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情

大軍不久班師回朝。從長勺回到都城後,魯侯再次賜宴。

宴會結束後,施伯府中便有肩輿等在宮外,將他接走了。

眠風與曹沫推說有事,不願與他同行。二人離開宮中,步行返回施伯府邸。其實曹沫怕的是施伯問起他兵法的事。他只是依照自己開頭看來的一點東西解了這次的魯國之危罷了,若要問他問得仔細了,他還真說不上來。萬一露出馬腳就壞了!

走在魯國都城中的眠風和曹沫,各懷心事。

街上人來人往,不時可見玩雜耍的,賣小東西的,說書的。雖然剛剛打過仗,可打仗的地點在長勺。都城百姓並未受到影響,與之前生活無異。

經過一處人羣時,眠風突然走不動了。那被人羣圍在當中的說書先生,一句話便將他震懾住了:“今天我就給大家講講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殺手泠若兮的來歷!”

看到眠風停下,曹沫也只得收住腳步。

眠風擠入人羣,想聽得更仔細些。

只聽那說書先生繼續道:“江湖中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孤狼先生,這位孤狼先生日前在江湖中大肆散播消息,說泠若兮便是他的單傳弟子,以前衛國寧家莊的少莊主甯戚!”

曹沫聽了說書先生的話,心中暗自吃驚。

說書人繼續道:“孤狼先生還說了,他教徒無方,願向天下人謝罪。徒兒甯戚欠下的血債,他願意代爲償還。凡與泠若兮有仇之人,若要報仇,找他孤狼即可。”

聽到此處,眠風從人羣中抽身而退。

看到眠風從人羣中出來,曹沫走上去問道:“師兄,你說孤狼先生這是何意呢?”他前前後後雖然只見了泠若兮三回,可每次見面,他便對泠若兮的認識較之以前更深了一些。從長勺回來的路上,眠風又將泠若兮的過往告訴了他。曹沫本就是個極富感情的人,聽了之後,對泠若兮不但再討厭不起來,竟還生出幾分同情,只希望此人日後不要有事纔好。此時,他也情不自禁關注孤狼先生此舉。

聽曹沫相問,眠風想了想,道:“我猜想孤狼先生是在逼他!”

“逼他?”

“甯戚心中必定還有這個師父,而且還看得極重,否則當日,不會連孤狼要廢他功夫他都不反抗!”

曹沫心思通透,一點即通:“所以孤狼先生故意將泠若兮是他徒兒的事情散播出去。泠若兮爲了不連累師父,就不能繼續做殺手了。”

眠風道:“想來應該是如此了。”

曹沫不禁笑道:“這對師徒倒是有趣,看誰拗得過誰!”

“還用拗麼?”眠風不覺莞爾:“依我看,孤狼先生此招一出,甯戚就只能乖乖投降了。”

二人一路行至施伯府邸。想到多日不見離月與縹雪,未及跟施伯打招呼,便匆匆來到客房。

離月苦苦等待二人數日,早已等的心焦不已。

尤其看到曹沫來到房

中,離月目中淚珠滾滾而落:“你終於回來了。”

曹沫忙上前好言好語安慰她:“我打了勝仗回來,魯侯還嘉獎我一番,你怎麼哭呢?”他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伸手想攬她入懷,但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又訕訕收回了身側。

男女有別,他待她如此親密算怎麼回事?她,始終是別人的未婚妻。他再喜歡她,再替她委屈,可這終究是事實。何況,人家姑娘的心意,他還沒弄清楚呢。

離月抽抽噎噎道:“縹雪走了。”

“走了?”曹沫道,“眠風師兄說,她從我那離開後,就到你這來了啊!”

離月抽噎的更厲害:“她變成我的樣子,替我去嫁人了!”說到此處,離月再也顧不得女兒的矜持,“她說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她讓我們兩個在一起,她是爲了幫我們。”

“什麼?”曹沫震驚極了。他每日裡只知道跟縹雪戲耍胡鬧,卻不知,那小妖精爲了他,連這事都做得出來!

離月取下頸上錦囊,將那玲瓏剔透的珠子奉到眠風面前:“這是縹雪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交給先生的!”

眠風將珠子託在手心,圓潤的珠子在他掌心散發出瑩白如玉的寧靜光芒。可眠風託着珠子的手卻漸漸發抖。

曹沫還未曾見過眠風爲了什麼事,有過如此陣腳大亂的舉止。他忙問:“這是什麼?”

“是玉精,是縹雪的精元!”

離月本已止住哭聲,觀此情形,她顫聲問:“妖精沒有了精元會怎麼樣啊?”

眠風早已心煩意亂:“還能如何?她沒了精元護體,以她現在僅存的法力,稍有些道行的人,一旦瞧出她是妖精,便可對她不利。她……她這是爲什麼啊?”

眠風百思不得其解。擡眼看離月:“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此時才真正正視離月,這一瞧之下,他心中便了然了:“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可曹沫不明白。

曹沫讓離月將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離月說到後來又哭了起來:“我那會不知怎麼了,跟迷了心竅似的,聽了她幾句話,就同意了。可回來後,我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縹雪那會,肯定瞞了我什麼事。”

眠風道:“你那會確實是迷了心竅,縹雪是妖,雖然被我封住九成法力,但迷你心智還不成問題。”

曹沫聽了離月的話,也覺得有些不對勁。縹雪爲何會有那般凝重的神情和語氣?可他不明所以,只能去看眠風。

卻聽見眠風對離月道:“縹雪那時候讓你閉上眼睛,其實,是在跟你換命格。離月姑娘,你本是紅顏薄命,尤其又生在這亂世之中。雖然並非紅顏皆薄命,但是根據你的面相來看,你命中註定一世飄零。縱然不嫁齊侯,你跟曹沫之間本來也絕無可能。可是縹雪她,把命格跟你換了。”

此番剛看到離月,眠風就覺得她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方纔仔細一看,才瞧出端倪。離月一身晦氣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明麗氣息,一看便知是一生無憂的命格。那本該是屬於縹雪的命格。

離月聽了更加手足無措,只是抓着曹沫的手不停的問:“怎麼辦?怎麼辦啊,曹沫?是不是我害了縹雪啊?”

曹沫聽的竟是懵懵懂懂:“縹雪把命格跟離月換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眠風道,“要成全你跟離月,就只能改了離月的命格。縹雪生就好命,所以她將自己的命格跟離月換了。但她是妖,人妖殊途,不能互換命格。所以她只能吐出精元,在換命格時,瞞天過海,讓上天誤以爲,她也是肉體凡胎!她捨出自己本與天地同壽,喜樂無憂之命,換離月此生平安百年。”

她既已和離月命格調換,她便是離月之命,精元於她一時半會再無大用,無非是讓她的妖氣更甚,更容易被人瞧出破綻。雖說難保日後用得到那精元,可精元放在她身邊,終究不安全。世上修道者,又何止眠風一人。萬一有人瞧出她的真身,又心生歹意,搶了她的精元,利用她的千年修行去禍亂蒼生怎麼辦?

她在世上,並無什麼朋友,可信之人無非曹沫、離月和眠風。曹沫不認得那是白玉的精元,可是眠風認得。所以,她讓離月將精元交給眠風。

眠風苦笑:“這小妖精竟如此看得起我!”

若非信得過他的爲人與能力,她又豈會慎重交代離月,一定要將精元交給他?

而且,縹雪此行若有何不測,就此香消玉殞,那這精元便歸眠風所有了。她千年道行,對修行之人來說,真是受益良多。

曹沫更加糊塗:“她怎麼這麼傻?她幹嗎爲了我們做這麼多事啊?”

“還能爲什麼?”眠風長嘆一聲,“情之一關,連千年老妖精都過不去。”

離月此時纔算徹底明白了,她淚眼朦朧看着曹沫:“原來縹雪她一直都喜歡你呀。”

“怎麼會呢?”曹沫仍然有些回不過勁來。縹雪明明只會跟他鬥嘴吵架,還常常捉弄他的呀。

“怎麼不會呢?”眠風表情忽然凝重,“她爲你哭了兩次,第一次,她的淚水令大地開出月光花。第二次,她的淚令你心如金玉箭矢不穿,否則你早已命喪沙場了。”

她還曾經爲了他擋了管仲一箭,那次,她爲了他不惜粉身碎骨!

那個看似只知道玩樂嬉鬧的小小氣團內,竟然藏了這麼多這麼深的感情!

眠風卻忽然面露痛悔之色,揚手,一掌將手邊木桌拍的粉碎。

他修行多年,涵養甚好,曹沫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控制不住情緒。

眠風語氣凝重:“我要去找她。她的法力,本來足以自行保住精元的。若非我封住她九成法力,她何必在這種時候吐出護體精元。如果她真出了事,我也脫不了干係!”

(本章完)

妖的眼淚公子小白搏命相抗縹雪嫁人刺天逼宮甯戚歌戰事陰霾再度相逢妖精的痛西施浣紗女媧顯靈曹沫的難題縹雪嫁人被選美人緣生緣滅逝世第一卷·終章洪德獻美殺手的情誼暫別勝者爲王幽王宮涅反目成仇香消玉殞暫別接受訓練齊侯休妻妖精的情逝世第一卷·終章妖精的情搏命相抗吳越的微妙局勢再動心思破陣殺手破陣殺手西施浣紗縹雪嫁人吳國大災被選美人甯戚歌曹沫論戰(上)刺天若兮水惜夫人被選美人一時失言縹雪嫁人妖精的痛妖精縹雪第一卷·終章搏命相抗勝者爲王戰事陰霾緣生緣滅戰事陰霾第一卷·終章再度相逢鉅變刺天逼宮接受訓練公子小白水惜夫人緣生緣滅曹沫論戰(下)施伯遇刺反目成仇鉅變妖的眼淚戰事陰霾妖的眼淚縹雪嫁人紅顏換緣生緣滅吳王夫差妖精縹雪楔子勝者曹沫勝者曹沫水惜夫人離月公主縹雪嫁人妖的眼淚曹沫的難題舊時故友幽王宮涅楔子反目成仇曹沫論戰(下)離月公主一時失言戰事陰霾洪德獻美作弄管仲吳越的微妙局勢接受訓練香消玉殞吳王夫差再度相逢作弄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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