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儼然以女主人自居,挽着豬頭的胳膊,並肩在門前迎接我們四個的到來。
“小不點”面帶微笑,熱情而不失莊重,親切而得體地寒暄着,一手拉着蘇萌,一手拉着沈曉梅,嘴裡連連誇讚:“兩位兄弟都是有福之人,兩位弟妹果然是天上少有、地上難尋的美人,怪不得我家老朱整天掛在嘴邊念念不忘呢。”
沈曉梅和蘇萌平時也是口齒伶俐的,此時在“小不點”面前,面對“小不點”的譏諷和羞辱,卻都成了悶嘴葫蘆,漲紅着臉,訥訥的無言以對。
見在我跟前得理不饒人、伶牙俐齒的沈曉梅遭到報應,我居然有點心疼,開口道:“新大嫂天生麗質、錦心繡口、才貌雙絕,大哥得了新大嫂這樣的賢內助,何愁不飛黃騰達?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我們兄弟二人攜弟妹們向大哥和新大嫂提前拜賀了!”
我故意把新大嫂的“新”字加了重音,大頭和沈曉梅、蘇萌倒也乖覺,一起躬身相賀:“祝賀大哥,祝賀新大嫂!”
“小不點”面不改色,淡然一笑道:“早聽老朱說沙兄弟博學多才,今日一見,果然是伶牙俐齒,鬚眉不讓巾幗。沙兄弟博覽古今,想必也知道以新易舊乃是世間至理,怎麼值得大驚小怪呢?”
“小不點”落落大方,侃侃而談,反而弄得我面紅耳赤,不好意思了。
果然是與豬頭心意相通的紅粉知己,連臉皮也與豬頭一般“厚地高天”!
豬頭哈哈笑道:“沙子說得沒錯,得了‘小不點’就是我的大富大貴。我朱正義就是舍了江山,也捨不得我的‘小不點’!”豬頭說着,“吧唧”在“小不點”臉上來了一記響吻,得意地哈哈大笑,在“小不點”的小臉蛋上留下一灘涎水。
小不點微微一皺眉,拿紙巾擦了一下臉,隨即換過一臉嬌嗔,乜斜了一下豬頭,道:“看看你,弟弟弟妹都在呢,也不知道收斂點!”
豬頭呵呵一笑,恬不知恥道:“呵呵,情不自已,情不自已!”
“小不
點”拉着沈曉梅和蘇萌上樓拉私房話去了,豬頭我們三個在客廳裡,抽菸、喝茶、閒扯淡。
豬頭的這個外宅是一棟三層別墅,小小的院子,芳草萋萋,野花點綴,一樹一石都普普通通,卻點綴得自然天成,恰到好處;室內裝修也是樸素無華,卻顯得清幽高雅。一兩幅名人字畫點綴其中,都是真跡。這種樸素的奢華,與豬頭和林月公寓房裡那種富麗堂皇的鋪張形成了鮮明的對照,顯示出兩位女主人截然不同的生活品味。
過一會兒,三個女人從樓上回來,嘰嘰喳喳、笑語連連,剛纔在是相互含酸潑醋,一轉眼就親如姐妹,女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小不點”又拉着沈曉梅和蘇萌去廚房,當然不是去做飯,這裡有專業的廚師和保姆。廚房裡頓時嘰嘰喳喳熱鬧起來。
不一會兒,“小不點”指揮着保姆和沈曉梅、蘇萌開始上菜,沈曉梅和蘇萌儼然就是她的女僕了,偏偏這兩個女人還笑顏如花,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
三對男女餐桌旁落座,“小不點”自然是這次家宴的主角。她落落大方的舉起面前的高腳杯,掃視了一圈,嚴肅而不失親切道:“今天能與兩位兄弟和弟妹一起吃個便飯,我這個做大嫂的真是高興。一起幹了這杯酒,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豬頭看看“小不點”,遲遲疑疑道:“夫人,我、我也可以喝嗎?”
“小不點”乜斜他一眼,板着臉道:“只限今天,只限三杯。”
豬頭大喜過望,連連道:“謝夫人開恩,謝夫人開恩!”舉杯一飲而盡。
大家都喝了面前的酒,而蘇萌紅着臉,不肯端起面前的杯子。
“小萌妹妹這是怎麼了?不肯給大嫂面子嗎?”“小不點”面露不悅道。
“沒、沒有……我、我……”蘇萌漲紅着臉,看看大頭,又看看豬頭,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大頭把臉邁到一邊,視而不見;豬頭對蘇萌還了一個含義豐富的眼神,笑道:“小萌懷着身子,這酒就免了吧。”
“小不點”白了豬頭一眼,笑着對大頭道:“大頭兄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弟妹懷着身子,你怎麼能這麼粗心呢?看你大哥多細心!”
大頭的臉漲得像豬肝,豬頭一臉尷尬,訕訕道:“我這做大哥的不關心,還指望誰呢?哈哈哈……”
“小不點”呸了豬頭一口,道:“我這個做大嫂的就不關心弟妹了嗎?”
“小不點”又看了看蘇萌的肚子,意味深長道:“胎兒發育地還真是好。老朱,我記得大頭兄弟好像是兩個月前才結的婚吧,看妹妹的肚子卻像是四個月了呢。”
蘇萌紅着臉,頭也擡不起來;大頭的臉色更難看了。
豬頭呵呵一笑:“祖國在發展,火車在提速,大頭和小萌也不能拖國家的後腿不是?”
“小不點”瞪了豬頭一眼,出去片刻,端了一杯果汁進來,放在蘇萌面前,又附在蘇萌耳邊耳語了幾句,蘇萌紅着臉吃吃的笑了。
蘇萌以果汁代酒,喝了一杯,開始吃飯。
飯吃到一半,“小不點”忽然站起來,一臉憲法般的嚴肅道:“這次我來沙城,一來是和弟弟、弟妹見個面,多加親近,二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和大家商量。”
剛纔還親切隨和的“小不點”忽然換了一個人,像是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女統帥,衆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小不點身上。
“小不點”又舉起面前的高腳杯,道:“這第二杯酒,我感謝兩位兄弟幾年來對我家老朱的鼎力相助,無以言表,先乾爲敬。”“小不點”一飲而盡,大家也都幹了。
“小不點”放下杯子,接着道:“政府換屆在即,大領導這次能不能把上官委員拉下馬,順利入常,關鍵就看你們能不能在沙城搞出來大動靜,然後從熊市長入手,把上官委員牽進來。”
“小不點”剛一停頓,豬頭便一臉諂媚道:“夫人儘管吩咐,我朱正義唯夫人馬首是瞻!”
我與大頭等幾人也隨聲附和道:“願聽大嫂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