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怔,道:“好。”心中卻疑惑楚王又何事竟要親自問一個逃犯?
徐石的老丈人一聽這話老臉差點沒維持住表情,要知道,許若宗此刻真的在他家中。
若不是太子的人看守着,他就將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廢給殺了,怎會給自己留着如此大的一個隱患?
這話又說回來,太子爲何偏偏今日發難?
許若宗一個廢物,又什麼東西能讓楚王親自見他?
幸好太子的人辦事十分利落,沒一會就將面如死灰的許若宗帶了過來,甫一跪下,便開始向太子請求饒命。
楚樓皺眉道:“那小姨娘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
誰知道他一開口就是這個問題,太子等人皆是一臉無語。誰不知道他和小媽搞到了一起?不是他的難不成還是他那個天天不着家的爹的?
誰知許若宗震驚地道:“王爺怎麼知道?對對對!那孩子不是我的,她的死跟我也沒有關係——唔——”
早有內侍往他嘴裡塞了一塊抹布,太子道:“怎麼可能?”
楚樓冷笑一聲。
“這還要問他自己了,”他道,“本王若猜的不錯,你父親非是外出經商,而是早就死了罷?”
許若宗渾身一抖。
太子和湘王佩服的看着他,心想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事實上,這一點並不難猜。
小姨娘一直服用着徐石買的藥,那玩意女子吃了後對男人會有很大的傷害——當然,這一點只有在女子有孕之後才能體現出來,許若宗膽小如鼠,怎麼可能真的和小姨娘搞出一個孩子?
除非他不想活了。
那小姨娘又真的懷有身孕,不是許若宗,就是許若宗他爹的。
而他爹因爲存在感太弱,他們都沒有費心去尋,眼下卻明白,並非是他存在感弱,而是早就死了。
“好大的膽子,”太子冷道,“天子腳下,豈是你隨意殺人的地方?”
湘王對楚樓遙遙一點頭,二人趁着太子發落下面的人,默不作聲的離開了書房。
幾個人在前朝一出一出的唱着大戲,後宮之中也是另一派景象。
因着樑家最近勢頭非常不好,樑樂身死不說,屍體還直接被送到了樑府,當天樑夫人便發了好大的脾氣,沒多久後,太子又接連訓斥了樑大人多次。
所以樑夫人今日前來,是要給樑家說情的。
她想的美,當日送樑樂屍體的人是二十八,她不認識,還以爲是樑樂在外面招惹了什麼人才慘遭殺害,卻想不到是白揚歌派人殺了她的女兒,眼下還跑來求仇人,也真是好笑。
後宮之主如今是蕭貴妃,她比元繡好說話,且年紀小,很容易糊弄。
樑夫人如此想着,讓手下將見禮放在了蕭貴妃面前的桌子上,蕭貴妃面色不變,淺笑道:“本宮才知你沒了女兒,還沒等上門安慰,你倒是先過來了,怎麼,是有事?”
樑夫人笑道:“謝貴妃娘娘記掛着,臣家最近家中屢生事端,心中煩悶,纔想着進宮看一看貴妃娘娘。”
這話說的倒是漂亮,可惜蕭貴妃不吃這一套,笑道:“你女兒慘死,你不在家爲她準備後事,還有心情來看本宮?”
樑夫人一驚,道:“貴妃娘娘,臣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着這些日子京城裡先是瘟疫後是樂兒慘死,不禁悲從中來,想要找些人說說話而已。”
蕭貴妃道:“那你可找錯了人,本宮最近忙的很呢。”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樑夫人臉上閃過不滿,剛要說話,宮門處突然進來一到華美身影。
她心中一喜,行禮道:“燕妃娘娘。”
來人正是燕公主,身旁跟着兩個丫頭。
若論楚宮誰最慘,她必須擁有姓名,剛嫁過來不久,黎容城便臥病在牀,元繡叛亂,蕭貴妃明目站在楚王這一頭,誰都沒有心思顧得上她了。
她道:“蕭姐姐,聽聞王妃在您這裡,臣妾可否一見呢?”
蕭貴妃蹙眉道:“楚王妃可是你想見就見的?更何況她此刻正在小睡着,你有多少個膽子敢吵她?”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來找白揚歌做什麼,燕妃的哥哥容北如今身在楚國,還和叛亂的先皇后搞在了一起,她此刻不躲在宮裡避風頭,還跑來這給她找不自在?
當真是愚不可及。
燕妃道:“姐姐這話不對了,王妃怎麼說還是我燕國的人,怎麼臣妾見一見母國的人都不行了呢?”
蕭貴妃冷笑道:“且不說王妃承不承認是燕國人,便是你,如今既然入了楚宮,還一口一口母國,難不成你也同你那哥哥一樣心有歹意?”
楚王興許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心理,絲毫不顧及與燕國的關係,大剌剌的說永城之事是燕七皇子和元繡共同策劃的。
這纔多久,滿朝文武都知曉了。
天大的一頂帽子扣了下來,燕妃冷笑道:“是非曲直還不是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七哥在燕國便對她有心,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故意陷害他呢?”
吱呀一聲,偏殿的窗戶被人從裡面推了開,白揚歌支着下巴,笑吟吟地道:“我們可沒有那個能耐將他帶到楚國境內,你這話未免離譜些,若是存心害他,我大可在路上便將你殺了,挑起兩國爭端可不是更好?”
“燕妃,長長腦子罷。”
白揚歌打了個哈欠,眼帶倦意,蕭貴妃連忙起身讓人送些冰塊進去,道:“您何必說這麼多,王爺讓您在我這好好休息,若讓他看到您如此勞累,不定怎麼懲罰我呢。”
白揚歌挑起一邊眉毛看了她一眼,蕭姣這話就是說給燕妃和黎夫人聽呢,這倆人一個比一個狡詐,言語震懾一番也是好的。
她笑道:“只是聽到了有趣的東西,多說幾句罷了,日頭下毒,燕妃不如進來坐坐?”
燕妃剛要發怒,她身旁的小丫鬟倒是先沉不住氣上去給了蕭貴妃的貼身侍女一巴掌,冷笑道:“大家都是做奴才的,誰比誰高貴呢?”
她長得眼熟,白揚歌想了想,想起她就是在回到楚國途中一直瞧不起的她的那個婢女。
腦子不好,人也一般。
哪裡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