彐曳知道我病發,於是上前輕輕拉了我一把。
我想掙扎,緊繃的四肢卻宛如磐石般僵硬。
彐曳擁了我,卻柔情似水的親吻着,扣中國喃喃是語:“水仙,別怕,那是你在慢慢適應我的存在,只要適應了它們,你就會好的。”
“你體內有種奇異之力,能抵抗得住它們,知道嗎?而今它們已慢慢從我身上轉移,我的疼痛比當初少了許多,沒事的,別害怕..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慢慢地,你會適應它們,而它們也會成爲你最好的朋友..”
“不要,不要...”
我抵死不從的推拒,然,心裡卻有股燥癢、難抵彐曳的誘惑。
他把我擱在軟榻上,輾轉親吻。
恍惚中,我看見的臉,竟已不再是那魔鬼面孔,而是深情款款..
“曳..”恍如失了心般,我碎碎語言。
意識模糊的我,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地靠近了他,分不清是夢是真,只覺得一顆千瘡百孔躲進他的懷抱,便能休憩安詳。
“曳..我怕..”
囈語,喚出三個字。
“嗯,沒事。”
迷迷濛濛中,他溫柔的擁抱,以及那輕柔的誘哄:“我一直在,沒人傷害到你,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那聲線溫婉柔和,充斥着癡愛的分量,在耳畔一遍遍盤旋縈繞。
終究,我緩緩磕上雙眼。
..
激情過後。
彐曳把赤裸裸的女子安放在牀上,替她蓋好薄羅被。
她睡的深沉,均勻的呼吸,眉眼也鬆懈開來。
彐曳坐在牀榻邊沿,癡癡的望着她,一望竟是發了呆。
殿內的冰涼,被爐火當中的暖氣驅散。
多麼希望,世界能夠停止在這一刻,他和她,就這樣安安靜靜下去。沒有喧吵,只有癡情。
又是一夜過去。
清晨,同是黯淡天日。
有宮女進來,手中拿着炭火進來添加,在離去之時偷偷瞄了一眼,隨後慌里慌張出了門。
殿外。
“太神奇了。”宮女拉過另外一名宮女,悄聲低碎:“你知道方纔我去娘娘寢殿添加火碳時,看見了什麼?”
那神色緊張無比,引起另外那名宮女的好奇,貼近耳朵打探:“是什麼?”
“咱們皇上..”她壓低嗓音,說:“竟然守着娘娘睡着了..而其..”
“而其什麼?”那女的見她這般吊人胃口,追問:“你倒是快說呀,好奇得緊呢。”
她湊近同伴,悄聲說道:“皇上身子,竟然沒看到那可怕怪物..”
“你要死了?居然敢去去看這個..”聽者瞪大雙目,驚呼道。正合宮伺候的人,基本都是妖魅一族選定下來,雖只是伺候,但各個武功過人。她們自知皇帝與衆不同,那身子並非常人。
“噓..你小聲一點啦..”聽者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宮女。
“你確定真沒見那怪物?”
“那可不是?否則若以族人規矩,我見了那怪物不當場死了纔怪,還能在這兒跟你瞎扯嗎?”
那宮女不屑的模樣。
...
X
儊國。
彐穎十八歲,身受重傷,又破遭到親哥哥(彐胤)追殺。萬毒附身的他,終究服下‘腐死藥’,而給藥老者正好是儊國之人。
那老者見彐朝如此對一個落魄皇子,於是心生憐憫連夜帶其逃進儊國內部。
老者,是儊國國君的一位秘密軍師。
老者帶他進諫,理由:他是彐國之人,對彐軍熟識,大王收下他,對日後統領大有好處。
儊國君是個極度敏銳之人,道:本王何以相信這廝?
老者沉默了會,眼前一亮,道:大王,如今姆王爺不是叛變?何不利用此人前去刺殺?若大王信得過老者,此人一定攻得圓滿。
對的,那時恰好儊國與南國關係緊要。
而這一切總歸於一個叫姆王爺的人。
此人先是儊國君主的弟弟,派進南軍潛伏。不料他歸順於南軍,並聯合其一起攻打儊國。
那時,彐穎孤身一人前往南國刺殺那個所謂的儊君主王弟--姆王爺。姆王爺之事唯有儊國君、老者知道,這更是王室的一個天大的秘密。
以前他不懂這樣簡單的刺殺,爲何會難爲到儊國君。後來他才明白,之所以畏懼那姆王爺,是因爲原先儊國君命姆王爺暗中訓練精兵,好待某日能夠成功收復整個天下。如今姆王爺暗投南國,自是對儊國最大的威脅。
就在彐穎要刺殺成功之時,竟從天而降十多名黑衣殺手,刀光劍影,殺氣橫生。
他竟疏忽了姆王爺手下培養了一批精英人。
他縱然有通天本事也無法敵過這麼多頂尖暗人的連番搏鬥,負傷之下,他便逃匿而歸。
一路跌跌撞撞竟偷偷躲入了一個叫‘轍’的府中,手臂與腿皆受了很重的傷,血隨着他那虛弱無力的步伐而一滴一滴的傾灑在地。
當他正在考慮該躲在什麼隱蔽的地方一來可以避過衆人的視線,二來也可以療傷之時,一名年約十二三歲的女孩卻已站在他面前,眨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
彐穎緊緊握着手中的劍,正想要殺她滅口之時。那女童竟毫無恐懼的看着他出聲問:你是殺手嗎?我可以救你脫險,但是你得聽我的。
聽似天真無害的話語,卻暗藏冷凜,女童的表情並不同於十二三歲的孩子。
他暗自思付,說不定可以借她治好傷,到時候要擺脫這個小丫頭輕而易舉。
一想至此,彐穎便冷冷的應道:好。
女童立刻笑了,可眼底卻全無笑意,是個很奇怪的孩子。
後來,她告訴他,她叫儊愛雪。卻沒有問他的姓名,反倒是自作主張的喊他爲:穎。
彐穎當時訝異,卻也沒多問。
他躲在她的小閣內養傷期間他沒有與她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干擾,因爲這個小閣只有儊愛雪與一名丫鬟,仿若與世隔絕般,根本無人再踏入此地。
在安心養傷之餘也對這個神秘的女童甚爲好奇。
她的臉上總是掛着燦爛的笑意,可笑意卻未達眼底,有時站在欄前眺望遠方,一站便是大半日都不說一句話。
她每天都會外出一趟,等回來後都會對他說:看着那些人一個個無能,只知道跪在爹爹跟前,我看着真想把他們全部都砍了,一羣廢物。
她總會提起她的爹爹,說:那是一個冷漠無情的男人,從來不會關心我,哪怕一下下。
幾天之內,她對彐穎說了好多好多話,彷彿永遠都說不完般。
而彐穎同樣能體會到她心中的孤獨。
他又何嘗不是呢?
深受罪敬愛的哥哥們陷害,並身中刀傷、那毒氣攻身讓他‘死’了去…
他曾經那麼愛那個叫水仙的女子,她爲了自己進宮,卻也死了。
他多麼渴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那些追殺他的人卻發話:奉皇上及胤王爺之命,對穎王爺殺無赦!
他是他們的弟弟,怎能夠說這麼傷人的話?
也許,都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看着儊愛雪一直僞裝在臉上的笑彷彿看見了另一個自己,無限的哀傷竟深深牽扯着心底最柔軟的一處。
這樣過了十多天。
直到那日彐穎傷好準備偷偷出去,卻驚然發覺---園子外面全是宮女太監,以及一定黃色的轎子。
而,那儊愛雪正是儊國君的愛女,唯一的一個子伺。
儊國君出駕迎接他,歡樂不已:彐穎,而今你殺了姆王爺,爲本王除去心頭大患,今後儊國之地就是你的家!你,從今天起改名喚儊穎!是我大儊國的駙馬!
他怔了怔,卻見到儊愛雪羞射點了點頭,隨後扯着他的衣衫道:我知道你要走,但是你今天必須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彐穎詫異的看着儊愛雪。
她很肯定的目光,道:我要你,做我的夫君。
他一直以爲這個丫頭性情是冷了點,卻未想到她竟是將所有的事瞭若指掌,他的心中竟浮出對這個丫頭的欣賞。
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沒了羞射,過了一陣才道:你願不願意?
這句話倒引起了彐穎的好奇,便問:爲何這麼斷言,我會是你的夫君?
她答:因爲,我們是一路人,一樣的缺愛。
彐穎脣畔不禁勾勒出淺淺的弧度。
他頷首而笑,用很堅定的聲音說道:儊愛雪,你等着,待我收復彐國,就娶你爲妻。
彐穎不知道,是她的孤單吸引了他,還是她的心機?
總之,他答應了,留下了,做了儊國大將軍,並帥軍攻打彐國。
...
冬寒斂盡,冰凍三尺,心冷落。
儊軍。
彐穎(以下稱儊穎)病重,夜猝然咳血,軍中大驚。
他昏迷三日夜,轉醒。
儊愛雪守候其身邊,又氣又喜:穎,你終於醒來了,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
話罷,她輕撫了儊穎那包裹着的右眼,淚遽然。
而後,她轉身離去。
儊穎望着那影姿,從哪裡也看不出來這個小姑娘才十三歲。
此時此刻,儊X密詔全軍將士候命。
儊軍與彐軍交戰。
軍師爲病牀上的儊穎。
第一日,邊關捷報連連,彐軍被迫退數百十餘里,儊軍窮追不捨。
第二日,儊國君主立彐穎爲儲君,舉朝震,遂有反之,儊王殺。
第三日,儊軍大捷,退敵數千裡,彐軍潰不成軍。
衆將皆歡,班師歸朝。
此時的儊穎,除了失去那右眼,身體已完好如初。
邊關大捷,儊王猶自稱老,命儊穎代替執朝政。
...
彐軍戰敗。
彐國邊城一夜淪陷,火光騰天,箭雨飛梭,漆黑的天際宛如開出絢爛的花朵,耀眼而刺目,猙獰而恐怖。
慘絕人寰的嘶喊聲,伴隨着火光洶涌而來,城外百姓紛紛涌入城內。
一時間,滿城百姓惶恐,戰火災難即將上演。
而與此同時,就在這火光交加,悶雷震地的夜裡,衆大臣的密使也快馬加鞭的趕到皇宮。
那人,急切下馬,風風火火的闖入正合宮。他未進殿,便被應貞將軍拉住。
“不知這是皇上禁地,何以這般無禮?”
那人面上是灰土加血跡,他顫抖從兜裡掏出一封密函:“這是諸位大臣一併寫的手諭,昨晚邊城淪陷。儊軍佔領彐國之日近在咫尺,如今城外,還無兵力攻陷。衆大臣商議,若是皇上再不派兵支援,彐國必亡。”
應貞將軍聽罷,雙目爆紅,大喝:“一派胡言!”
話罷,隻手拔劍對準那人脖子。
那人不怕死,赫然說道:“應貞將軍向來護皇上有功,但若不讓屬下如實稟報,皇上不知,而那時儊軍攻入城中,皇上對將軍只有一句話。”
那人面色猙獰,肌肉猶豫森笑而顫抖:“殺!”
隨即,那人拋下劍,挺身,劍刺喉嚨。
應貞將軍四下看無人,持起那信。
正當他手拿信思忖,耳際飄來千里傳音:“應貞,毀了那信。”
應貞將軍一震,拽緊了那信,隨即撕毀。
待確定那信已成灰燼,他才道:“回長老,已按吩咐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