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南安安單腿蹦蹦跳跳地跟在姜銘後面,趴在櫥櫃上看姜銘包餃子,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捏着又大又圓的麪皮,用筷子把蝦仁加進去之後細緻地捏成了一個不規則的胖糰子。
實在不忍直視……
南安安探着手自告奮勇:“我來”,看男神放下筷子南安安挽起袖子捏起一個麪皮,就感覺到腰間多了兩隻手。
姜銘站在她身後,兩手穿過她的腰在她小腹十指交叉,掌心溫熱。
南安安捏着麪皮的手一抖,臉紅得發燙,整個人都飄飄忽忽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這樣她也要包糰子了。南安安心撲通撲通地亂跳,小眼神飄忽不定:“要不,你去看電視,我一個人包得更好……”
“你站得穩?”姜銘一針見血,漫不經心地說完這句話後摟着她腰的手收緊了一些把南安安往自己懷裡一帶,下巴順勢擱在她頭頂輕輕摩挲……
南安安結結巴巴地:“我我可以坐下。”
姜銘:“……”
他呼出的溫熱氣體離她太近,南安安根本沒辦法心無旁騖地包餃子,別說餃子了,手裡的餃子皮都已經被她扯成不規則形狀了,她努力集中注意力:“這樣吧,我來教你,我們都坐下慢慢包。”她喜歡這樣的溫柔繾綣,可是她已經一整天都沒吃飯了,早上的肉包子也被狗吃了,她現在餓得只想吃餃子。
姜銘聞言也沒放開她,懶洋洋地用大長腿輕易地勾了一個椅子過來抱着她坐下了。
南安安:“……”
她就這樣坐在姜銘的大腿上,他的手從她身後伸過來拿起一張餃子皮,白嫩嫩的餃子皮躺在他指尖:“然後呢?”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就噴灑在她後頸,聲音低沉帶着些感冒導致的沙啞,曖昧至極偏偏一副學術研究一樣認真的樣子。
南安安夾起蝦仁放進去,:“一次不要放太多,然後這樣……”她拿着自己手中的餃子皮示範了一下,指尖捏着餃子皮並在一起的邊緣翻滾幾下做出一圈漂亮的花邊。
姜銘依樣右手拿着餃子,左手捏邊,南安安坐他腿上整個人被他包餃子的兩隻手從後面環住,不禁臉紅心跳——這姿勢,姜銘與其說是包餃子,不如說是包她。
“這樣?”姜銘拿着稍微成型的餃子問她,南安安大力點點頭:“對,棒棒噠。”說着把手伸過去捏着餃子的邊角捏緊,指尖碰到姜銘的手指也沒收回去,嗯,這是她的男人,捏個手指什麼的是她應有的福利,南安安邊捏邊解釋:“看,要捏緊,這樣待會兒餃子下到鍋裡纔不會被煮爛。”
說着她洋洋自得道:“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女人?”
姜銘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經道:“你還不算女人……”
還不算……南安安捕捉到了什麼,她以前逛天涯經常看到——那一夜,我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想到這兒她耳尖有些發燙。
下巴被人惡意地一擡,姜銘捏着她下巴湊近看她:“臉怎麼這麼紅?”
姜銘的神色太過認真,這麼一個充滿調戲意味的動作被他做得像是醫生給病人檢查身體一樣嚴肅認真,南安安不甘示弱道:“你臉也很紅。”
姜銘理直氣壯:“我感冒了。”
南安安:“我熱”說着逼真地用手擦一下鼻尖不存在的汗,手放下就對上了姜銘的眼睛,那雙眼睛不戴眼鏡的時候相當漂亮,眼尾很長偶爾笑起來還微微上翹,濃密的睫毛像是自帶的眼線一樣勾勒出一個勾人心魄卻不失英氣的形狀。
瞳仁的顏色很深,不是一般亞洲人常見的深棕色,而是純粹的黑。
姜銘看她的眼神很專注,一直看得南安安臉紅心跳,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
“你鼻尖沾了麪粉。”姜銘認真地指出。
南安安突然想到了那個笑話——那天,我男朋友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正當我臉紅心跳的時候,他說你眼睛上有東西,說着一把揭了我的雙眼皮貼。
此情此景簡直是異曲同工,南安安看着姜銘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眨眨眼睛,然後就感覺鼻尖帶着微微涼意的溼潤。
她錯愕地睜大眼睛,是她的錯覺嗎?姜銘剛剛一手扶着她的後腦勺,然後飛速地用舌尖舔掉了她鼻尖的麪粉。
鼻尖的涼意久久沒散去,她也是醉了。
好不容易包完餃子南安安已經一手心汗了,餃子上桌的時候她極有成就感,拍拍手拿手機拍了一張桌子上盛餃子的大碗邊上還有男生修長白皙的手出境,發了條微博——
我終於改名了:男神,快到我碗裡來~
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新評論——
是湯圓不是元宵:湯圓不要嗎?
蜀黍我是安凝啊:心塞塞的,你居然改名了,再也不能嘲笑你了。
微微就不笑:快,收起來,粑粑看到會哭的。
又是一條新評論——
姜銘:已經在了。
南安安心底柔軟了一大片,正準備說話自己手機鈴就歡快地響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南安安心虛地按下通話鍵:“喂,您好~”
“我現在一點也不好。”南是一字一頓。
“爸爸,對不起……”南安安誠懇地道歉。
南是嘆了一口氣:“我有兩個女兒……”
“對啊,還好你有兩個女兒嘛,姐可以陪你呀。”南安安趕緊接話。
“……跑了兩個”南是悠悠地道:“她可能也是這樣想的。”
“上次我回家微微正和一小子接吻,看到我就介紹說這是她的男朋友威廉,我就問她不是叫傑克嗎?”南是解釋道:“哦,傑克是上次那個。”
“……”孤獨的老男人是可怕的。
掛了電話南安安正準備去拿筷子,一個胖乎乎的餃子就到了她嘴邊,她下意識一張嘴咬了一大口被燙得嘶嘶吸涼氣。然後嘴邊的半個餃子被收了回去,南安安看着姜銘對着餃子吹了吹氣重新遞到她嘴邊。
來而不往非禮也,南安安也夾了一個送給姜銘。
兩個人的年夜飯吃得有模有樣,窗外是萬家燈火,噼裡啪啦的爆竹聲不絕於耳。
吃完飯南安安靠在沙發上抱着抱枕看電視,電話來的時候她沒看就接了,畢竟除夕打電話的人多。
“喂,安安”
——是何嶽。
南安安看了一眼廚房裡那道修長的身影,有些心虛地捂住手機壓低聲音:“喂,新年快樂再見……”
“安安,我在西中……”何嶽打斷了她的話,“我們以前經常走的那條小路上,你還記得……”
“我在姜銘家裡。”南安安低聲說。
“……”何嶽沉默了一下,想好的回憶之詞全哽在在喉嚨裡,他聽到自己乾巴巴地說:“在補課啊……準備複試嗎?”
“我追到他了。”南安安平鋪直敘。
“你是在賭氣嗎,安安,我保證再也不會了,那時候你還小,我做的事和說的話確實過分了,我沒想到她接了電話故意……”
“何嶽,”南安安聲音很輕:“我是很認真地跟你分手,很認真地和姜銘在一起的。而且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你改不了你的花心,我治不好我的性冷淡。”
“那姜銘呢?”何嶽冷笑一聲:“姜銘就忍得了?”
“我不知道”南安安淡淡地開口:“但你我是知道的。”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姜銘進來客廳的時候南安安剛把手機掛掉,他坐到沙發上擡手用遙控把音量調低,遞給南安安一個紅包:“新年快樂”
南安安:“……”有人給女朋友發壓歲錢的嗎?
南安安自發找了一個好位置枕上了姜銘的大腿優哉遊哉地看電視,看了一會兒感覺脖子都酸了她索性在姜銘腿上打了個滾,臉朝着裡側……
然後騰地一下跳起來,食指指着姜銘的褲子說都不會話了:“它它它……還會動?”
姜銘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大大方方地點點頭,南安安小心翼翼地坐到另一邊的沙發扶手上,可憐的性冷淡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臨近午夜的時候,電視裡的主持人開始倒計時,南安安拽着姜銘的手跑到落地窗那裡等煙花。
姜銘一晚上掐了好幾通電話,直到林墨的電話過來他才鬆開南安安的手接了除夕夜的第一通電話——
“哥,我查到了,我問了我們老前輩,五年前你說那天有幾個小混混被抓進來了,罪名是在西大後面那條小巷子猥.褻未成年,他們交代了一晚上做了好幾起,但是最後那小姑娘跑了,好像是一個大媽報的警……”
“那陣西大後門那塊特別亂,每天搶劫什麼的的報案都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南安安……喂,哥?”林墨的聲音淹沒在爆竹噼裡啪啦的爆炸聲中。
新年的鐘聲響起。
一朵煙花騰空而起,“轟”地在夜空中炸開,點亮了半邊的夜空。
姜銘握着手機,看南安安站在落地窗前笑眯眯地朝他招手,她笑得眉眼彎彎小梨渦裡都漾着滿滿的笑意。
背景是無數絢麗的煙花,爭相綻放。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謝謝小葵和小耗子的雷,謝謝angie的手榴彈~
上一章修改了一下,因爲昨晚用手機發的早上我自己看才發現格式很亂,而且居然還少了一小段,囧。
相信我是親媽親媽親媽,不會虐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