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的情誼

十八•殺手的情誼

眠風一直跟着泠若兮,追蹤他到了魯國。

這日,泠若兮並不像之前那樣急着趕路,只是慢悠悠在眠風前面不遠處閒逛。

此處乃是魯國都城,未曾受過戰亂之苦,百姓生活尚算繁榮安定,街市自然也熱鬧得多。

泠若兮先是拿起一張面具戴在臉上,對着銅鏡看了幾眼又放下了。接着,又買了幾個果子吃了。路邊有人擺着質地奇差的玉器兜售,他也上去把玩一番。

他的行爲很像當年的甯戚,只是甯戚做這些事的時候,帶着暖如春風的笑意,眼睛裡還能看到幾許頑皮。而泠若兮,卻一直都是面無表情,加之他早已非八年前的少年,所以這行爲於如今的他而言,看來要多不相稱就有多不相稱!

眠風不緊不慢的跟在泠若兮身後,因泠若兮走走停停,所以儘管眠風速度不快,卻也走到了他身側。這是連日來,泠若兮第一次給眠風來到他身側的機會。

泠若兮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一排貝殼,轉過身正視眠風。

此時的泠若兮,手上多了一塊青色布條,正是綁在鴿子腿上的那塊。他將布條遞給眠風。

眠風接過來看了幾眼,吃驚道:“有人出高價讓你殺施伯?”

泠若兮邪魅一笑:“是有人出高價請刺天殺施伯。這個青色布條不是僱主飛鴿傳給我的,青色代表的是江陵!”

是江陵給他的布條。竟然是江陵在給他彙報自己接到的生意。要殺施伯的人是江陵不是泠若兮。泠若兮不過是拖延時間,溜着眠風玩幾天而已!

眠風的臉色變了。

泠若兮對他的變化視若無物,繼續道:“根據江陵執行任務的種種習慣來看,施伯現在已經是江陵的劍下亡魂了!”

眠風冷冷瞥了泠若兮一眼,再不跟着他,二話不說轉身向一個路人打聽,問了施伯府邸所在,急匆匆離去。

眠風從來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他雖悲憫蒼生,但又因了生於亂世的無奈,所以很多事他只能看着。事情太多他管不完,很多事情他管不起,很多事一旦介入了,就無法脫身!但是泠若兮的事,他管定了。就如他管定了曹沫和雪雲宮的事一樣!

他決不允許泠若兮再起殺戮,再飲鮮血!刺天組織是泠若兮一手創立,那麼他眠風,不介意幫泠若兮毀了刺天!

施伯的府邸距離他所在的方位很近,再轉過兩道街就是。以眠風的速度,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此時的施伯府邸前,江陵對曹沫嗤之以鼻:“憑你也敢威脅我!”

他知道曹沫其實功夫很好,幽蘭若水劍法實在是高妙絕世。曹沫欠缺的只是對敵經驗,如果曹沫有跟他一樣的臨敵經驗,那麼曹沫的功夫一定在他之上。只可惜,曹沫現在並沒有很豐富的對敵經驗。面對一個優秀的刺客,他毫無勝算!刺客,是最懂得如何在最合適的時機,以最快的手法解決對手的人!最重要的是,江陵算準了曹沫除非被逼到無路可退,否則決不會輕易殺人!

所以,說完這句話,江陵出手如電,伸手去捏架在脖頸上的長劍。

曹沫沒想到他如此大膽,更沒想過真要殺他,只是一瞬間的怔忡,長劍已經被人捏住。江陵一手捏住劍尖,另一手一個肘擊撞向曹沫。但是,他的動作卻僵在了那裡,僵在即將撞到曹沫的一瞬。

曹沫笑嘻嘻問:“怎麼?動不了了?”

江陵覺得這變故突然的令人匪夷所思,他甚至沒看清曹沫用得什麼手法。但是曹沫很清楚,自然是縹雪的定身術發揮效力了。

曹沫怕縹雪的法力發揮不了太久的效力,所以趁機一拳朝江陵腦後擊去,他想的很簡單,先把江陵打暈,捆個結實後,再把他弄醒,慢慢審問!

但是他的拳頭卻被人托住了。眠風伸手輕輕托住他的手腕!

曹沫大喜,忙收了手:“眠風師兄,你怎麼會來?”

“一言難盡,稍後跟你細說!”

施伯府邸的人趁此時機,將江陵團團圍住。

曹沫向施伯介紹:“施伯伯,這位是眠風先生。”

施伯頷首:“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眠風先生!”心中卻是微詫,想不到成名十年的眠風竟如此年輕。如今的眠風看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十年前,他恐怕也不過十五六歲一少年爾。

眠風對施伯拱手施禮道:“不敢當。施大夫,眠風因機緣巧合,得知大夫將被人刺殺,此來本意是爲了救大夫,卻不料大夫已經脫險。眠風此刻有個不情之請!”

施伯道:“眠風先生但講無妨!”

“眠風想代大夫處置刺天殺手江陵。”

施伯竟似想也不想,當下點頭同意:“那這刺客就交給先生處置了。”

“多謝施大夫!”眠風向施伯深施一禮。

眠風步入人羣,圍着江陵的人自覺散開,給眠風讓出一條路。

眠風一步步來到江陵面前,看着面前瘦削頎長的年輕人,他道:“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條是死路,我一掌將你拍死在這裡!你要明白,我跟曹沫是不同的人。雖然我跟他一樣不喜歡殺

人,但若面對真有需要殺的人,我絕不會手軟!”

江陵冷笑:“你以爲我怕死?!”

“你當然不怕”眠風道,“怕死的人,做不了一流的刺客!”

“那你還廢話!”

眠風絲毫不介意他的冷嘲,接着自己的話道:“我給你的第二條路就是,我放你平安離去,但從此以後,你要退出刺天,而且不能再造殺孽!“

江陵一時怔住,但很快反應過來:“這第二條路跟死路又有什麼區別?背叛刺天的下場,一樣是死。”

眠風問:“你加入刺天多長時間?”

“六年!”

“可曾與泠若兮出生入死?”

“有!”

曾經,有過三次極爲危險的任務,是他們六個齊心協力完成的。

第三次任務正是去雪雲宮。那次他們死了一個兄弟,他和另外四個人有驚無險!

眠風道:“這麼說你也算是泠若兮的生死兄弟了。你認爲,你們若心存退意,泠若兮真能下手殺人?”

江陵又怔住了。他從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因爲他之前從未想過叛離。可是如今細想之下,那個面容清秀的年輕首領,真會如同最初說的那樣嗎?敢背棄他的人,他會親手處置,必定讓其受盡痛苦而死!

江陵見過泠若兮處置齊侯無知,的確是讓無知痛到萬劫不復的地步後,才得以被人了結性命。但那只是泠若兮對待仇人的手段。他對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真捨得痛下殺手嗎?

想着想着,江陵突然又覺得可笑,他是個一流的殺手,他不該想這些感情方面的事。這些會讓人的心腸變得柔軟。心腸柔軟的人根本做不了殺手。

眠風繼續誘惑他:“怎麼樣?還需要考慮嗎?要麼死,要麼結束殺手生涯,做回普通人!”

江陵不吭聲。

眠風繼續說下去:“你喜歡過浴血奮戰的生活嗎?死亡和鮮血,能讓你覺得快樂嗎?”

能,的確能。但那只是一開始。那時候的江陵,是個什麼也不在乎的少年。他甚至連生命都不在乎,既不在乎別人的,也不在乎自己的。那時候,鮮血甚至能讓他覺得刺激。可是過了幾年殺手生涯後,他便不覺得刺激了,但也並沒有覺得厭倦,所以,他覺得自己只是習慣了。可是,如今六年過去,突然有人用平靜的生活來誘惑他時,他突然發覺,自己不是習慣了,而是真的開始厭倦了!想想平靜的生活,再想想繼續黑白顛倒、浴血奮戰,他就覺得說不出的疲倦。此刻,他忽然對寧靜的人生,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嚮往!

又有幾個人,會喜歡這種不斷殺人的日子呢?人之初究竟是性本惡還是性本善,實在難說。人的最初都是潔淨的,可人心最深處,又有幾個人是絲毫沒有殘忍和獸性的?可是,又有誰能對充滿流血和殺戮的生活能一直保持興趣?那樣膚淺的刺激,能讓人興奮多久?那些只能帶來暫時的快感,卻帶不來永久的快樂!除非心理嚴重變態的人才會孜孜不倦的追求那種生活!眠風久歷風塵,對很多人很多事,早就洞察和熟知,所以,他能輕易引誘江陵。

看到江陵已經慢慢動搖的神情,眠風突然伸手一拍他肩頭。江陵的身子又恢復了靈活自如!

施伯府邸的人立刻手持兵刃,警惕地防備這刺客再下殺手!

眠風對着江陵,語氣淡淡:“你可以走了。但是從此,不得再造殺孽。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死路,我隨時成全你!”

憑眠風的身手,的確隨時都可以殺了他。

江陵不怕死,可他也不想死。他忽然很想再過回以前平靜的日子。他本來就有些懷念那種滋味,只是,他不敢去想,他怕一想,就再也停不住。如今經過眠風的一再誘惑,他愈發的懷念平靜生活了。要死,也得在平靜的活過後再死。否則,那得多遺憾?

江陵若有所思地瞧了眠風一眼,未再言語,回過身,慢慢走出了人羣。

泠若兮此時忽然出現:“江陵,你竟敢背叛我!”他手中長劍脫手而出,直刺江陵面部,江陵並不躲,只是直直迎了上去。他並不怕死,也並不想跟兄弟廝殺。

泠若兮那一劍刺得稀奇,那樣的力道也只有他能使出來。長劍即將刺入江陵額頭時,平地裡拔高一寸,沒入江陵發冠,直入眠風面前。眠風輕輕伸手,撈過長劍!江陵一頭烏髮當即散落於胸。

江陵披頭散髮,面無表情,從泠若兮面前走過,口中慢聲道:“若兮,我年少糊塗,走上這條路。你不一樣,你原本就從沒有在流血和死亡中得到過快樂。所以,你只會比我更厭倦!”

江陵叫這年輕人若兮!他既然是刺天江陵,那麼若兮,自然是刺天泠若兮。

施伯府邸的下人和護衛更是高度戒備,一撥人將施伯圍在當中,另一撥人警惕地盯着泠若兮。

倒是施伯,並不曾因爲連番變故失了儀態。他只是面帶欣賞的看着眠風做事。

江陵走了,只餘泠若兮站在當下。

曹沫不知道眠風到底要做什麼,他只是相信,眠風要做的絕不是壞事,所以他也只是靜觀其變。離月更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身份來歷,她只是看着曹沫

。曹沫怎麼做,她都支持。曹沫相信眠風,她相信曹沫。

泠若兮看着眠風:“你到底要幹什麼?”

“幫你解散刺天”眠風的語氣是永遠的波瀾不驚,“我以爲多難呢,看起來也不是很難!”

刺天殺手雖然不把三公九卿和公侯的命當命,但是對自己兄弟,還是很有情意的。這豈非也是因果報應?那些三公九卿,在亂世殺伐和追名逐利中,又何嘗不是視人命如草菅。

“你幫我解散刺天?”泠若兮的神情和語氣愈發冰冷,“我從來沒有做出過解散刺天的決定!”

“我幫你做的決定!”

“眠風先生何時變得如此蠻橫霸道?”

“我們在雪雲宮再見面的時候!”

“哼”,泠若兮一聲冷笑,走到眠風面前,突然出拳,一拳打到眠風面門。眠風這次沒有躲開,被他一拳打翻在地。

“你幹什麼?”曹沫擋在眠風身前,直視泠若兮。他知道泠若兮的身手比他好過不知道多少,那又如何?誰也不能在他面前傷害他的朋友!

泠若兮不理曹沫,只是狠狠瞪着眠風:“你知不知道刺天這麼多年來,跟多少公侯結下了血海深仇?”

他們殺的是三公九卿和各國國君,自然也與這些人結仇。

泠若兮繼續道:“刺天組織還在,沒人敢把我們怎麼樣。如果刺天解散,他們會是什麼下場?”

這就是他殺了無知後,依然不解散刺天的真正原因。他怕那些想殲滅刺天的人,將昔日的刺天殺手,逐個擊破。而如果刺天組織依然健在,就不會給人這種可乘之機。

泠若兮啊泠若兮,你註定只能做甯戚,你實在是不夠狠不夠絕。眠風脣角勾起一絲笑意。他從容起身,臉上雖然紅腫,但並不見狼狽,神色仍是淡淡:“你爲何不去問問你的兄弟,他們是願意面對未來有可能被人逐個擊破的危險,還是願意繼續過殺手生涯。”

泠若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眠風又道:“你怪我幫你做出瞭解散刺天的決定,可你又何嘗不是幫你的兄弟做了繼續刺天的決定?”

泠若兮不想再聽他說下去,冷哼一聲,轉身徑自走了。

看泠若兮走了。曹沫纔對眠風笑道:“我發現每次見到師兄,師兄都能給人帶來驚喜!”

“哦?”

“也只有你能憑几句話解決刺天!”

根據剛纔的情形來看,在場的人恐怕都已料到,刺天組織即將解散。

曹沫偏着頭,伸手摩挲下巴,心道,泠若兮,原來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冷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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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風似乎走到哪裡都會是主人的座上賓。除非那主人實在是眼瞎心也瞎。

經過府邸門前一場變故,眠風此時便被安排在施伯府邸最舒服的廂房裡休息。面前擺着精緻的茶點、小菜,還有一壺上好的美酒。

施伯府裡的人不知道眠風不喝酒,眠風也不推辭,只是並不去碰那壺酒,徑自喝茶湯罷了。

離月不餓,只是抱着縹雪跪坐在一旁的榻上等曹沫。

縹雪不安分的從離月手裡溜出來,飄到眠風面前。

“木頭,你的臉腫那麼高,吃東西喝茶不受影響嗎?不痛嗎?”她好奇的問。

“我就算不吃不喝臉還是會痛,我何必浪費了這麼好的食物!”眠風依舊是面帶淺笑,即使一邊臉腫的老高,依然不影響他的笑容散發的魅力,他還不忘誠意相邀,“不如縹雪姑娘也一同享用!”他分得清縹雪的性別,所以叫她姑娘。

眠風一邊說着,已經夾起一粒蜜餞遞到縹雪面前:“嚐嚐?”

“不要吃你的口水和蜜餞!”她說的是不吃他的口水和蜜餞,可不是不吃茶點和小菜。

眠風不覺失笑,換了旁邊一雙未曾用過的筷子,重新夾起一粒肉丸子遞到縹雪面前。

氣團靠近頂端部分,忽然就多出一個嘴巴,一口就吞下了肉丸:“唔,不錯,比雪雲宮的東西好吃。”

既然縹雪姑娘說好吃,眠風自然很識趣的又夾起一顆肉丸子餵給她。

縹雪又一口吞了下去,吃完肉丸才問:“木頭,你那會爲什麼站着捱打?你明明可以躲過泠若兮那一拳的。”

“我趕走了他一個兄弟,他只揍了我一拳,算起來我賺了。如果連一拳的便宜都不讓人家討了去,那我做人也太不厚道了。”

“我發現你這人的歪理就是多。”

“總比不講理的人強,是吧?”

“還行,反正我看着你不像剛開始那麼討厭了。”她可是記得剛開始時,眠風差點不問青紅皁白傷了他。

眠風抱歉的對她笑笑,又另外夾起一片切的不薄不厚的臘腸給她吃。

縹雪也不客氣,張嘴就吞了。

眠風問她:“以你的修爲,早就可以化出人形了,你爲什麼還待在玉佩裡?”

(本章完)

洪德獻美縹雪嫁人作弄管仲戰事陰霾曹沫論戰(下)勝者曹沫作弄管仲香消玉殞孤狼先生香消玉殞鉅變刺天若兮西施浣紗緣生緣滅幽王宮涅吳王夫差洪德獻美鉅變曹沫的難題妖精的情曹沫的難題鉅變楔子水惜夫人破陣殺手吳越的微妙局勢戰事陰霾吳國大災孤狼先生戰事陰霾甯戚歌一舞傾城假公主回國妖精縹雪楔子刺天逼宮曹沫論戰(下)作弄管仲前塵往事戰事陰霾暫別鉅變舊時故友前塵往事吳越的微妙局勢齊侯休妻逝世反目成仇湖心鬧事吳國大災孤狼先生甯戚歌舊時故友逝世反目成仇妖精的情暫別齊侯休妻妖精縹雪幽王宮涅水惜夫人一舞傾城洪德獻美再動心思雪雲棄徒破陣殺手勝者爲王妖精的情曹沫論戰(下)齊侯休妻湖心鬧事前塵往事暫別吳越的微妙局勢曹沫論戰(下)再動心思水惜夫人一時失言妖精的情舊時故友搏命相抗被選美人刺天逼宮齊侯休妻紅顏換暫別舊時故友洪德獻美妖的眼淚齊侯休妻勝者爲王作弄管仲階下之囚施伯遇刺曹沫論戰(下)公子小白公子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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