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整個周天殿內,只剩下楚邪和週一劍兩人。
週一劍端坐在主位上,端詳了着楚邪。突然道:“你是如何把周天無極功修煉到第四層的?”
楚邪大吃一驚,擡眼向週一劍看了一眼,見他目中驚光閃爍,凌氣逼人。好像把自己全身都看的通透。一股渾身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心中的吃驚無以復加。因爲他知道如果想要看清一個人的道行,除非是打鬥運行靈力施行法術的情況下辯明,或者通過身體的接觸使用秘法探查。現在這般情況,楚邪根本沒有施展法術,兩人也沒有接觸,想要看清楚邪的修爲是不可能的。
這是修仙界的常識。可這老頭竟然能看清楚他的修爲。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不知這位周天宗的太上長老修煉到了何種境界。
在內心深處,楚邪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底細手段的,就如之前在溶洞內,如果李子文知道自己已經突破到了第四層驅靈,恐怕就不會輕視自己,那麼死的就會自己。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個墨綠的神秘戒指。
“你不用緊張,是廖師侄日前幫你治療傷勢時發現的。”週一劍微微一笑着說到。
楚邪心裡大鬆了一口氣,答道:“弟子這兩年日夜不停地修習,在那溶洞內突破到了第四層?”
楚邪如實答道,心裡在想,既然這老頭讓自己拜入周天宗,就覺不會對自己有歹意。想通了這一層,楚邪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嗯”週一劍點了點頭“以你入周天宗兩年不到的時間就把周天無極功練到了第四層,真可謂是千年一遇的人才,只可惜我年邁體弱,已無精力再去教導弟子,不然非收你做個親傳弟子不可。”
週一劍的臉上有着一絲紅潤,一抹笑意,顯然對於楚邪他是及滿意的。
“長老誇獎了”楚邪苦笑着道。這一切都要虧了那個墨綠戒指的忙,自己當初要不是孤注一擲讓戒指的靈力幫助自己修復經脈,現在恐怕還停留在第二層無法寸進。
“你既已突破第四層驅靈境界,可有法寶?”
“暫時還沒有!”楚邪無奈道。
週一劍手一揚,在旁邊的茶几上,一把飛劍飛了過來,飄到了楚邪的面前,速度之快,就像一陣微風吹過,楚邪的眼睛縱然能觀微辨彌,但這劍是如何到自己眼前的,他一點也沒有看清。
“這是李子文的飛劍,你可能也見過,這是當年我在迷霧之地一個邪道的手中收來,本是一套飛劍。不過這是母劍,名叫風母劍,威力非凡。我早已用不到這等仙劍,所以送於其他長老,幾經轉手到了李子文的身上,現如今我把他贈與你,這把飛劍以風屬性爲核心,以金屬性爲外殼。於我周天宗的無極功極是相配,你可要好好修煉。”週一劍單手手訣一指,這把灰色的飛劍猶如訊雷一般,在半空中來去無蹤,快捷之極,楚邪的眼睛都跟不上。片刻又停頓在楚邪的身前。
“謝謝太上長老。”楚邪握住了這把不到兩尺長的飛劍,心中大是感動。
“嗯,你下去吧。有什麼事以後多向你廖師父請教,雖然他沒有到各長老的境界,但教你卻是綽綽有餘。”週一劍看着楚邪的眼神有着憐愛的色彩。
“徒子謹遵教誨!”楚邪躬身行了一禮。
“你去吧。”週一劍揮一下手。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出了周天殿。楚邪來到了廣場之上。
“我終於也有仙劍了。”看着手中銀光內斂,呈現灰色的風母劍,楚邪心中欣喜若狂。“先去拜會廖師父。”
問了幾個弟子,楚邪直達廖師兄的住所而去。
周天殿是商議周天宗大事的地方,只有太上長老週一劍一個人住在其中。
而廖松林等長老護法住在峰脊位置。像楚邪等外門弟子和一般弟子則住在峰腰。
來到廖松林的屋外,看着周圍一大片竹林,這裡青山環繞,環境清淨,是個修煉的好處所。
楚邪在林外恭敬道“廖師兄可在?”
聽到叫聲,竹林的竹屋中走出一人,正是廖松林道:“楚師弟,進來說話。”
“師父。”走近後,楚邪行了一禮。
“裡面坐。”廖松林硬朗的臉上帶着笑意道。
房內的桌椅,牀鋪都是綠竹製成,整個房內顯得古香古色,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氣,讓人聞之神清氣爽。
兩人坐定後,廖松林道:“楚師弟,以後你們師兄弟相稱即可,無需師父徒兒的叫了生分。”
楚邪啞然,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廖松林不肯教自己?
廖松林似乎看出了楚邪的疑慮,他臉上帶着笑意道:“我們修仙是本着清靜無爲態度,做與天爭高的事,這些名稱輩分本是俗稱,太過在乎,反而會多了牽制。與修仙一途大有裨益。”
楚邪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大感驚訝。以前他認爲無論世俗還是修仙,倫理綱常都是不可或缺的。長輩就是長輩。晚輩就要有晚輩的樣子。教自己的就應該叫師父。
可聽這廖松林的話,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廖松林看着楚邪若有所思的樣子,眼中突然明亮起來,燦若星燦。他緩緩道:“楚師弟認爲何爲仙何爲魔?”
楚邪看着廖松林,見他臉龐笑容已消失,代之的是一種深不可測的神情。
楚邪道“邪魔性情古怪,手段歹毒,這次下山我就見識到了。”
想到蒼老怪那張臉,楚邪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那李子文呢?”廖松林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邪。
“李子文……”楚邪喃喃道,低頭沉思,又擡頭看着廖松林。不知道他說李子文有什麼用意。
廖松林突然哈哈大笑道:“楚師弟年少俊才,以後定當明白。你身後這柄仙劍是可是太上長老賜予。”
“正是太上長老的恩賜。”楚邪正色道。
“你可知道原因?”廖松林笑呵呵道。
“還望廖師兄指教。”楚邪心中一怔。臉上帶着恭敬。
“你想知道什麼?”廖松林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楚邪沉默了半晌道:“爲何對我一個外門弟子如此周到。你們似乎都認識我的父親。”
楚邪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從楚邪去楚家堡的時候,於正道言語之中就露出了認識楚邪的父親楚飛。
而到這一次周天殿中的問話,楚邪更是篤定自己的父親楚飛和周天宗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
“因爲你父親楚飛是我周天宗的弟子。”廖松林道。
“他是周天宗的弟子!”楚邪感到驚訝。同時又大惑不解。自己的父親楚飛只是一個商人,或者一個凡人。他不會法術,更從來沒有跟家人說過自己是哪個修仙門派的弟子。最重要的是他非常討厭修仙,自己最後一次吵架就是因爲跟他說了這種事。
“你似乎並不知道。”廖松林一看楚邪的表情,心裡已明白。
“還望廖師兄告知”楚邪面色一正,雙手一拱行禮道。
“這件事你遲早會知道,況且也不是隱秘。”
接着廖松林就把楚飛是如何成爲周天宗的弟子,又如何離開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原來當年楚飛也是一外門弟子,但他爲人大度,聰敏機謹。在周天宗他有兩位天才好友,一位是凌破天,一位是前任掌門周天葬。
所以在整個周天宗都沒有人敢輕視這門外門弟子楚飛。
楚飛雖然無法修煉法術,但在周天宗也擔當重要的職業。
十餘年之內,他憑藉一己之力在百雲峰城一帶成爲了富可敵國的大人物。那時候周天宗不過是個小門派,正因爲有了這個外門弟子,大量金錢的資助,周天宗廣泛招收弟子,培養人才。才能位居青州前五的位置。
所以無論周天宗的太上長老,還是其他人都對這位外門弟子感恩戴德。
只可惜他凡人一個,無法修煉。十幾年之前。他把百雲城這一帶的生意店鋪全部貢獻給了周天宗,而他卻離開了周天宗。去了落河城安家落戶。
可以說正是這位無法修煉的外門弟子締造如今的周天宗。
所以楚邪作爲楚飛的子嗣,纔會讓太長長老及各門門主刮目相看。
到如今,楚邪才明白一切。自己能被周天宗收位內門弟子。被太上長老親自贈與仙劍,這一切都是因爲父親楚飛的關係。
說完這一切廖松林微笑着道:“那時我是及其佩服你父親的。一個外門弟子能做到這般慷慨無私,扶持了一個周門,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人物,比有些浪得虛名的修仙些者勝過百倍,萬倍。”
楚邪卻嘆了口氣,自己父親已被邪魔害了。而雖然從那個蒙面女子的口中得知了當初與白眉老道鬥法的邪魔叫魑鬼!卻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人的存在。
他也問過秦瑟,但秦瑟號稱自己知曉上下五千年的淵博知識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更不要說廖松林了。
如今自己終於成爲了周天宗的弟子,而正是父親選擇離開的宗門,不知道他泉下有知,又該作何感想?
廖松林看出到他臉上滿是悲傷之意,心裡也是感嘆不已。他當然也知道了楚飛的逝去。這一個月他們把楚邪的身份調查的一清二楚。
把這一切暫時拋之腦後,楚邪也萬萬想不到凌破天這樣的人物,也是周天宗的弟子,還是父親的好友。從周天閣內的典籍中,楚邪對這種天才人物早已仰慕不已。雖然上面隻字未提凌破天是哪一門派的人物。
當年他執一把忘仙劍挑戰各派英豪,一舉成名,又獨自深入蠻州地界驅殺邪魔。更在伏道山莊勇鬥仙邪兩道無數非凡人物。當真是蕩氣迴腸,勇絕天下。可後來卻不知所蹤,不禁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