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
“免禮。”
衆人在得到了皇帝的話語後，才起身，坐回各自的位置上。
宴會也無非是聽曲跳舞，一點兒新意也沒有。
明言在開席後沒多久，就打了三四個哈欠了，在心裡一直感嘆無聊。
這時，有一位正值妙齡的少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向皇帝遙遙一拜：“回稟皇上，今日中秋佳節，臣女特意排練了一支舞蹈，望皇上恩准臣女獻舞！”
“準。”
得到恩准後，那名少女和身旁的一名少女一起離開了大殿，待回來時，已換好了舞衣。
那舞衣爲白色，只是舞衣裙襬處有着大朵大朵的菊花，那少女和她身後的一羣舞女很好分辨，少女的舞衣更加精緻華麗。
而剛剛和她一同出去的另一名少女，並沒有換衣服，回來後懷中抱着一把琴。待她坐定，撥動琴絃，舞蹈，開始了。
少女的舞衣袖子很長，輕輕起步，舞動袖子，像是白鵠在天空飛翔。折腰轉身，腳步輕移，舞姿十分飄逸，使少女看起來像九天玄女一般。
“白露欲凝草已黃，金管玉柱響洞房。 雙心一影俱迴翔，吐情寄君君莫忘。”大殿中的人都在看舞蹈，明言也不例外。
艾綠聽到了明言唸的四句詩，卻不知爲何明言要在這時念：“公主剛纔唸的是什麼詩？”
“這舞時白紵舞，所以我剛剛唸的是《四時白紵歌》裡的秋白紵。”
她的回答更使艾綠震驚：“公主看過此舞！？”
明言輕笑出聲：“你想的太多了。這舞我從未看過，今天是第一次見，不過彈得這曲《四時白紵歌》，我曾在書上看過譜子。”
明言在平雲閣，日子很是清閒，每天基本上都在書，因此她看的了許多的雜書，比如剛纔的琴譜。
這白紵舞分爲獨舞和羣舞，明言現在看的這就是羣舞，不過也能理解，這跳舞的少女舞技一般，羣舞好歹還有綠葉可以襯托，若是跳獨舞，恐怕她撐不起整個場面。
不過明言對彈琴的那個少女更加感興趣，她的琴聲顯然是練習了多年，指法熟練，非常人可比。
舞畢，大家都鼓掌稱讚，明言隨大流的也鼓了鼓掌。
“本宮早就聽聞，何家三女，不僅長相出挑，且善歌賦，沒想到舞也跳的這麼好！”儀貴妃作爲宮中位分最高的人，自然是坐在皇帝身邊的。
“謝娘娘誇讚，小女喜不自勝。”那何家的姑娘機有眼色，儀貴妃的話剛說完，她就已行禮叩謝。
給何家姑娘彈琴伴奏的那名少女，沒有人提及隻字片語，想來她也不是重要的人物。
儀貴妃出身名門世家，對於琴瑟歌舞，即便不是擅長專精，這方面的一些知識還是瞭解的，而在誇獎舞跳的好的時候，臉上帶笑，語氣也十分真摯，讓人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在說假話。
明言就不相信，她都能看出這舞跳的並不怎麼樣，儀貴妃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只能說儀貴妃的演技太好了。
明言抽了抽嘴角：難道宮裡的人演技不好都不行嗎？
皇帝對身邊的宮女說了些什麼，那宮女端了個托盤，走到那何姑娘身前：“何氏舞藝甚佳，朕心大悅。有賞！”
荼白是明言侍女裡頭做事最沉穩的，明言對她也十分的放心：“公主，你說這何家的姑娘，是想要入宮爲妃嗎？”
“咳咳咳！”明言本來正在喝茶，聽到荼白的猜測，立馬被茶水給嗆到了。
紫棠被這咳嗽聲嚇到了，連輕輕拍她的背：“公主這是怎麼了，咳嗽的這樣厲害！”
“沒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了過來。
其實，不能怪荼白這樣想，而是皇帝實在是……
那細長的桃花眼，似乎是能夠看穿人的內心，高挺的鼻樑下，薄脣彎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端的是薄情寡義的美人相。
皇帝二十五六繼承的皇位，至今已有十多年了，而單看他的長相，恐怕絕大多數人都認爲他只有二十來歲。
所以，荼白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皇帝年輕長相俊美，在後宮裡混得好的話，未必不能爲家族帶來好處。
可明言聽說，那何三姑娘是何家這一輩唯一的嫡女，現在正值豆蔻年華，嫁給皇帝再怎麼好，終究是妾。
“以何家的利益來看，何三姑娘入宮有些不划算，她還不如嫁一位皇子，即使未來不是皇后，不幹謀逆造反的事情，保何家數十年榮華是沒問題的，可比到時候要老死宮中好多了。”如果要進宮，也是再找旁人。
“好像確實是公主說的更有道理些。”荼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只是，不管嫁的再怎麼好，她也只是何家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有用的一枚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