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王禪出了無量玉洞,跨經一座鐵索橋,渡過瀾滄江,行出二十餘里後,終於是到了一個小市鎮上。
隨便找了一家酒肆,點好酒菜正準備食用。
忽然人影一閃,門外走進個又高又瘦的人來,一坐下,便伸掌在桌上一拍,大聲叫道:“打兩角酒,切兩斤熟牛肉,快,快!”
說話聲音忽尖忽粗,十分難聽。
緊接着又是有二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人還未到聲音卻已經傳來,卻是與方纔那道難聽的聲音截然不同,竟是名女子的清脆嗓音。
“放開我,放開我!”
王禪擡眼望去,只見當先那名男子身材極高,卻又極瘦,便似是根竹杆,一張臉也是長得十分嚇人。給人的感覺十分的猥瑣齷齪。
後頭進來的兩名女子,其中一名一張鵝蛋臉,左頰上有幾粒白麻子,長得倒也頗有幾分姿色,看到當先那名高瘦漢子,臉上立馬是浮現起一股蕩意。
另一名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身青衫,此時正被那麻子女人給扣着帶進酒肆。
見此,王禪嘴角微微上揚,這兩名女子竟然都是老相識。當先那名臉帶春意的女人正是無量劍派的葛光佩,只是不知道她相好乾光豪去了哪裡。而那青衫少女,王禪前不久剛把她從壞人手中救出來,哪知一轉眼,又落到別的壞人手中了。
那個瘦竹竿王禪雖然沒有見過,不過身份倒是不難猜,因爲特徵實在是有夠明顯。正是四大惡人中的“窮兇極惡”雲中鶴。
“主人。”葛光佩帶着鍾靈走到雲中鶴身旁,並不落座。
雲中鶴並不搭理葛光佩,一雙****的眸子全部放在鍾靈那秀麗的面容上,不禁一呆,淫笑道:“妙啊,這小娘兒好標緻。不過不夠風騷,小佩你平常可要幫主人我好好調教調教。”
“是,主人。”葛光佩恭順道,只是望向鍾靈的眼神滿是怨毒。
“妙哉,妙哉。真是想不到鍾萬仇這個醜八怪竟然生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不對不對。醜八怪怎麼可能生的出小仙女,我看那段正淳那廝皮囊長得倒是不錯,和你那風韻母親顯然有一腿。哎,可憐鍾萬仇這個烏龜王八蛋,腦袋都綠得發紫了。”雲中鶴夾了一口牛肉,大笑道。
原來那日段譽跟鍾靈去了萬劫谷後仍是沒能管住他那張嘴,讓甘寶寶他們知道了身份。鍾萬仇醋意大起,便把段譽扣在了萬劫谷,而甘寶寶爲了見她情郎對他丈夫的行爲同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放出消息讓段正淳帶人來救。段正淳帶着漁樵耕讀四人來到萬劫谷,同時碰到了鍾萬仇請來的幫手,四大惡人。也算段正淳運氣好,段延慶恰好有事耽擱,未曾趕來。
雙方一場惡戰,雲中鶴這廝趁亂將鍾靈給劫走了。
至於葛光佩這個蕩婦,那****和幹光豪下山之後好巧不巧正好碰到雲中鶴這個色中餓鬼。“殺其夫而奪其妻”這種事情,雲中鶴最喜歡幹了。可憐幹光豪死了都還要戴綠帽子,而葛光佩本就是個****,被雲中鶴用藥一番調教之後就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可憐幹光豪屍骨未寒啊!
葛光佩的眼神自然沒有逃過雲中鶴的眼睛,雲中鶴不免心中得意。這才幾天便已經完完全全調教成爲了他的女奴。
“王大哥,王大哥真的是你!快來救靈兒啊!”就在這時鐘靈眼睛一亮,大聲喊道。
“放心,沒事的。”王禪看向鍾靈,開口笑道。
“喲,哪來的小子,看來是這小妮子的相好啊,怎麼,這是打算英雄救美啊。我雲中鶴最喜歡的就是當着女人喜歡的人面前好好炮製她了。”說着雲中鶴放開鍾靈,伸手直接朝王禪抓來。
就在這時,只聽得“嗤”的一聲破空聲。
一根筷子如同閃電般破空而去,直接射穿了雲中鶴的手掌。這還只是個開始而已,幾乎在那根筷子射出的同時,另外有兩根筷子同樣破空而去,分別射向雲中鶴的左右兩膝。
此時王禪內力尚未恢復,不足以支撐他長時間施展高深輕功身法。而他從未小看過雲中鶴的輕功,這才驟然出手,想要直接切斷雲中鶴的後路。
而云中鶴一時大意下果然中招,這時再想逃跑已然來不及了。
逝如輕煙,鶴翔九皋,如今的雲中鶴再也施展不出了。殷紅的鮮血從他兩條膝蓋,泂泂流出。即使在最爲緊要的關頭,他做出了閃避,可兩根筷子仍然是射穿了他兩條腿,雖然位置有些偏差,可對於王禪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硬點子!”
雲中鶴在痛感傳來的剎那,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轉身往外飛去,竟連兩個嬌俏的美人都顧不上了。
不過王禪又豈會讓他就這麼輕易離開,凌波微步施展開來,瞬間欺近雲中鶴,右拳擡起,猛地朝前轟出。
結結實實的一拳轟在了雲中鶴的後背,雲中鶴整個人往前飛出去,殷紅的鮮血在半空中灑落,內裡臟腑已然被震碎,竟是讓王禪擊殺當場。
葛光佩見雲中鶴身死當場,沒有絲毫猶豫放開鍾靈轉身往外逃,可一道身影卻是忽然出現在了她面前,攔住了去路。
葛光佩臉色大變,不過很快就是恢復,媚態橫生道:“光佩在這謝謝公子救命之恩。”
說着葛光佩對着王禪彎腰作福,刻意露出那白皙的脖頸,以及胸前那道風景怡人的深溝。
王禪看着葛光佩,面無表情:“你錯就錯在不該把自身痛苦強加在別人身上,鍾靈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
“一個個都是假正經,有什麼好裝的,你們男人不就喜歡蕩婦嗎。還有我就是看不慣那丫頭,憑什麼她就該冰清玉潔,而我就是滿身污穢。”葛光佩擡起頭看着王禪,眼中滿是怨毒。
“身體污穢沒什麼,重要的是不要連心都給弄髒了。”
“下輩子記住了,想要得到別人尊重的前提,首先要懂得自重。”王禪看着葛光佩,右手伸出,駢指如劍,直接點在了葛光佩額前。
葛光佩應聲倒地,眼角滴落的淚水錶明着她這可悲的一生。
死對她而言,或許更是一種解脫。
王禪再次走進酒肆時,食客已然四散,掌櫃的則是躲在櫃檯後頭抱着頭瑟瑟發抖。
“王大哥,快幫我把穴道解開。”鍾靈開口喊道。
王禪伸手在她身上一點,輕鬆解開了鍾靈身上的穴道。
“嘻嘻,你又一次救了我。”鍾靈看着王禪,開口笑道。真是天真爛漫的孩子,剛從危難中逃脫竟然就能笑得出來。這次鍾靈如果不是恰好碰到王禪的話,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
“我不可能在你每一次危險時都恰好碰到你,你啊,平常自個兒就多留個心眼吧。”王禪伸手颳了刮鍾靈鼻子,搖頭輕笑道。
“雲中鶴,你要是敢動靈兒一根汗毛,我定將你挫骨揚灰,我段正淳說到做到!”
一聲輕嘯從遠處傳來,即使隔了老遠,王禪仍能聽出其中的怒意。
“段伯伯,靈兒在這!”
話音剛落不久,一道紫色身影快速從遠處飛掠而來,最終在酒肆門前停了下來。
王禪擡眼望去,只見來人穿了一身紫袍,一張國字臉,神態威猛,濃眉大眼,凜然有王者之相。
段正淳方纔聽到鍾靈的聲音心中稍定,這時真正看到她安全後,一顆心纔算真正放了下來。
段正淳走上前,看着鍾靈關切道:“靈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段伯伯,多虧有了王大哥出手相救。”鍾靈伸手指着身旁的王禪,開口笑道。
關心則亂,段正淳剛纔將一切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女兒身上,這時聽鍾靈這麼一說,這才注意到王禪。剛想開口道謝,驟然看到了倒在地上雲中鶴的屍體,段正淳瞳孔猛地收縮,驚聲道:“雲中鶴這惡賊可是閣下所殺?”
王禪輕輕點了點頭。
“不知閣下名諱?”語氣間已然多了幾分尊敬,能殺得了雲中鶴的人在這江湖上絕非是無名之輩。
王禪笑了笑,開口道:“王禪。”
“王公子,聽靈兒說,你不止救了她一次。不知可否隨我回去,讓我好好答謝你。”段正淳開口笑道。
王禪正想回絕,忽然想到按照劇情時間,鳩摩智那個番僧應該是馬上就要來天龍寺搶六脈神劍劍譜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會一會他,於是點頭應了下來。
王禪他們離開後,不知過了多久,酒肆的掌櫃見外頭再無聲響,終於是鼓起勇氣從櫃檯後面爬了出來。這時他忽然看到外頭雲中鶴冰冷的屍體旁邊,站着一個怪人。
那怪人穿着一身青袍,長鬚捶胸,面目猙獰,只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最爲奇怪的是他雙足凌空,只用一根鐵柺支地,另一根鐵柺則是在翻弄雲中鶴的屍體,眼睛微微眯起。
這時一個人影捷如飛鳥般朝酒肆掠來,一起一落,形如鬼魅,竟是一個頗有姿容的女子。只見那女子手臂中紅布飄動,還抱着那個娃兒。
“老大,老四這……”
這名女子話音剛落,又一個人影從遠方飛來。
待到近了,酒肆掌櫃終於是看清了來人,不禁嚇了一跳,雙腳一軟,又是跌倒在地。
掌櫃第一眼便見到那人一個腦袋大得異乎尋常,一張闊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齒,一對眼睛卻是又圓又小,便如兩顆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向地上那具屍體骨碌碌的一轉。掌櫃的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但見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壯,下肢瘦削,頦下一叢鋼刷般的鬍子,根根似戟,卻瞧不出他年紀多大。身上一件黃袍,長僅及膝,袍子是上等錦緞,甚是華貴,下身卻穿着條粗布褲子,污穢襤褸,顏色難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長,宛如雞爪。
他在這小鎮開了十來年的酒肆,南來北往的酒客見了不少,可從未見過像眼前這般相貌醜陋的人。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至是衣着打扮,盡皆不妥當到了極處。
“他奶奶的,老四雖然不是個東西,可畢竟是我們四大惡人的一份子,殺他就是打我們的臉。老大,老四究竟是誰殺的,我這就過去,咔擦一聲扭斷他的脖子!”嶽老三惡狠狠道。
這個青袍怪人自然就是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只見他用腹語術,低沉道:“好剛猛的力道,殺老四的人竟然只用外力便震碎了老四的五臟六腑,這手外家功夫實在是讓人歎服,即使是我斷然也做不到這一點。還有這三根筷子,快準狠,一上來就掐斷了老四的退路,這人絕對是絕頂高手。”
“而且是個果敢狠毒的高手。”段延慶頓了頓,說出了自己最後的判斷。
“老大,根據‘一品堂’線報,殺死老四的人跟段正淳去鎮南王府了。”葉二孃這時開口道。
“好,好的很。”段延慶笑了笑,只是這笑聲無論怎麼聽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段延慶鐵柺輕輕一點,人已然遠去。
葉二孃和嶽老三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是跟了上去。
到了鎮南王府後,段正淳將王禪當成了座上賓,完全就是用最高禮遇來對待。王禪甚至有屬於他自己的一個單獨院落。
不過在王府的人看來,這個貴客有些怪,總是呆在自己院子裡,從未出去。
王禪深居簡出自然是爲了練功,抓緊一切時間回覆實力。
“王大哥,你怎麼老是在練功啊。多無聊啊,陪我一起去逛街吧,大理城我還沒好好逛過呢。”鍾靈跑到王禪這兒,開口道。
“怎麼不去找你的段大哥陪你啊。”王禪緩緩睜開雙眼,看着鍾靈笑道。
“段大哥正被段伯伯禁足呢,哪兒都去不了。無聊死了,我都想回去了,可段伯伯非要我多留一段時間。”鍾靈俏皮道。
你是段正淳的女兒,他自然想多陪陪你,好彌補他內心這些年來的愧疚。不過這樣一來,或許會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