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像邪尊與天尊這樣的四重屬性,已是那個年代的風流人物。
那,跟自己一樣的五行體質又如何?
妖異書生彷彿完全看透了陳易心中所想,淡淡地道:“你這樣的五行體質,當時據我們所瞭解的,只有一人。”
說到這,書生突然不再言語。陳易還正想聽聽到底是哪一個與自己一樣的體質,擡頭看看書生,竟是微微閉上了眼睛,一臉的茫然之情。
他不說,陳易自然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前輩?”過了半晌,陳易忍不住開口。您都說了所剩時間不多,爲何還不抓緊?
“小子有話就說,本少聽着呢。”書生仍是閉着眼睛,似乎有些煩躁。
“晚輩還有一事不解。一開始您就說我是四個聖級,但事實上,土功就是困在這地底纔開始從頭修起的。至今近兩月時光,仍停留在土皇巔峰。神級未至,又哪來的聖級?”
書生聞言,猛地睜開雙眼,一股寒芒讓陳易打了個冷戰。隨即他冷冷吐出一句:
“愚蠢!你自己再內視看看。”
陳易強忍着那股寒意,下意識地一內視,隨即張大了嘴巴。這……這這這,到底是出什麼妖蛾子了?
不僅不是土皇巔峰,更不是土神中的任何一級,相反真的是……土之聖級。這還不算,竟然是聖之高級,中期!
相較水、木與火功,載物土功,後來居上,儼然成了修爲最高的一個屬性。
“太不可思議了,難道說自己早就達到了聖級水準,只是霧禁地的壓制而無法突破?”陳易兀自還在震驚不已,喃喃自語。
“本少豈能騙你小子不成,哼!”書生看到陳易那模樣,一副很是不屑的神態,“不到兩月時間,從零起步到聖之高級,對一般人而言的確神速。而你身爲五行體質,在本少看來也實屬一般。”
剛剛還在震驚和興奮中的陳易,就被邪尊當頭一盆冰水澆灌。所修四種屬性,這絕對是成長最快的一次。沒有藉助互修,亦不是什麼傳承,純粹是自己困在地底拼命修煉所致。
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習會“隱”式就應該到了神級高段以上水平。等習會“穿”式,自然已是聖級中段水平。之後的鞏固,再次提高到聖之高級水準。一切,只是表面上受到壓制的假象而已。
想到這兒,陳易突然自嘲般地笑了笑。這樣反而更容易理解,否則,只是皇級巔峰水準,又怎能在如此堅硬的地底穿行自如?
“你小子笑什麼?莫非本少說實屬一般還挺知足?”書生一直淡淡地看着陳易。
“前輩誤會了,晚輩所笑的是自己。這段時間受困於此,晚輩無奈只好全身心地投入修煉,爲了就是能早日脫困。等習會土功招式,才一路穿行,無意闖入前輩安身之所。先前還奇怪皇級修爲,竟能有如此效果。經前輩提醒,才如夢初醒,甚是汗顏……”
“恩,本少不知你所修是何功法。先前你說因爲這體質反而棄武從醫?難道說,這世界的規則早已改變?”
“到底發生了什麼,晚輩年少無從得知。但之前的確如此,後來……”陳易決定乾脆實話實說,“後來突然遇到了師傅,才知道這體質不僅不垃圾,相反還是上上體質。從此,晚輩才走上修煉之路。”
“悲劇的時代。看來這個世界更加無趣,幸虧本少不是重生,否則……”書生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寒意漸淡。隨後話題一轉:
“本少所選的這處寶地,介於南林與中土之間。亦是霧禁地的北方邊緣之處,在這裡,你的功力不再受到壓制。”
原來如此。
陳易原計劃一路向西穿行,先返回到禽族領地,或許能儘快打探出一可他們的消息。哪曾想,競是穿到了北方,即將進入中土地盤。
只是,爲何還沒有穿出霧禁地?難道說,往北這一帶並非以前所瞭解到的那點距離?
隨即,不管書生願不願意聽,陳易很快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如何進入霧禁地,後來又是如何突然落入陷阱,再到最後苦練土功的經過。
“霧禁地,是遠古凶地之一。你小子竟敢憑這點修爲闖入,不得不說是膽大包天。”書生聽後,眼眸也略微凝了凝,“不過,禍,福之所倚。你土功的突破就是例證,當然,能遇到本少更是你小子的福分。”
“廢話不再多說,小子準備接受傳承吧。”書生似乎有些不耐煩,黑棺上的虛影晃了晃。
“可是前輩,晚輩剛剛說了自己是有師傅的。而且,所修行的功法更是他老人家專門爲我……”
“那又如何?本少又不是跟他搶名頭,再說傳承完本少即會煙消雲散。”書生再次不耐煩地打斷他,“還有,一個人有兩個師傅難道不行?”
邪尊就是邪尊,這一刻那種捨我其誰、唯我獨霸的氣質體現得淋漓盡致。
一人有幾個師傅?這貌似是沒有什麼,可是陳易心中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或者說不太合適。將來萬一傳了出去,自己竟然是昔日邪尊的傳人,到底是禍還是福呢?
“臭小子,你再猶豫下去,小心激怒了本少。”書生寒意再起,瞳孔緊縮,陳易立即如陷冰洞之中。
“甚至,你已經快讓本少失去了耐心。要不是這麼久你是第一個闖到這裡的人,本少才懶得跟你廢這麼多話。現在,無論你同意與否,已是由不得你。”
“同意,馬上開始。否則,你就準備永遠留在這裡陪着本少吧!”
威脅?你這個邪尊還真夠邪惡,終於暴露了本質,居然開始用上了威脅。陳易聞言反而冷靜了下來,冷冷地道:
“前輩,您好呆也是當年名動天下的三尊之一,自稱喜惡分明。那請問,您對晚輩印象如何?”
書生一愣,這個弱小的傢伙,貌似沒有被自己嚇住,卻問出這麼一句。
“對你的印象?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這跟傳承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前輩你自稱行事坦然,那既然並不討厭晚輩,爲何又說出剛纔那般言語?凡事講個你情我願,再不濟起碼也要有個商量不是?可前輩您呢?先是**裸地強迫,接着甚至準備以性命威脅。這,還是邪尊的風範麼?”
書生的臉色變了又變,也無法琢磨他在想些什麼。片刻後,他突然一笑,道: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你叫什麼?”
“晚輩陳易,中土人氏。”
“陳易,你這個性,雖柔卻剛,倒是讓本少看低了幾分。不過,卻是有些迂腐。要知道,換作別人,怕是求着本少要傳承。”書生眼眸開始變幻着神采,虛影再度變亮了一些。
“而且,本少覺得你小子並非完全不樂意。那就說說看,你到底在顧忌什麼?是嫌本少這個名頭難聽?你難道也跟那些僞道學一樣,非要戴着‘我就是天下名門正派’的光環?”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書生的一番話,卻是說中了陳易主要的心思。
看到陳易在那閃爍不定,書生又開口道:“或者說,你還有什麼條件?易小子……”
“其實,晚輩並沒有什麼條件。能撞進這裡,算是跟前輩有緣。接受傳承也並非難事,只是晚輩想知道,前輩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真的只是跟天尊的傳承者爭高低?且不說天尊有無傳人,即使有,天下之大,誰知道能否相遇?
還有,爲何他不提報仇一事?設局之人,讓他倆拼了個兩敗俱傷,這本身就是大仇。另外,地尊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陳易一直有個感覺,這事情怕是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
書生緊緊盯着陳易,然後正色道:“如果說,本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一身修爲浪費了,你會信麼?”
陳易搖頭。開玩笑,浪費就浪費了,非得找個傳人?萬一傳人資質不濟,到時不僅未延續您的名聲,相反是一種辱沒,豈不弄巧成拙。
“那,就像前面說的,到時萬一遇到天尊傳人,比試一番,最好能勝之。這信麼?”
陳易點頭,又搖了搖頭。
書生心中暗道一聲,這個狡猾的臭小子,竟然還想從本少這套更多的話。
“你是不是覺得本少是爲了報仇?”書生滿臉堆笑,讓陳易又是一陣哆嗦。
陳易一愣,這邪尊,還真夠邪的。隨即也一笑:“不排除這種可能。”
“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書生朗朗大笑,“其實,究竟是何人佈局,本少亦不知曉。否則,依本少的脾氣,怎能嚥下這口窩囊之氣!前面所說未去追究,只是個藉口。不僅是本少,天尊同樣不知。”
“那……地尊呢?”
“她?地尊修爲高深,又有傾國傾城之貌,愛慕者甚多。對了,她跟你一樣,亦是五行體質。”
“什麼?”陳易一驚,地尊竟然也是先天五行體質,那她的修爲高到何處?
“地尊的修爲,比我倆尚要高出幾分。”書生再次猜出陳易心思。
“此事與她是否有關?”陳易終於問出最想知道的事情。
書生沉默了下來。這個問題,他一直思考了上百萬年。
或許,這纔是他一直神魂不滅的原因之一?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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