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見婆婆,我要和外公在一起。”啓嚕着小嘴說。
“聽話!”禹一下子變得很嚴肅。
“好吧。”啓不在鬧了,靜靜地待在禹懷裡。
“伯益,把啓抱走。”禹喊道。伯益過來,接過啓,走了。禹轉身對國君說道:“岳父,你的年紀大了,也要多注意些身體。我們走了。”說完又扭頭對皋陶說:“我們走。”邊說邊和皋陶一道出了院門,眼睛裡噙滿淚花,他們身後想起了國君的聲音,“好好幹,爲我塗山國長臉。”
回到大夏,洗涑了一下,稍微收拾,禹吃了飯就睡下了。這幾年來,禹在中國各地,四處考察、治水,太宰累得不行了,現在回來,先恢復一下精力再說。禹一覺睡到次日天都亮了,纔起來,趕緊拾掇一下,就去上朝。
大殿裡,舜帝正召集羣臣商議國事,看見禹進來,急忙熱情地對他說道“禹,上前來!”說完對其餘大臣說道:“我們的禹是中國的功臣,他治水有方,爲普天下的子民治理出了安居樂業的幸福生活。我麼應該爲禹的歸來,鼓掌。”舜帝說着,帶頭鼓起掌來,殿堂裡頓時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隨即是一番熱情洋溢的讚賞,大臣們都臉帶笑意地對禹豎起了大拇指。
商均是個例外,臉露着苦笑,掌鼓得有氣無力的,他知道自己的掌握快失控了。
其實,苦笑的還有舜帝自己,他也知道,他對禹的壓制快到失控的邊緣,可又裡不開禹。誰叫他的兒子無能呢,讓禹把水治理得天下大好,贏得了天下子民的一片稱讚,讓他對禹殺不得,心裡苦惱他,臉上還得對他笑臉相迎。
“禹啊,我可等到你回來了。”不知衡山國信使從哪裡得到消息,衝進殿堂了,走進門邊喊道。可是他進來後,卻在四處找人,因爲他還沒有看見禹。“禹,你在嗎,禹?”
“你是……”禹犯糊塗了,“我不認得你啊。”
“哈哈哈,”一旁的稷大聲笑出來了,“你當然不認得他,他也不認得你,可他曉得你的名聲。”
“他是衡山國的信使。”上面的舜帝微笑着說,“在這裡等了你快兩個月了。”
衡山國信使來到禹身旁,上下打量禹一番,說:“你就是治水能臣禹吧,我可把你等到了。”
“靜聲。”舜帝輕咳一聲,值日官就對衡山國信使喊道。衡山國信使立即安靜了。舜帝看着禹,微笑着說道:“治水大臣,辛苦了。天下水患治理得朗格樣了?”舜帝嘴裡的話說得很輕鬆,再沒有了幾年前的那種焦慮,心底卻是另一種煩躁:眼看自己的年紀越來越大了,精力越來越不能滿足日常管理的需要,急需找一個德才兼備的人才來接替自己;本來自己的兒子商均是最佳後備人選,可是他的德、才似乎都不能駕馭這一幫老傢伙,這可朗格辦?
“經過五年臣的治理,中國的水患已經十去七八了。”禹邁着他的專屬“禹步”站向前,大聲說道,“這些年來,經過現場考察、應用,臣總結出了一整套,治水的理論,可以用於全中國,無論何地。因此,臣建議帝君,在天下推廣這套治水理論,爲天下子民創造一個安居的生存空間。”
聽到禹的這些話,商均心裡就不樂意了。“媽了逼的,不就挖了幾條水溝嘛,用得着這樣子自吹自擂?當初,要是老子去當了啥子jib治水大臣,你龜兒子還有吹牛的機會嗎?草,啥子玩意兒!”滿臉的不屑。
“好,很好。”舜帝說道,只是不知,他是同意了禹的推廣治水理論,還是說禹目前取得的治水效果,接着轉移了話題。“治水大臣,你就和衡山國等國的信使交流一下,治水的經驗吧。順便把在大夏的其他國信使叫上,一併討論討論。散朝。”
“散朝。”值日官一聲宣佈,衆大臣就魚貫而出了。
衡山國信使出了大殿,緊跟在禹的後面,拉住他問長問短,顯得十分親切。禹本來腿腳不利索,禹步走得很慢,看着別人都走遠了,禹心裡有點不高興,說:“帝君不是說了嘛,把在帝都的各國信使都召集起來,給大家系統介紹水患的治理方法和措施……”禹邊說邊想,“嗯,這樣吧,明天下午,在使驛,我給大家介紹,朗格樣?”
“要得嘛。”衡山國信使高興了,終於得到一局實話,放禹走了。“謝謝治水大臣。”
第二天下午,禹進了使驛院子,一看,嚇一大跳,滿院子都是穿着奇裝異服的戎狄夷蠻,全不是中國的裝束。“哇,來了這麼多的人啊!”禹驚訝道,“我們都還不認識,嗯,大家各自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是來自雍州的何黎國。”一個戎狄說道。反正這些人的裝束禹都是第一次見,分不清誰是誰。
“我是來自雍州的渠搜國。”
“我是來自梁州的和夷國。”
“我是來自荊州的……”
“你就不用說了,我認得你。”禹對衡山國信使說道。
“我是來自揚州的防風國。”
“我是來自青州的萊夷國。”
……
禹看這樣子說下去,沒完沒了的不是辦法,就說:“後面的不用介紹了,只說一下,你們各自國水患發生地的地勢河道走向情況,包含沿途的土質等等,我再依據你們的具體情況給你們具體的建議。”停了一下,禹對一個人說:“嗯,你先說吧。”
“我們那裡,山高壁陡,溝底一條水溝,裡面全是比人頭大得多的圓圓的、光光的石頭……”
禹立即打斷了那人,問他:“你們那裡,水淹了啥子地方?”
“淹了溝底,打魚人住的棚子。”
“這樣子啊,叫打魚人搬到高一點的地方去住就行了。”禹說。“下一個。”
“我們那裡也是,山高壁陡,溝底一條水溝,”有一個人說道,“水溝兩邊地勢平坦,泥沙氾濫,我們防風國的人都住在水溝兩邊。”
“你們那裡以攔洪爲主,”禹說道,“在水溝兩邊,沿着水溝,修一條水壩,讓洪水過不來,就要得了。人住在攔水壩外面,不就安全了嘛。修攔洪壩要用硬的石頭,才能把水攔住。”
“好了,該我說了。”一個戴着狗皮帽子的人說道,“我們那裡也是,山高壁陡,溝底一條水溝,水溝裡,一段地方高,一段地方低,洪水一來,不管高的地方還是低得地方,都淹了,那裡面的人啊,牛羊啊,全衝跑了。”
“你們那裡,以疏通爲主,”禹對狗皮帽子說,“把高處的水溝挖下來,天道低處,就可以了。”
經過一下午的交流,所有的信使都得到了適合他們那裡的治水方案,滿意地走了,留給了禹,有關他們那裡的山川河流走向、居民的居住範圍等重要資料。一幅關於中國的形勢地圖,在禹的腦海中漸漸形成了。
3
這天,禹正在茅草房裡吃午飯,看見伯益進來了,隨意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吃飯。禹知道,伯益會告訴他結果的。
“我把啓……”
伯益剛要說送啓的事,禹就把他攔住了。“餓了吧,先吃飯,”隨即衝在一旁吃飯的使者小二說:“去給伯益舀一豆來。”小二站起來,進伙房去了。禹邊吃邊說道:“有啥子事,吃完飯再說。身體要緊。”
“嗯。”伯益心裡一下子升起了一股暖意。老子沒有跟錯人!這時候,小二端坐飯豆過來了,伯益接過來就喝了起來。等稀飯喝完,吃了兩個蒸餅,“嗝——”伯益嘴裡噴出一個長長的飽嗝,十幾天來的長途奔波疲勞頓時消失,有覺得渾身精神煥發了。“我把啓交給了你的母親修己,她說,她會好好照顧啓的,叫你安心治水,不要擔心……”
“曉得了。”禹說,“走,跟我一起去漸漸農牧師。”禹丟下豆就走了。伯益趕緊跟上,向稷的院子走去。小二把他們的空飯豆收進去,洗涮去了。
進了稷的院子,四處不見稷的人影,兩人就在院子裡到處找,結果搞得他們渾身一股家畜、家禽糞尿的怪味。但這時候的人們,對衛生不是特別注重,這些氣味染在身上,他們也不在意,只是把腳底的狗屎在地上抻了抻,站在院子裡直納悶:這人去哪裡了呢?
“喲,你兩這是在爪子,傻不楞頓的?”一個人從外面進來了。
禹擡頭一看來人,頓時笑了。“我們到處找你呢,你卻從外面進來。害得我倆在你的院子裡踩了兩腳的狗屎、雞屎。”說着話禹又在地上抻了抻。
“你們兩人來我的院子裡想要爪子,偷雞,還是抓豬?”稷一本正經地說着玩笑話。
“嗨,二哥,看你說的啥子話嘛。”禹笑着說道,“我來,是想和你談意見事情,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看看要得不要得?”
“我曉得呢要說啥子了,”稷說道,“我正是去給你聯繫人去了。”
“你曉得?我還沒有說呢,你曉得了?”禹張大了嘴合不攏來。
“你是不是有修改州制的想法,想在大殿上提?”雞看着禹問道。
“是啊,你朗格曉得的?”禹問道,“這事行得通不?”
“今天早晨,我爲你這事跑到現在,一進來就看到你們。”稷說,“我看行得通,朝中的大臣基本都同意你的想法。”
“謝謝二哥。”禹不由對稷深深地鞠了一躬,“二哥想事就是周到。”
“你這段時間,天天在看一張圖,是天下圖吧?”稷問,“我就曉得你有想法,要在大堂上提。我早就在替你聯絡支持的人員,今天終於搞定。只要有四嶽的支持,商均翻不起大浪。”
“啊!四嶽也支持我啊!”禹這下子真的興奮了,原來害怕商均搗亂,現在有四嶽站在他這邊,舜帝也得同意他的建議了,何況他的這些想法還是爲了中國的管理。
第二天一上朝,禹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了他關於將天下的劃分。舜帝坐在上面,好像是睡着了,一言不發。結果,商均立即站出來反對,說:“有必要費這些功夫嗎?現在沒得你說的那些,帝君還不是吧中國治理井井有條嗎?”
“我看,很有必要。”四嶽中的大嶽站出來說道,“現在,帝君管治着中國,但是對中國以外的地方,我們卻知之甚少,甚至一點兒都不曉得。很有必要,將我們的管理範圍細分一下。”
二嶽、三嶽、四嶽也跟着說道:“很有必要,很有必要。”
“治水大臣,那你就把你的想法、建議,說一下吧。”帝君說得有氣無力的。
“依據我多年治水中收集到的有關天下的資料,我覺得應該將天下做如下的劃分,將更加有利於帝君的管理,和增加帝君的稅收。”禹說道,“依據山川走勢、險峻,以及河流的水流流向、換季、水量,還有人口多少,還有沿途自然資源的分佈,等各種資料,將天下劃分爲九州……”
聽到禹說得這些名字,商均平時想都沒有想過,他只驚訝地張着大嘴,忘記了合攏。其他大臣有知道其中的一部分資料,也沒想到禹能說出來這麼多,這麼詳細。衆人在驚愕中,只聽禹說道:“我的建議具體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