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兄!”
見宋鳴拋飛出去,另外兩位少年頓時驚呼一聲,一個躍身掠到宋鳴的身邊,如今後者已經緩緩爬了起來,在他胸口之上,隱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血點。
宋鳴十指緊扣,眼中似有怒火正在燃燒,他瞪着張勝,牙齒被咬得“茲茲”作響,可就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大哥,酒徒張勝的名聲太過響亮,恐怕我們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我看還是先忍忍吧。”
瞧着這一幕,其中一位少年連忙附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說道。
“宋師兄,柳影師弟說得不錯,據說張勝也要參加此次的入宗考覈,等到血禍路上,我們再聯合大師兄,到那時……”另一少年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緩緩說道。
宋鳴的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同時收回了視線,冷哼一聲,“我們走。”
就在他轉身之際,一雙宛若毒蛇的視線在石鳩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他才領着兩人匆忙離開這裡。
宋鳴等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石鳩目送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下,他才緩緩擡頭向樓閣望去,只可惜那裡已經沒有了人影。
“小……小兄弟,多謝你救了我的女兒。”一位婦女領着小女孩來到石鳩的身邊,無比感激的道。
石鳩收回視線,笑道:“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英兒,還不向恩人道謝。”
小女孩的眼角還帶着一絲淚花,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她盯着石鳩,斷斷續續的道:“多……多謝大哥哥的救命之恩。”
石鳩同樣盯着小女孩,望着她,他不免想到了木瑤,一股心痛頓時涌了上來,也不知這次離開後,何時才能再相見了?
他蹲下身軀,緩緩將小女孩眼角的淚水抹去,一邊笑道:“下次可要注意點了,要好好呆在母親的身邊。”
說完這話,他便緩緩站起身來,向着婦女露出一抹示意的微笑後,他才邁開腳步向前走去,漸漸融於人羣之中。
一朝入堂門
翻身便爲龍
登龍堂乃是青山宗特意爲入宗考覈所設,有魚躍龍門,成龍化鳳之意,而登龍堂一般設立在城池的內部,緊靠城主府。
這是一座宛若宮殿的建築,金碧輝煌,氣勢宏偉,如今在那由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大門之前,數列隊伍成龍形排列開來,他們都是些少年少女,臉上佈滿了焦急和緊張之色。
他們正在等待,等待大門的再次敞開。
等待本是一件令人心煩之事,可這裡卻安靜得出奇,他們的心就防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可他們的肉體卻如磐石般紋絲不動。
他們並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
在他們視線下,兩道挺拔如槍的身影佇立在大門之前,兩雙如鷙鷹般銳利的目光盯着衆人。兩人僅僅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讓人有種難以呼吸的感覺。
嗒嗒!
也不知這一幕持續了多久,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大門內緩緩傳出,每一步都似是踩在衆人的心頭上,那顆心“咚咚”的激烈跳動起來。
來者是一位年過半旬的老者,仙風瘦骨,眸子微微向內凹陷,充滿了深邃之感,如今他披着一件秀有浮雲的白色武袍,浮雲之間,隱有青山綠水,山門佇立,而這便是青山宗。
“下一批。”老者面無表情的說道。
此話一出,人羣便漸漸騷動了起來,只見最前排的九人默然向大門走去,最終在老者的帶領下,緩緩踏入登龍堂。
石鳩站於隊伍的最後,一臉默然的注視着這一切,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入宗考覈,可有些細節他已經聽爺爺說過千百遍,所以他現在並不緊張。
目送着九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下,他才緩緩收回目光,之後便向四周巡視出去。
隨着時間流逝,似火的烈日已經高掛頭頂,火辣辣的陽光傾灑而下,令人更加心煩氣燥。
等待本就是一件要耐得住性子的事,它就像是狩獵一般,一旦心浮氣躁,人便會露出破綻。
如今已經有很多人開始躁動了起來,而石鳩的身軀依然如磐石般佇立在那裡,他的臉上寫滿了倔強,堅定,冷酷……可要是仔細觀察,他的目光卻來回在五人的身上移動。
入宗考覈還沒有開始,血禍路還沒有啓動,可戰鬥已經從此刻展開。
至少依石鳩看來,這五人絕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一旦踏上血禍路,必須儘量避開。
因爲從至始至終,這五人的身軀都不曾動過,甚至連視線都不曾移動過,唯有真正強大的人,他的心才能做到不動如山,唯有真正強大的人,他才耐得住寂寞。
“嗯?”石鳩頓時驚咦一聲,在他視線下,其中一人緩緩掉過頭來,筆直的盯着自己。
此人身着黑色武袍,高大、蓬鬆的衣領將他的腦袋籠罩起來,似是要將他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之中,他的臉看起來如此的模糊,給人一種不真實之感。
可他的眼睛又是那麼的明亮,似是一輪緩緩升起的明月,本來是一雙無比靈動,給人舒適之感的眸子,卻給石鳩一種宛若毒蛇盯着的感覺,冷汗從額頭間緩緩滴落而下。
在他面前,自己的一切似是已經被看穿,一切秘密都逃不過那雙眼睛。
呼吸越來越急促,石鳩都有種忍不住要沉陷的感覺,好在這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那人緩緩收回了視線。
“好恐怖的傢伙。”石鳩不由抹去額間的汗水,深呼一口氣道。
“下一批。”不知何時那位老者已經再次出現。
石鳩楞了一下,可之後他就迅速邁出腳步,緊隨衆人跟了上去,可他的餘光卻時不時撇向剛纔那人,正好他和石鳩是同一批踏入登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