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去蒼南國之前,叮嚀囑咐過,你們一定要平和待人,互相之間不要爭鬥猜忌,縱使本王這般囑咐,還是出了事!”夏天燁板着臉冷聲說道:“崔側妃,你可知本王所說的是何事?”
崔紫竹一聽王爺點名叫自己回答,臉上忙堆了笑:“臣妾一向與府中的妹妹們交好,不知道王爺所說的爭鬥猜忌是何事,還請王爺明示?”
“好!本王就提醒你一下!”夏天燁緊緊的盯着崔紫竹說道:“你且跟大家說說芙側妃一事!”
一聽說是綠芙之事,崔紫竹一顫,難道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中,不可能啊,自己做的這麼周密,他不可能知道的.
她拿起帕子擦起了眼淚:“回王爺的話,臣妾一向待綠芙妹妹不薄,本以爲姐妹情深,誰知道她……她竟然在吃食裡下了毒送給臣妾,意圖毒死臣妾啊!臣妾按規矩找了管家來,管家將她收監,誰知她竟然有同夥,夜晚三更打傷侍衛逃了出去!王爺,您一定要給臣妾做主啊,不能容忍這麼蛇蠍心腸的人逍遙法外啊。”話語間已經哽咽了,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我見尤憐。
“哼!本王當然會查清楚,不會讓那真兇逍遙法外……”夏天燁冷笑一聲:“梅側妃,你似乎有話要對本王和衆側妃說啊!”
玉梅聽聞王爺叫自己,便低頭起身,往前走幾步跪在王爺面前說道:“是!臣妾有話要說……”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妹妹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若是有半句謊言,王爺和衆姐妹定不饒你!”崔紫竹用帕子掩住口鼻,惡狠狠的瞪了玉梅一眼,言下之意讓玉梅注意,別胡亂說話。
“本王還沒說話,哪由得你在這放肆!再放肆就給本王跪下聽!”夏天燁大喝一聲,凌厲的眼神看向崔紫竹,又轉而看向玉梅,降低了聲音說道:“你且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不要隱瞞,本王自會爲你做主。”
玉梅怯生生的看了崔紫竹一眼,又看向王爺,看到王爺鼓勵的眼神,點點頭便說道:“臣妾之前一直跟在崔側妃身邊伺候,後來承蒙王爺錯愛,一步榮升成了側妃,可……臣妾生性愚鈍,不知怎麼與人交際,情急之下,便去找崔側妃,畢竟服侍她這麼多年,對她也有了感情。誰知……崔側妃瞧不起臣妾出身卑微也就算了,她……她竟然仗着自己的父親是朝堂命官,威脅臣妾,讓臣妾去哄騙芙側妃,說服她給崔側妃送些吃食以討好她,芙側妃心性單純,果真做了些吃食送去……崔側妃藉機毒死自己的兔子,便將意圖毒害她的罪名加在了芙側妃頭上!臣妾所言句句屬實,只是當時勢單力薄,不敢站出來替芙側妃說話,芙側妃是無辜的!”
在下面的側妃們均愕然,不由的小聲討論了起來,看崔紫竹的眼神也變的不一般了。
“崔紫竹!梅側妃所言是否屬實?你可知罪?”夏天燁一拍桌子對崔紫竹喝道。
崔紫竹身子一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她胡說,她胡說啊!這全是她爲了爭寵而胡亂編造的。王爺,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她,王爺,你要替臣妾做主啊……”崔紫竹突然眼神一變,撲向了跪在她身旁的玉梅,擡手便和她撕扯了起來:“你個賤人!爲何無緣無故的冤枉我,我打死你!”
場面一時混亂無比,夏天燁喊道:“來人吶,將這賤人拉開,讓她清醒清醒,竟然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兩個侍衛跑進來,將哭喊的崔紫竹拉開,一個侍衛不小心被她胡亂揮舞的指甲劃破了臉,聽王爺那麼說,便揮手一巴掌打在了崔紫竹的臉上,崔紫竹被這一巴掌打的老實了,怔怔的鬆開了撕扯着玉梅的手,讓兩個侍衛拖到了另一邊。
其他側妃和侍妾們平日沒少受崔紫竹的冷嘲熱諷,她們一個個小心翼翼的端坐在那裡,這種場合保護好自己不踏入這趟渾水就夠了,至於其他人麼,哼哼,就當看一出好戲了!
“再在本王面前放肆,直接拖出去賞你三十棍!”夏天燁眯了眯眼睛對崔紫竹惡狠狠的說道。
崔紫竹經過剛纔那一鬧,頭髮全披散着,臉上被玉梅也抓出了幾道傷痕,剛纔被侍衛打了一巴掌,臉頰微微紅腫了,她瞪大着眼睛,還沒從剛纔的刺激中回過神兒來。
“不要以爲本王是因爲梅側妃的一面之辭才定你的罪,本王還有別的證據!”夏天燁說着擡手從衣袖中摸出一張疊着的紙,小心翼翼的舒展開儼然是一封信的樣子。
“臣妾是冤枉的,冤枉的!”崔紫竹依然怔怔的,一雙嫵媚妖冶的眼睛此時卻流出淚,弄的臉上的妝都花了,她毫無察覺,只是喃喃的說着。
“冤枉的?你給本王好好看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夏天燁把那封信摔在她面前,紙張在空中旋了幾旋最終落了地。
崔紫竹慢慢的爬上前,精心準備的服侍也已沾了塵土,加上頭髮凌亂,一副狼狽的樣子。她拿起一看,心中便一驚,那封信寫了她陷害
綠芙的經過,還順帶着說了些她之前陷害洛雲默的話,再一看那落款,竟然是她!
“啊!”崔紫竹尖叫一聲,驚得在座的人皆是一震,崔紫竹趕緊扔了那信,像扔了一個定時炸彈一般的驚慌:“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經死了,怎麼會寫這封信,不可能!”
夏天燁雙目圓睜:“來啊,卸了她的首飾,關進大牢,嚴刑逼供,本王一定要知道事實!”說完一甩衣袖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內室。
“玉梅你個賤人!你也有份參與,憑什麼你不被抓進大牢!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崔紫竹還在掙扎着邊喊邊叫,侍衛哪還管她,只是強行拖走了。
蒼南國皇宮。
“逆子!”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將手掌拍在桌子上大喝了一聲,金色的護甲閃着冷冷的光。
“娘娘莫要動怒!喝口茶順順氣!”旁邊一個宮女見主子這般動怒,忙上前說道:“二皇子不過是年輕,被那狐狸精迷惑了雙眼,待一會來了,娘娘開導一下也就忘了……”
“這天下女子這麼多,他又高高在上,什麼樣的角色女子得不到,怎麼就偏偏看中她!竟然還敢去皇上那裡上書,真是氣死我了!”蘇貴妃越說越生氣,顫抖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荷妃那裡出來的狐媚子,整天勾三搭四,不成體統,那荷妃的寶貝兒子既然能把她弄進宮裡,就不能好生看管麼,勾引皇上不算,還勾引到弘兒身上了,這口氣如何讓我咽得下!”
那宮女見主子額頭冒出細細的汗,從旁邊拿了團扇輕輕的扇着,壓低聲音在蘇貴妃的耳邊說道:“娘娘,這樣對您來說……並不一定是件壞事!”
“此話怎講?”蘇貴妃聽了那宮女的話警覺的看着她。
“那玉昭公主雖然是個狐狸精,但是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的……”那宮女笑笑說道:“她能讓三皇子帶她進宮,又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讓皇上封她爲公主,若是二皇子娶了她,我們豈不是能在日後用她控制一些人麼?”
“恩?”蘇貴妃聽那宮女那麼一說,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她笑笑說道:“嬤嬤在這深宮裡有些年頭了,跟在本宮身邊多少時日了?”
“回娘娘的話,到今年秋天就整整十五年了……”那宮女悠悠的說道。
“恩,這十五年來,不知本宮對你怎麼樣?”蘇貴妃撿起桌子上的荔枝,曼斯條理的剝了皮,在嫩白的果肉上咬了一口問道。
“娘娘明鑑!”那宮女放下團扇走到蘇貴妃面前跪了下去,鄭重的磕了磕頭:“當年奴婢的命是娘娘救得,沒有娘娘就沒有奴婢的今天,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鑑!”
“嬤嬤快起來吧,本宮怎麼會不知道嬤嬤的忠心呢!”蘇貴妃眼波一轉,將那荔枝核放在盤子裡,用帕子擦了擦手,親自上前扶起那宮女。
“本宮知道,嬤嬤跟了本宮這麼多年,是最瞭解本宮的心思的。”蘇貴妃看那嬤嬤起身,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廚房的秀文,本宮瞧着她挺有責任心,本宮有意提拔她爲主事的。”
“謝娘娘賞識!”那宮女一聽面露喜色,又跪了下去說道:“娘娘一向待奴婢不薄,如今連奴婢的外甥女一起庇佑,奴婢感激不盡,奴婢願爲娘娘付犬馬之勞……”
“起來罷,不必這麼拘禮!”蘇貴妃鉤鉤手指頭,示意那宮女附耳過去。
夏天是個花團錦簇的季節,但因爲燥熱總避免不了讓人心煩意亂。
避開衆人目光,一個看似柔弱的背影閃進一片樹林中,繞開假山,便進了一個清幽的地方,她尋了一塊乾淨的石凳坐了下去,左右看看沒有人,焦躁不安的扯下旁邊地下矮小卻嬌豔的花朵執在手中,慢慢的轉着花莖,似是在等什麼人。
“美人……”突然從後面伸出一雙長臂將那柔弱的身軀攬進懷裡。
玉昭公主臉一紅,輕輕的將來者推開,低下頭羞緬的說道:“二皇子,你來遲了!”
二皇子沈弘握住玉昭公主柔軟細膩的玉手,放於嘴邊輕輕一吻:“讓美人獨自在這輾轉等待,確實是本皇子的過失,待美人成了皇子妃,想怎麼懲罰本皇子,本皇子都接受!”
玉昭公主臉更紅了,輕輕的啐了一口,將沈弘推開說道:“身爲皇子卻一天到晚沒個正形,也不怕皇上責罵與你……”
“哼!”沈弘一聽這話慢慢的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本皇子都這麼大了,他還要管我到何時!”
玉昭也站起身,走到沈弘一邊,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是玉昭不好,連累二皇子受了皇上的責罵!我們註定不能廝守終生了,還請二皇子忘了玉昭吧,玉昭雖不能跟心愛的男子白頭到老,但玉昭會每天爲二皇子祈福的。”
沈弘一見玉昭公主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由的語氣軟了下來,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前:“你何必如此,本皇子對你的情意
你還不明瞭嗎?父皇只是壓制了我的帖子,並沒有說不答應啊!”
“玉昭怎麼會不瞭解二皇子的情意,只是……”玉昭公主低沉啜泣着:“玉昭不忍心看二皇子被皇上訓斥,不忍心讓天下人說二皇子沉迷女色!如此,我們以後還是不要相見了,保重!”
玉昭公主抽出手,眼含着熱淚,轉身作勢就要跑開。
“昭兒!”沈弘一個箭步上前拉住她,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的摟住,着急的說道:“或許我以前是風流了些,坊間總有些對我不好的傳聞,但自從遇到你……我便暗暗對自己說,我沈弘這輩子擁有你一個就足夠了!或許現在我沒有辦法立即娶你進門,但是相信我,我總有一天要得到你,要讓你成爲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若是有人阻擋,不管是誰,殺!”
玉昭公主瑟縮在沈弘的懷裡,聽了他那一席話,身子一怔,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沈弘他竟然想要……弒父奪位!
“公主……公主……”林子外面傳來宮女的聲音。
“她們在找我了,玉昭走了,二皇子保重,玉昭等着二皇子……”玉昭公主急匆匆的從沈弘的懷裡退了出來,情意款款的說完便提着裙裾跑了出去。
“昭兒,本皇子說的一定做的到!”沈弘看着那匆匆離開的背影喊道。
玉昭公主一怔,但是沒有停住腳步,直到看到在尋找自己的宮女,才舒了一口氣,幸虧自己能控制了自己,不然這假戲真做了可怎麼辦?
小小的少年正在睡夢中,突然聽到外面有些聲響,猛的睜開眼睛,聽見外面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疑心是不是進了賊,趕緊披了衣服下了牀。
“氣沉丹田……氣沉丹田……”門外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
小小少年從門後摸了跟棍子,猛的拉開門,聽到一聲尖叫聲,剛舉起棍子要打,卻一下子愣在了。
“師……師姐!”半夏放下舉着棍子的手,吞吞吐吐的問道:“你怎麼在這?”
“死半夏!嚇死我了……”洛雲默對着半夏吼道:“門突然開了,我以爲有鬼呢!”
“我聽見外面有聲響,還以爲進賊了!”半夏不好意思的說道,把手中的棍子藏在身後,他看到師姐糾結的眉目便轉移話題問道:“師姐你怎麼會在這呢?天還沒亮呢!”
“唉!”洛雲默嘆了一口氣說道:“師父要我早起練功,只跟我說了幾個口訣便又回去睡覺了,我自己在這一點都弄不明白,以前有人教我練功夫,只是教我怎麼舞劍,從來沒提過氣沉丹田之類的難懂的話!”
半夏心裡偷笑着,原來她是因爲這件事而苦惱啊!
“師姐,你等我一下啊!”半夏笑了笑便跑回了屋子裡,不一會就穿好了衣服出來。
“你幹嘛?不睡覺看我的笑話啊!”洛雲默還在捉摸師父留下的口訣,看到半夏穿戴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沒好氣的說道。
“真正的武功不光是有招式纔夠的,還要有內力,而師父交給你的口訣就是讓你調節氣息,練內力的!”半夏小聲的說道,順手從旁邊拿起一根棍子,一個掌風過去,那棍子應聲而斷。
洛雲默看的目瞪口呆,她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半夏竟然有這麼深厚的內力:“師弟,你好厲害!”
半夏聽到師姐的讚歎,不由的挺了挺胸脯:“我也是從小就練的,可比你現在苦多了!”
“來!先扎個馬步!”半夏對洛雲默說道,看着洛雲默在自己旁邊紮了馬步,接着說道:“屏住氣息,什麼都不要想,慢慢的就會感覺到體內有股真氣在四處竄,不要害怕,慢慢的將它沉下去……”
洛雲默聽着半夏純淨的聲音,按他說的做,不久便欣喜的說道:“我感覺到了!感覺到了!”
另一間屋子門後面的老者透過門縫看着外面的二人,會心一笑便又回去睡覺了。
天亮了,山裡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小兔崽子給我過來,是誰把挑水的扁擔弄斷了!”一聲突兀的叫罵聲響起,驚得林子裡的鳥撲撲飛了出來。
“還不快去提水!”鬼醫生氣的把兩個水桶扔向半夏,鬍子一翹一翹的甚是有趣。
半夏一個縱身接了兩個水桶,平穩的落地朝師父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半夏好厲害啊!”旁邊的洛雲默拍拍手喝彩道。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要氣死爲師嗎?”鬼醫瞪了瞪眼睛,作勢要上前揍他們二人。
半夏看勢不好,忙拉起洛雲默往小河邊跑去,留鬼醫自己在身後罵罵咧咧的。
“哈哈,師父生氣了也這麼好玩!”洛雲默喘着氣興奮的說道。
“是啊,幾乎每天他都要這麼訓斥我一番,不管了,先在外面玩會,一會再回去做飯,餓他一餓,讓他那麼兇……”半夏將兩個水桶往一邊一扔,在旁邊一塊光潔的大石頭上躺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