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黎容城派人將所有官員關了起來,想必是動了怒了,眼下的主要目的是要將此地封好,免得禍害百姓,”白揚歌一本正經的開口道,“接下來就是讓皇后——醒過來。”
楚樓默認他們今日提前“下班”,顯然樂壞了雙胞胎,一個勁的問東問西,夜文是個話少安靜的,夜言就不怎麼安分了。
“皇后?”他問道,“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白揚歌道:“別問,問就是我也不確定,你可以去找元予禮,她可能知道。”
元予禮?
說起這個人,雙胞胎都是面色一沉,頓時烏雲滿面。他倆還記着白揚歌是怎麼死的,而自己又是怎麼被髮配的。
可不就是拜她所賜麼。
幾個人現在已經離開了楓溪宮,只留下幾把劍暫時守着,可夜言更想衝回去拿回它,並將它刺入元予禮的胸膛。
“她麼?”夜言嘲諷的笑了笑,居然同他哥哥一模一樣,“還是算了。”
當着楚王的面,這孩子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當初黎容城突然賜婚,一來是元予禮有過請求,但最重要的是楚王的默認,對此,夜言二人嘴上不說,心裡卻非常不滿。
尤其是恢復了記憶之後。
憑心而論,元予禮這個零,是最失敗的零。
白揚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便笑道:“怎麼?你對她意見很大?”
夜言道:“沒有。姐你方纔——”
嘔吼,習慣了。
白揚歌沒忍住笑出了聲,道:“行了行了,回楚王府。”
這話一出,幾個人都有些怔愣,尤其是v楚樓。
白揚歌毅然尋死,很大一部分是當時楚樓處理不當,而另外一說,那側妃元予禮還在府裡住着呢。
白揚歌自回來之後便有意不往楚王府去,也是出自這兩個原因。
她不想讓楚樓尷尬愧疚,但夜言的反應突然讓她想了起來,她同淵,臨,乃至楚樓,早就是一家人了,這些事情本不該出現,便不該懼怕。
楚樓薄脣微啓,差點說不行,白揚歌就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擡頭向他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心下百般無奈,道:“好。”
有了兩位主子的雙重答應,總算是給兩兄弟餵了一顆定心丸。連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楚王府在楚樓回來時候就開始擴建,擴到現在還沒擴完,也不知道他想搞什麼幺蛾子,耗費時間不說,還浪費人力。
白揚歌對半成品興趣不大,走進府裡見四處景設與之前無異,但原來圍牆所在的地方平地拔起一座小樓,看起來很是氣派。
白揚歌便道:“您聽說過摘星樓的典故麼?”
楚樓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反手將她摁住,低聲說道:“閉嘴。”
夜言和夜文一進府就去通知自己的兄弟們去了,零和夜楚不在實在是可惜。
白揚歌熟門熟路的進了楚樓的別院,方一進屋就將楚樓按在椅子上,用興師問罪的語氣道:
“小言說的那些,都是什麼?”
“沒——”他下意識就想反駁,但她的眼神太過冰涼,一點沒有方纔的懶散。
夜初經常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楚樓心中無端升起恐懼來,他怕白揚歌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就像是夜初,到最後只留下他一個人活着。
“白揚歌。”
白揚歌一愣,逼問的話就卡在嘴邊。
“搬過來吧。”
放什麼屁人家還是未出閣的丫——
“咱們成親。”
“別扯開話題,”白揚歌近乎慌亂的道,“問你話呢。”
楚樓卻突然笑了起來,起身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下巴墊到後者的肩膀上,溫柔地道:“別放屁了,你從見到皇后開始就懷疑她了吧?否則爲什麼突然改變計劃?嗯?你明明都明白,偏偏要裝。”
“我不能確定,所以不能告訴旁人,否則受了傷害誰來負責?”
“我來。”
白揚歌呼吸一窒。
千言萬語也抵不上這兩個字,她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但她明白楚樓的意思。
遂道:“行吧,若有下次什麼都告訴你行了吧?我要去別處看看,不許跟着。”
“嗯。”
白揚歌蹦蹦跳跳的跑走,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後面追着她似的。
在她後面,楚樓的眼裡難掩失望。
她仍然不正面回答。
白揚歌出了院子,並沒有遠走,就在牆邊慢慢的走着,心裡脹脹的很不舒服。
她頗不耐煩的嘖了聲,正好有一隻通體黢黑的小貓從她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過去,她便將貓抱了起來,笑道:“這麼橫?”
“喵嗷?”
小貓懶洋洋地舔了把爪子,肉墊搭在她的胳膊上。十分自然的發出呼嚕呼嚕聲。
白揚歌無奈,想不到這小玩意不認生,順手擼了一把貓。
楚王府裡不可能出現野貓,它指定是誰養的。
她這麼想時,便有一個藍袍男人走了過來,小貓見他渾身的貓都炸了起來,拳頭大的腦袋一股腦兒的往她懷裡鑽。
“滾出來啊。”男人極其不耐煩的嘖了聲,轉而換上一副恭敬的表情,“王妃。”
白揚歌:“……”說實話,她有些不適應。
她道:“這貓是你的?”
“屬下名叫夜彧,”他道,“這畜生淘氣,驚擾到王妃了。”
白揚歌搖搖頭,道:“元予禮住在哪?”
夜彧一愣,隨即往前面一擡下巴——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道:“在哪。”他略帶擔憂的看着白揚歌。
白揚歌一笑,道:“給她些好東西。”
夜彧頓時鬆了口氣,笑道:“明白。”
她不好過就不會讓別人好過,對,就是這麼無理。
二人並沒有多說幾句話,白揚歌便被回來的夜言叫走了,這小孩慣會一驚一乍的,白揚歌快要免疫了。
除卻又有不喜歡的人在,白揚歌還是挺喜歡這裡的。
之後的整整一天她都沒有回到白府,蹲在王府裡擼貓談策。
次日清晨,白揚歌披着風霜而歸,先是找到了白父,二人談了好久。反正他也不用上朝了,時間充裕的很。
白父對白揚歌私自將他帶了回來心存疑慮,恐黎容城會因此針對白家。
白揚歌卻說,早就針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