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聊的都是中國歷史,蕭斐然插不上嘴,久久才憋出一個問題,“張教授是來這裡度假的嗎?你們學校的待遇可真好,張家應該沒這個閒錢讓你出來遊玩吧。”
達到了諷刺的目的,蕭斐然撇開眼,不屑一笑。
覺得蕭斐然過份了,尹沫沫用手肘狠狠撞了撞他的胸口,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別人來哪裡玩關你屁事。”隨即,她看向張立誠,笑眯了眼,道,“他習慣這樣說話,請你別放在心上。”
張立誠笑,“沒事,我只是作爲翻譯陪我們校長來的,A大準備舉行一場滑雪比賽,我們來商談各項事宜。”
蕭斐然仍咬着不放,“是嗎?張家都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搞什麼滑雪比賽,真是親情淡薄啊。”
聞訊,張立誠突然沉默了,他靜靜地望着地面,不知在想着什麼。
見狀,尹沫沫狠狠地踩了蕭斐然一腳,扭頭咬牙切齒道:“你住在黃河邊嗎,管得這麼寬,別人家的事別人會處理,要你操心。”
蕭斐然蹙眉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兩人再一次陷入爭吵之中,張立誠無奈一笑,連忙起身道:“我想我該告辭了。”
尹沫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恢復了笑容,道:“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你慢走啊。”
目送張立誠離去,尹沫沫突的調頭向蕭斐然,惡聲惡氣道:“你把人氣走了,你高興了?”
蕭斐然又開始優雅地吃着東西,不再說話。
終於等到他吃完,尹沫沫還未罵出口,只聽他道:“我只是提張家不平,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
尹沫沫的好奇心被勾起,屆時怒氣全消,纏着他問:“什麼養,什麼白眼狼?你是說他……”
蕭斐然吊着眼尾看尹沫沫,冷冷陳述:“虧你還和他看過電影,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他是張家的養子,張修傑的第一任太太一直沒孩子,所以就領養了一個,跟着纔有了張安然。”
聞訊,尹沫沫鄙夷道:“沒想到你這麼八卦。”
蕭斐然嗤之以鼻,“張家在全國名聲很響,誰不知道,只怪你無知。”
尹沫沫奮起反駁:“享譽全國的是旗下企業,和別人家的私事沒有半毛錢關係。”
蕭斐然定定地看着尹沫沫許久,沉沉道:“家和萬事興,你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他這句‘家和萬事興’意義深遠,一則說的是魏家,也是說張家,張家表面看着子孫衆多,但其實沒一個能接張修傑的班,張立誠再怎麼有成就,始終是個外人,張威廉就更別提了,且不說他是個病秧子,就說他的手段,連他父親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說白了,張家就是一盤散沙。
不過尹沫沫很是好奇,到底張家發生了什麼事,最近一段時間她忙着尹武的事,忽略了張威廉。
自從石油王子的百億大單談成,他和她簽訂了五五分賬的協議後,兩人就很少接觸了,再後來他蹲了一晚警局,就病重了。
關於這一點尹沫沫還是從報紙上得知的,張威廉的媽媽黃苒可不是好惹的主兒,眼看就要退休的局長,被她這麼一鬧,就被降爲了副縣級,此事轟動了江城,尹沫沫想不知道也不行。
所以,她也沒追問方小甜的去向。
不過她更加確定,方小甜和張威廉有牽連,而且不止曖昧那麼簡單。
“那你說說看,張家怎麼了?”
“你知道我爸爸是怎麼活過來的嗎?”蕭斐然覺得有必要讓她知道這個事,好讓她遠離張威廉。
他實在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尹沫沫搖了搖頭。
蕭斐然接着說:“他秘密煉製了一些毒藥,我爸爸就是中了一個叫柯南三號的毒,能讓人假死。”
關於張威廉製藥的事,尹沫沫不是不知道,因爲控制雷子的毒品,就是他幫着製作出來的,但是這個柯南三號,還真是太玄幻了。
“爲了救我父親,我把北區一處工廠給了他,最近出事了。”提起這事,蕭斐然不禁蹙緊了眉頭,因爲工廠雖說是借出給了他,但名義上還是蕭氏的企業,所以工廠出事了,他也受到了牽連。
前段時間他除了找劉廳長談尹武的事,還一直在處理工廠的事。
所以纔會一直不着家,那段時間他覺得他就像個飛速旋轉的陀螺,要不是她一直在,他覺得他恐怕會撐不下去。
工廠的污水處理系統出了問題,而張威廉又是弄得毒,大批的污水流入連江,一夜之間背部的江河內漂滿了死魚,他第一時間把這事壓了下來,所以纔沒有被媒體曝光。
“出了什麼事?”久久得不到迴音,尹沫沫急急問道。
“一點小事。”他輕描淡寫道。
“不可能,如果是小事你就不會這麼譴責張立誠了。”雖然很清楚他對張立誠的敵意,但能讓他眉頭緊蹙的事,那就一定是非常嚴重的。
而連她都不知道的事,一定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思慮片刻,蕭斐然終於如實回答,略去了滿江死魚的事,只道他沒有回家的那幾日,其實是被環境局請去喝茶了。
“他這樣是不行,你不如趁機把工廠收回來。”雖然張威廉的毒藥很管用,但她始終不贊同他的手法,他家裡小小的研究室就能製出致人死亡的毒藥,她不敢想象用一個偌大的工廠製毒,足以禍害全世界的人吧。
蕭斐然雙眉沒有鬆開的跡象,“收回是遲早的事,等我把尹武的事處理好了再說吧。”
要佈局,限制一個人的行動,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好的。
沒想到他還惦記着她的事兒,尹沫沫心中一動,誠心道:“謝謝你。”
他眸色一沉,“不必謝我,我不過是在做監護人該做的事。”
不知不覺,他竟然把她當成了妻子,對着她傾吐心中不快。
他要克服這樣的感覺,因爲他已經對她做出承諾。
不知道是誰說過,放手也是一種愛。
從他‘不行’裡頓悟,他不是不行,而是早已察覺她對他無愛,達不到身心的契合,他才永遠無法進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