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斐然一臉不可思議看向尹沫沫,無力道:“按理說這是你的客人,你問我他們是怎麼進去的!?”說罷,蕭斐然踩緊了油門,車子直衝雲霄,很快就抵達了新魏宅的門口。
當在大門處看到方小甜的時候,尹沫沫才知道原來她買回的魏家產業竟然還可以拿來招待外賓。
像亨利這樣的土豪,國內的各大酒店都無法媲美帆船酒店,就更別說江城這遠離天朝的海濱城市了。
所以,新魏宅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土豪級莊園正符合他的胃口。
可是這件事並沒有任何人通知她,到底是誰想到的。
尹沫沫下了車,方小甜匆匆迎了上來,壓低了嗓音道:“昨晚我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人接,我只好打給蕭斐然了,他說你睡着了……”
“等等!”尹沫沫立即打斷了方小甜的彙報,旋即不安地往蕭斐然那方看了看,又道:“你的意思是他安排的?”
尹沫沫的思維有些跳脫,方小甜愣了愣,才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你昨晚幹嘛去了啊?這不像你的風格,怎麼把石油王子給忘了?”
聞訊,尹沫沫半張着嘴,好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能說她是被男色迷暈了眼嗎?
當然不能,這會讓方小甜有個不好的榜樣。
“我昨晚喝醉了。”她說,“對了,喝醉了。”
不是酒會麼,喝醉了是常事。
可她的聲音卻虛得不行。
未免方小甜看出破綻,尹沫沫匆匆走進山莊,一面走一面吩咐,“你先去葡萄園招待亨利,我馬上就來。”
對於蕭斐然的安排,她還是不敢忤逆,這倒不是說她怕了他,而是女王大人頂天立地,能屈能伸,她犯不着在這節骨眼得罪他。
既然要她換身漂亮的,那就漂亮吧,反正她現在一副吸血鬼蒼白的樣子也不適宜接待客人。
迪拜亦是個講究禮貌的國家,她可不想給亨利留下不美的印象。
尹沫沫迴歸後並沒有特意地安排自己在這裡的住房,所以可以步行到離大門最近的小樓。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也不知道這兩年裡他有沒有清理掉。
不過既然他讓她回房,那她就回房好了。
行至小樓前,那聳立的獨棟樓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最終鼓起勇氣步入樓裡。
天曉得,這是她買下這裡後第一次來。
多年前的事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像是刀刻一樣清晰地記錄在她的腦海裡。
她甚至害怕回到這裡,買下新魏宅只是想給他個下馬威,沒想到卻是讓她寢食難安的惡夢。
叮叮噹噹——
身後的門內突然傳來急促的鈴鐺聲,這纔將深陷思慮中的尹沫沫喚醒,她轉過身來,怔怔地望着對面的那扇門,眼裡滿是驚訝。
毫不猶豫地推開這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以粉紅色爲基調的嬰兒房,聲音的發源地正是那張小巧的嬰兒牀上的卡通搖鈴。
心中的驚訝漸漸蔓延開來,尹沫沫匆匆掃視四周,沒想到事隔兩年這裡還是原來的樣子,一時間,小小的房間裡充斥着她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響。
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她輕撫着房間裡的每一個設施,不由得暗下了眼眸。
她不該想得這麼美好,說不定是他根本把這裡忘了,所以纔沒有改變。
但是又如何解釋這裡如新的狀態呢。
罷了罷了,這些都是過去,她不應該再想。
狠心地收起了手,她匆匆走出房間,一把推開對面的門進去,徑直找到衣櫃翻找起衣服來。
沒想到櫃子裡全是孕婦裝。
這是他給誰準備的?
難道他早就知道……
搖了搖頭,她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過往,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這房間。
直至走近葡萄園,她才如夢初醒。
亨利穿着樸素正在修剪葡萄的枝椏,兩位太太在左右侍奉,一個喂水,一個擦汗,做足了賢妻的模樣。
中東人的穿着打扮都相對保守,從尹沫沫認識亨利開始,她就沒見過他們露過手臂,就算是大熱的天,她們也依然包裹嚴實。
這不,蕭斐然就在誇讚,“兩位太太真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好女人,謹守婦道也是我國人的傳統。”說罷,他有意無意地瞟了尹沫沫一眼,像是在嘲諷她穿着暴露。
可就在他看見她穿着一件孕婦裝之後,面露驚訝之色,但那神情轉瞬即逝,很快的,他又轉向亨利與之談天,完全忽略了尹沫沫的存在。
而尹沫沫在打量了一圈之後都沒發現方小甜,才緩步走近蕭斐然,問:“方小甜呢?”
蕭斐然冷冷地撇了她一眼,強調道:“這是私人聚會。”
尹沫沫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伸長了脖子望着前方一望無際的葡萄園,一邊道:“你不會派她去做苦力了吧?她可是我的保鏢啊……”
終於,蕭斐然被她激怒,猛的站直了身子,他欲言,尹沫沫突的笑了起來,一把挽過他的手腕,戲謔道:“我們江城男人也很疼愛自己老婆的哦。”
尹沫沫的話,逗得亨利哈哈大笑,他不停地搖頭指着尹沫沫,道:“沒想到你還這麼會讓人吃癟,蕭先生說我的兩個太太好是說給你聽的,你卻用同樣的方法來反駁他。”
吃癟這個詞兒是尹沫沫教亨利的,是地方語言,蕭斐然當然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可卻無法當着外人的面發作,更何況這話出自貴客之口。
但是他討厭自己的用意被人剝開,血淋淋地擺在尹沫沫面前。
就好像,搖尾乞憐的那個人是他。
然而可憐的亨利就這麼被利用了,他根本不知道尹沫沫和蕭斐然是什麼樣的關係,就像是老鼠和貓,尹沫沫自然是前者,但這裡的貓和老鼠,絕不是卡通裡面的那樣。
更不瞭解中國漢語博大精深這個道理,吃癟是貶義,他這無疑就是在貶低蕭斐然。
看着蕭斐然漸漸黑沉的臉,尹沫沫只好勉爲其難打了圓場。
親密地挽着蕭斐然的手腕,她緊緊地挨着他,以撒嬌的口吻道:“NO,亨利這次你可誤會了,我真覺得斐然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但僅限很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