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婚事

有一隻手在她微有些意識知覺之時,總會時而探上她的額頭,後而會溫和的沿着額頭向後背撫去,讓她既舒服又有些驚。

這是順毛。

她當然曉得。

首先,再是現在是個狸貓身,可要知道這順毛的動作於她本人而言是與人形時的體驗沒有差別的,是以,這力度和這態度,從她後腦勺慢慢撫到她的背處,這種感覺,讓她每一下體驗,都覺得又舒服,又實在覺得這有些授受不親。

可有時想要恢復個人形回來卻又是不能,只得每次感覺到這隻手的輕撫時,又貪戀又不捨,但還是理智的知道自己應當迴避迴避,便就會往後頭縮一縮,儘量將自己往被子裡的方向去縮上一縮。

而每次如此,那隻手都會頓一頓,幫她把被角掖一掖,讓她露出小鼻子小嘴巴來,不置於在被子裡太悶,也更舒服一些。

而弓月在睡夢中或是半昏半睡之時,總會做出些犯癔症之事——之前有一抹微淡的清明知道自己該回避,但這一舒服了,就又忘了這檔子事。以前自己在玄蒼竹樓裡睡覺的時候,睡的美了經常會抱着被子噌噌的,身邊有什麼就噌什麼,有時候也會笑着噌噌枕頭什麼的,而這噌,也有講究,大多是睡的太美流了口水。

她舒服了,腦袋就往那隻手上噌了噌,就像只靈獸仙寵在向主人討好賣乖似的。昏沉之中,她只覺得自己所噌之物似乎非常柔軟舒適,竟像是活物似的,還揉了揉她的臉頰。

睡夢之中,她進行了難得的自省。覺得那個被她所噌之物大抵是沾了些許她的口水的,想到此處,她從被子中伸出兩隻小爪子來握住那個被她所噌之物,很有誠意的擦了擦,然後又將自己的腦袋放了上去,噌了幾噌。

她枕着自以爲是枕頭之物的手,感覺到這個枕頭有些微瘦微小。倒像是一個人手的形狀大小。先前握着的時候還溫溫的,握久了竟有種微熱之感,並且似乎還有很舒服的氣流從這個小枕頭流出。流入她的臉頰,流入她的體內,一點點在她的體內氤氳消化開來,讓她凍傷的內體無比舒適。

這種感覺讓她突然想起她的孃親來。記得一萬年以前,那時她已經離開仙學府有一陣子。她生來仙力雖然不濟,但先天很足,是以從小到大幾乎沒有生過什麼病,而那一回卻是病的不輕。輕常昏沉迷茫,用不醒人世來形容也不爲過,而那時她孃親就將她的原型給逼了出來。像她們這些神啊仙啊的,但凡身體有恙。大多都是顯出原型去調養,這樣恢復的會更快一些,而那時她孃親將她照拂的非常體貼周到,撫她的脊背疏仙力給她調養,極盡呵護,而那時她卻拖拖沓沓了很久,將她孃親的修爲硬是耗了大半才終見起色,她好了之後,她孃親都閉關了幾年才修養過來。

想到此事,弓月就有些心疼自己的孃親。

而此時這如手一般的小枕,讓她突然間想起自己的孃親來,雖然摸起來不像孃親的手那般柔軟也不像孃親的手那般細膩,但是這溫柔和力度卻是很接近的,越想越心疼,越想便就越思念自己的孃親,縱使閉着眼睛都覺得兩眼發澀,睜不開眼睛,卻是覺得自己此時彷彿就在玄蒼,孃親正在爲她療養。

她很心疼自己的孃親,不自禁的就抓住了那隻手,也不知道怎麼表達纔好,便將那隻手很心疼的呵了呵氣,然後就往自己的懷裡帶,想着表達感情最直接的方式莫過於心了。但那隻手卻是在即將馬上就要被帶進被窩裡的時候,突然躲了開來,唯留下她一人在被窩裡,有些什麼聲音緊接着響起,又有人幫她掖好了被沿。

她噔時就失落了,想着自己都這般年紀了還讓孃親如此擔心勞力,本來還只是愁她的婚姻大事,現在又病倒了,孃親心裡定然是很傷的,不然也不會這般嫌棄自己,她覺得孃親就是不肯接受她,在生她的氣,動了真怒了。縱然現在孃親這般照拂着自己,但是若是自己病好了,等着自己的必然是好一通責備,指不定又是一長排相親之事,到時還要把她踹出玄蒼去。

想到這裡她心裡又是一陣委屈,想自己紅鸞壞死之命,什麼時候纔是個頭,什麼時候孃親才能看淡看破這些,一個女子也未必就非要嫁人才是好出路。

她伸着手就要再去抓她孃親的手,卻是胡亂伸着怎麼也抓夠不着,這時就聽她孃親道:“這是耍賴皮了?”這個聲音聽不太清楚,虛虛的並不實,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連是男是女都不能辨識清楚,她分外覺得自己這場病病的不輕,想當初上次病倒,可沒這般嚴重。

不過她聽到她孃親說出這麼一句,說明她孃親還不至於氣到連理她都懶得理,自己此時就應該趁熱打鐵好生賴上一賴,興許等病好了就不用再去相親了。

她心裡暗暗下了這麼個決定,應景的是興許是被子捂了一會出了效果,渾身還真就發起燙來,她伸手虛虛的夠着,委屈的咬着脣:“我不是仙力不濟才病倒的,我這些年很長進了,可是我真的好冷,陪我嘛……”這話的尾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像是個要命的小勾子似的,她分外覺得,但凡自己這般向孃親撒嬌,必然是絕對奏效的,別的伎倆說不準,但自己這般撒嬌,還從沒在孃親面前失手過。

但她孃親今天卻是十萬分的不大正常的,一陣細碎之響後,似乎竟是不爲所動起身出門而去了,腳步聲漸遠之中還自言自語了一句:“竟然還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果然病的相當嚴重。”這聲音也是飄渺的,弓月說不準這話裡有沒有些許的心疼之意,但卻知道她孃親定然還沒消了這口氣,想到醒來後等着自己的會是什麼。不禁的竟是希望自己多病上一時半刻不要好起來,什麼時候勾起孃親的憐憫,什麼時候再好纔是。

隨後她突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幻成了狸貓而非原型的,噔時在想八成是這個原因讓孃親無感,隨後一咬牙索性使出自己的奪命殺手鐗,揪起被子矇住腦袋就嚶嚶的哭了起來:“您不要月兒了麼……”

腳步聲在門口處果然停下,弓月心中竊喜。索性演的更投入些。隔着被子都看得到那小身子蜷成一團抖個不停,卻不料那個聲音卻是慢條斯里的咬牙道:“哭也沒用。”

弓月心頭卻是來了氣,想自己都這般豁出去了。孃親的心竟這般殘忍,心道反正已經豁出去了,大招放出去萬沒有虛發的道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拔高了三個聲調,哇哇的在被子裡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心想:我就不信你還能鎮靜的出了這個門去。

那個聲音卻是抽了一抽,倒吸一口氣:“你號啕大哭就有用了?你以爲我是你叔伯遲霖?”

弓月立即又拔高了聲調,這分明是豁了命了。

哭的頭都痛了,卻是聽見門吱呀一聲合上了。

原本還是假哭。聽得這門吱呀一聲合上,她心頭不禁感嘆今日孃親怎的這般有定力,同時也要命的發現。這世上還真有假戲真作這種不着道的事,竟是真覺得心頭委屈的很。哭的停不下來了。

而且一聲更比一聲大,自己一邊哭着,一邊想着自己這心頭是哪來的這麼大的委屈,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

“你的心是鐵做的?你在裡面幹什麼了讓她哭成這樣?”叛烙狠狠的瞪着欒之,就要往裡屋進,欒之眉心一皺,一拂袖就將叛烙定在原地不能動彈:“你不能進去,不方便。”

弓月現在現着原型,還躺在被窩裡,話說現着原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等同於一絲不掛的,雖然有一堆狸貓毛,可到底是不着寸縷,怎能讓叛烙進去?再退一步來講,弓月現在在牀上,哪有讓男子去探視的道理。

“不方便?”叛烙全身動彈不得,聽了這三個字卻是腦子要炸裂了,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情況下才會不方便?他不敢想象了,狂吼起來:“混蛋,你對她做了什麼?!”

“嗯……”欒之眨了眨眼,想了想之後道:“就安撫了她幾下,撫了撫她的背,疏些仙力給她。”

撫……撫她的背?

再綜合上一句‘不方便’,叛烙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火山爆發了,難道弓月不穿衣服讓他撫背輕薄……

“混賬,你這個小人,你頂着雲閒的臉竟然做出這種事,我今天就替雲閒好好教訓你……”

欒之頗爲頭疼,弓月的哭聲不斷的傳出來,這邊叛烙也咆哮個不停,甚感耳朵不適。

“你還是先回清逸書院吧。”他言罷,拂袖就準備將叛烙煸走,叛烙卻是大吼:“你禍害過一個紫姬還不夠,現在又要再害弓月,你這個人面獸心的……”

欒之的手停在半空,詫異的看向叛烙:“你可別信口雌黃……”

“你還不認賬了!”叛烙面紅耳赤,覺得自己恨不得炸了纔好,至少也得將欒之給炸出個好歹來:“你與紫姬當年大婚,臨到頭來你居然失信於一個女子,你當年親自造的孽,現在連承認都不敢,你以爲沒人提起就以爲所有人都忘了不成,不過是你那個虛銜所迫,沒人願意得罪你罷了,我叛烙可不吃這一套……”

欒之怔怔的,那模樣倒真不像是裝出來的,這表情叛烙看在眼裡,心頭也是不免一震,聲音也稍稍弱了一些:“你,你別跟我說你不記得……”

“你再說一些。”欒之正視於他,目光相當嚴肅認真,這讓叛烙越發震驚,剛要開口,卻是一股吸力突然憑空而起,可憐叛烙一身武藝在這梵妖七界卻是施展不能,這本就已經夠悲催,更丟臉的是,別人在他身上施個訣什麼的,別說還手了,連躲一下的本事都有些不能夠,現在更是被欒之定着身,人家差點一巴掌把他煸回清逸書院,卻是還沒下手,半空中就來了這麼一道破空的吸力,後領子就像被誰揪着似的,他在半空中不由自主的飛身而起,眼看着自己飛出了屋子,眼看着欒之就要伸手再把他吸回去,他是真真的無能爲力。

欒之的術法也是說用就用毫不含糊的,叛烙飛的快,定格的更快,隨後就覺得前衣領子也被揪住了,他人在半空,懸在這小院的上空,動彈不得。

旁人要是見了,還在爲他在練什麼仙法,也唯有他自己哭笑不得。

前一下後一下的,這施術的兩人誰也不讓着誰,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哪裡把叛烙當個人了,完全視叛烙爲死物般硬扯,就見叛烙的身體在半空中一會直立一會傾斜,一會又倒立起來……

“叛烙……你,你走火入魔了?”紫姬的聲音突然在院中響起,她正從外面回來,一直院就看見叛烙這般模樣在空中扭三扭四,怔怔的看着他。

紫姬的聲音成功的驚到了屋內的欒之,剛剛聽過叛烙說過的話,此時紫姬正巧出現,心念一動,力就不穩,隨後嗖的一聲響,叛烙被揪到了對面去,後而緊接着就聽到對面清逸書院的院子裡傳來叛烙落地的呼痛聲。

紫姬目送着叛烙飛出去,半晌才扭過頭來看欒之:“雲閒,他……他怎麼了?”

欒之面色不改,也未多看紫姬,與平日毫無二致:“我和他從來都是這種相處模式,不必驚奇。”

而對面清逸書院,叛烙氣的半死,起身就要大罵,卻是喉嚨一緊,似是被掐住喉嚨一般,他大驚,不敢相信的看向屋內。

遲霖的聲音在屋中響起:“由不得你再胡言亂語,不是所有的話都可以隨便衝口而出!”遲霖說着走了出來,面色肅冷的俯視着他,全身透着從未有過的寒意:“你要與他鬥到什麼時候?他頂着雲閒的樣子,你就現了真身,還沒有任性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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