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鄭百萬爲女招親龐太君替孫應婚
楊幼八指着地圖道:“下面就要經過美女鎮了, 鎮上人多口雜,咱們把箱子裝飾裝飾,免得惹眼, 身上的衣服也換成隨常的, 要是有人問起來, 咱們就說去經商的。”
衆兵道:“是。”
柳若雪問道:“爲什麼叫美女鎮呢?”
柳飛雪道:“當然是美女多唄!”
徐青娘道:“過去我走過那個鎮子, 正如飛雪說的, 美女挺多,而且這個鎮有個怪現象,女兒生得美, 男兒生得醜。”
龐老太君道:“這豈不應了那句‘美婦常伴拙夫眠’的古語了?兩個人長得好能在一起長久的要算少數,這麼搭配過來也就均勻了, 日子也能過得了。”
不禍道:“我爹長得不錯, 我娘也不錯, 生活也挺幸福的。”
龐老太君道:“是啊!可是你也別忘了,生出來的不是木頭就是搗蛋鬼, 沒一個省心的。”
不禍不吱聲了,再說下去,又得鬥智鬥勇傷腦筋了,賠本的買賣不能幹,讓老太君自己唱獨角戲去, 埋汰兩句也就完了, 計較下去那就是王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了。
龐老太君瞧不禍不說話了, 自己再說下去也無趣就聊些別的話題, 一轉眼, 馬車進了鎮,鎮前龍門上書寫了三個大字, “美女鎮”,還漆了紅漆,遠遠就看得清清楚楚,相當惹眼。
鎮上果如徐青娘所說,女人哪!長得跟朵花似的。男人哪!歪七扭八什麼品種都有,當然也有端正的,那都是極少數了。楊幼八爲了不惹麻煩,讓士兵在臉上塗一層灰,一個個灰頭土臉也算入鄉隨俗了,只是後援隊中做公子打扮的姑娘們很是招人,剛走了那麼幾步,就賺到了不少眼球,當然這其中也有規律可循,有欣賞的,那屬於小孩和老年人;有嫉妒的,那是年輕的公子;有愛慕的,那是自認爲自身條件還不錯的姑娘,當然還有複雜的,那不是主流,暫且不提。
走着走着,路上的人是越來越擁擠,馬車根本過不去,龐老太君差了梨兒去跟人打聽出什麼事了,梨兒彙報說,人家五朵金花拋繡球招女婿呢!衆人都準備搶球呢!據說這家姓鄭,是個暴發戶,如今也學那富人的時髦,把鎮上的有學之士,名門望族給請了,凡是未婚的年輕男子都可以參加招親。
楊幼八領着人繞道了,後面的隊伍準備看個熱鬧,就坐在馬車裡瞧着,鄭家五位千金站在二樓上,每個人帶着珠簾蒙面,雖看不清相貌,總體身材還是很清楚的,都非常苗條,估計臉也長得不錯,一到吉時,鞭炮就劈里啪啦響了,這時本已熱鬧的人羣更加沸騰了。
這千金們手裡拿着繡球往右邊,人羣就往右邊移動。往左邊,人羣就往左邊移動。個個一使力,球就這麼拋出去了,球被扔過來扔過去,馬車裡的人也是伸長脖子看,不知怎麼的,球一個個進了車門,不禍趕快從車窗裡扔出去,可是車已經被鄭家家丁圍住了。
這時鄭家當家的鄭百萬出現在車前,“各位公子,我是鄭百萬,你們接了我家女兒的繡球,請下車與我家女兒成親吧!”
衆人回道:“鄭老爺,您搞錯了,我們只是路過,是球自己跑我們車裡來的。”
鄭百萬道:“正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你們沒接繡球,球卻跑你們車裡去了,更是說明了你們與我家的女兒的緣分。”心道:瞧你們一個個穿着綢緞衣裳,非富即貴,我會放過我就不是鄭百萬了,說什麼也要痛宰你們。
衆人瞧着鄭百萬是不願撒手了,既然講不得禮,那就動手吧,倒是龐老太君阻止了大家,道:“鄭老爺既然這麼說,我們下去喝杯茶也是禮貌。”
鄭百萬一瞧心道:有戲!估計把這老夫人哄好了,她這些個孫子一個都逃不了,趕快陪笑臉道:“老夫人說得正是,來人哪!扶老夫人下車”,上來兩個家丁,小心攙扶着,那陣勢快比得上老佛爺了。龐老太君心裡偷着樂,心道:想宰我,我就和你好好玩玩,最近隊伍里人員增加了,開銷很大,正愁沒銀子呢!這下好了,錢自己長腳來找我了,這都是平時拜菩薩的功勞,回去得給菩薩多上香,以報答她老人家對我的青眼相看。
車裡的大夥兒不知老太君打得什麼主意,一個個跟着下車,那些接繡球的人可算長眼了,美男啊!正是這裡的奇缺品種,這要是以後生出的孩子,那得多優秀啊!恨不得多長兩隻眼瞧瞧,多長兩隻手,把他們搶回家供起來,保佑家裡的孩兒一個個都是金童玉女。
不禍在車裡磨蹭了半天沒下車,她在想現今隊伍裡在外人眼裡數的出來的女子只有龐老太君、卓邀樂、劉念湘、凝煙、徐青娘,除前三人外,只有兩位,也就是這麼多少爺正缺夫人呢!憑梅花糕的姿色,那肯定是首選,自己得讓他們打消了這主意,於是從梅花糕的包袱裡取出一件女裝自己穿上,再從凝煙姑娘的包袱裡取出胭脂,拿出小鏡子,在腦中想象她們平時抹胭脂的樣子,自己也給自己畫了,看看挺滿意,拿着扇子擋住臉,露出眼睛看着路,另一隻手輕提着裙子,免得絆倒腳,如一陣風似的碎步來了。
鄭百萬道:“請問這位姑娘是?”
不禍道:“奴家不禍給您請安了!”說着做了個蹩腳的萬福。
鄭百萬道:“姑娘不需要用扇子擋住臉,這是室內無礙的。”
不禍道:“奴家知道,我呀是怕您不習慣。”拿開扇子齜牙咧嘴。
鄭百萬心下一驚,退了好幾步。坐在椅子上喝着的各位,看着不禍是茶噴了一地。兩道彎彎的眉,加粗型號的,兩隻炯炯有神的眼,加了黑圓圈,而且還成了鬥雞眼,白皙的臉,塗了一層的粉,邊走邊掉,上面用印泥在臉頰上抹了兩個大圓,紅彤彤的,嘴上黑乎乎的,估計是墨汁,露出白白的牙,對鄭百萬道:“奴家是她們的妹妹”,又指舞雪道:“她的表妹兼夫人。”
鄭家五朵金花正等着不禍接下來做什麼,又看到自家的爹在猶豫。這鄭百萬猶豫什麼呢?還得從不禍的話上說起,“奴家是她們的妹妹”,鄭百萬在考慮萬一以後這外孫、外孫女生出來是這德行他也得看看自己吃不吃得消,有了跟花似的女兒那就是他的致富保障,再給自己釣個金龜婿,那就是財源滾滾,但凡這樣的人愛被人捧在手心裡,見到面就愛被人誇,虛榮心盛啊!這冷不丁的生出個歪七扭八不上眼的孫兒來,別人會怎麼想鄭百萬猜不着,可是這面子掛不住,就像盜的官銀,說你有銀子吧,有!可是不敢用,在這個面子和錢之間,鄭百萬選擇了後者,他打算拿了錢就遠走高飛,到時人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反正自己聽不見,就算哪天聽見了,自己就當人家嫉妒他有錢也就是了,守着錢不怕做不成事,其它的——再說!
鄭百萬笑呵呵的說道:“不禍姑娘的話我聽明白了,放心吧!我呀不是那愛以貌取人的人,姑娘既是夫人,小女做個小妾也使得,不會威脅到您的,我的女兒不是那拈酸吃醋沒有見識的婦人,能和夫人一起伺候少爺是她的福分。”
不禍心道:我話都說這份上了,還不見好就收,還真賣女求財啦!這是鑽到錢眼裡的錢蟲啊!一句話要錢不要命的!自己這兒說不通,估計大家夥兒心裡也是熱鍋上的螞蟻,讓大家表表態,斷了這錢奴的念頭。
不禍問道:“哥哥們也同意這門親事了?”大家把眼睛瞅向龐老太君,此時龐老太君吃着點心,一副根本不關我事,你們看着辦的姿態。衆人的心開始打鼓了,是這個實話實說,還是硬着頭皮答應啊?前者,估計就得被鄭百萬亂棍打殘了,這是赤裸裸的欺騙哪!因爲是讓他成爲美女鎮的笑柄,想讓他舒暢,估摸着一隻腳已經踏進黃泉路了。後者,那就算欺騙了五位姑娘了,毀了名節,要是遇到貞節烈婦,上吊自殺那都是有可能的呀,再說哪個姑娘不看重自己的名節呀!出了人命擔不起,兩頭爲難啊!衆人是沉默着不說話。鄭百萬心裡樂了,這沉默代表離答應不遠了,應該說幾乎等於答應了。
龐老太君打破了沉默道:“鄭老爺,今日也不早了,要拜堂也得等明天,畢竟這是婚姻大事,馬虎不得,我呀年長些拿個大做個主,不如明天再說,你看如何呀?”
鄭百萬高興的說道:“老夫人說得在理,就依老夫人而言吧!”調頭給他們安排房間去了,順便叫下人把銀庫整理整理,大把的珠寶要進門了,他呀不愛別的,沒有特別嗜好,要說有,也就是愛天天數錢,這樣做人多真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