的號碼:“九哥,幫我查一輛車,銀灰色的廂式貨車,車牌號碼是..”
放下電話,我又瞄了一眼後視鏡,在我們開出停車場後,一臺不算起眼的“豐田”越野車也不緊不慢的發動。
點燃一支菸,我慢悠悠的出聲:“老敖啊老敖,真不知道應該說你沒長進,還是罵你一句太賽臉,這種狗籃子都看不上的勾當,恐怕也就你個逼養的能想出來了。”
先找人把江靜雅調出我的視線,完事再使壞讓我被牽着鼻子走,如此明顯的破綻,我要是都沒能看出來,那這些年刀光劍影的江湖歷程真是全活狗肚子上了,最重要的是這一連串小組合拳,讓我嗅到一股子熟悉的味道,這特麼不正是輝煌公司最慣用的伎倆嘛。
今天賀來和洪震天爭鋒相對的擺酒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爲了醞釀接下來的鏖戰,如此熱鬧的盛事,我不信敖輝這頭老雜毛能坐得住,而對於他來說,製造任何混亂都沒有捅咕我來的更實在。
但凡我發生點小意外,老敖再隨手甩鍋出去,家裡那幫虎臣們肯定一挑就燃。
所以昨晚上,我就組織車勇、白帝開了場小會,商量好如何應對今天可能會發生的麻煩。
別看我剛剛沒心沒肺的陪着江靜雅逛街,實際上我倆的一舉一動全在他們的注視下。
“吱嘎!”
正胡亂琢磨時候,前面的小貨車猛然剎住,驚的我也趕緊踩剎車,唯恐跟他們追尾,接着那兩個青年表情焦躁的跳下來,蓬頭垢面的小夥打開前機箱蓋擺弄,另外一個鬍子拉碴的青年則滿臉歉意的湊到我車旁邊,輕輕敲打兩下車窗玻璃。
“怎麼回事啊?”我擰起眉梢,不耐煩的降下來半拉玻璃。
青年佝僂着腰桿,十分無奈的吹了口氣:“不好意思啊大哥,我們那破車拋錨了,估計是哪條線路給燒了,我看您着急走,要不我先坐您的車,咱們抓緊到我朋友那兒處理一下刮痕。”
“真麻煩,上來吧。”我惱火的歪歪腦袋示意。
青年很快拽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來,同時朝我乾笑:“我身上髒,待會不行再賠您一套坐墊。”
“怎麼走!”我煩躁的打斷,手指前面路口:“往左還是往右?”
“左邊,一直往前走,最多兩站地就到了。”青年趕忙迴應。
發動着車子,我一記地板油,繞開前方的小貨車徑直躥了出去。
坐在旁邊的青年討好的拍馬屁:“大哥,您車技真好。”
“開玩笑呢,哥十幾歲的時候也是號稱羅湖小車神的存在。”我哈哈一笑,指了指手扣箱示意:“兄弟,你幫我從裡頭拿條溼巾,我眼睛有點乾巴。”
“好嘞。”他馬上彎腰把手伸向手扣箱。
與此同時,我左手握住方向盤,右手猛然摸向腰後,直接拽出來一把“仿六四”。
青年翻動幾下手扣箱,迷惑的昂起腦袋朝我道:“大哥,沒有溼巾..啊!您這是什麼意思?”
話沒說完,黑漆漆的槍口已經戳在他的腦門子上,小夥的表情頓時間變得慌亂無比。
“來,把你倆手舉起來,背對着我,千萬別挑戰我的耐心,我有帕金森,那個叫謝大嘴的應該跟你們說過吧。”我揚起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小夥吞了口唾沫,極其不自然的扭動腰桿,看到他鼓囊囊的後腰,我瞬間肯定自己的猜測,努努嘴道:“兄弟啊,待會修完車,是不是打算帶我到別的地方再順便旅趟遊呢!”
青年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緊緊咬着嘴皮沒作聲。
“老敖在哪?”我又繼續問了一句。
青年長舒一口氣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就是拿錢辦事的。”
“拿誰的錢,辦誰的事兒!”我稍稍提高一點調門。
青年很是倔強的搖晃腦袋:“不知道。”
“吱!”
我猛打兩下方向盤,把車靠到路邊停下。
一分鐘不到,剛剛從停車場裡跟隨我出來的那輛“豐田”越野車馬上停到旁邊,套着一身白色休閒裝的白帝利索的跳下來,“咣噹”一把拽開車門,左手暴力的薅扯住小夥的頭髮,右手順着他腰後掃了一把,摸出一支黑色手槍。
“可以啊褲衩王,現在都能獨立作戰了。”見到我安然無恙,白帝笑呵呵的努嘴。
我轉動脖頸調侃:“那不必須的必嘛,給車勇打電話,問問我媳婦那頭咋樣了。”
“咦?不對勁,這槍咋那麼輕呢。”話沒說完,白帝舉起手裡繳獲對方的傢伙什,眼神茫然道:“好像是把玩具槍。”
“嘭!”
同一時間,被白帝薅扯着頭髮的青年突兀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兩指來寬的大卡簧,鋒利的刀尖惡狠狠朝白帝小腹紮了上去。
白帝條件反射的鬆開對方頭髮,擡腿一腳重重踹在青年肚子上。
青年摔了個踉蹌,但沒做任何猶豫,爬起來就往街口方向狂奔。
瞅着對方的背影,白帝沒有追趕,而是朝我擺手示意:“快上車,我感覺特別不好。”
“昂!”
話音未落,一陣馬達的咆哮聲狂躁的響起,我順勢扭頭觀望,只見剛剛那臺廂式貨車瘋狂的朝我們的方向撞了過來,白帝當即拽住我就往馬路牙子上逃離。
“咣!”
一聲巨響,貨車毫無懸念的懟在我那臺奧迪車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和塑料碎片。
緊跟着,貨車的後廂門彈開,一個腦袋上裹着紗布,杵根單拐的身影出現,三步並作兩步橫擋在我們身前,我定睛一看,這傢伙竟然是十夫長。
李倬禹被捕當日,躲在暗處的鄭清樹曾狙傷十夫長,可等大批巡捕趕到現場的時候,這傢伙已經不知道使什麼法子逃之夭夭。
後來我專程找鄭清樹打聽過,他告訴我,十夫長被他狙傷了一條腿,後背也中了一槍,沒有個一年半載肯定養不過來,而且就算恢復,他那一身本事也頂多十不存一,不可能再對我構成什麼威脅。
直愣愣擋在我們前頭後,十夫長呲起泛黃的大門牙,陰森森的詭笑:“哈哈哈,王朗啊王朗,你知道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麼!老子故意給你留下破綻,就是讓你覺得不過如此,實際上我根本沒打算把你騙到什麼隱蔽的地方,而是就準備在半路上幹掉你。”
白帝一步跨到我前方,緊繃着臉頰,比劃一個防守的姿勢,一眼不眨的凝視十夫長。
“你不行,把內個叫地藏的喊過來吧。”十夫長不屑的翻動眼皮:“我不喜歡欺負廢物。”
“找死!”白帝目光猛地一沉,張嘴暴喝一聲,直接終身一躍,一腳正踢踹向十夫長的心窩。
十夫長來不及閃躲,只能擡手格擋。
“嘭!”
白帝這一腳覺得使的力氣不小,蹬在十夫長胳膊上時候發出一陣輕微的悶響。
十夫長猙獰的吹了聲口哨,掄起手裡的鐵柺,橫掃在白帝的身上。
兩人挨着太近了,白帝根本沒辦法逃脫,只得拼命往後倒退,可還是被拐杖一下子抽打在身上,沒等白帝反應過來,十夫長舉起柺杖自上而下又朝白帝劈去,無奈之下的白帝只能學着十夫長剛剛的模樣,舉起胳膊抵擋。
哪知道十夫長只是虛晃一招,一記重踹直踢白帝胸口,此時完全空門大開的白帝根本擋不住,被十夫長這一腳踢得身形不穩,接連往後倒退幾步,更是被震得口中咳出來一大口紅血。
往後趔趄幾步,差點摔倒後的白帝來不及調整自己,一把掐住我的手腕,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