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看起來有些笨虎虎的樣子,在小區裡沒頭沒腦地亂竄。
任寧撒開腿追着,腦子裡沒有危險這個概念,只是要把文件給追回來,並且完全忘了小區還有保安的存在。
坐在工作室的老保安員睡眼模糊地擡起了頭瞥了眼監視器裡的畫面,一男一女追着跑,看起來是相當的激烈。
第一個反應在他腦海裡的不是發生了搶劫,而是夫妻吵架。
試想這麼晚了,要是真遇上搶劫的,一個弱女子敢這樣去追搶劫犯嗎?
搖了搖頭,老保安員長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吵架都吵到了外面了!"
剛從一區巡邏回來的年輕保安聽到頭頭這句話,好奇地湊了過來:"頭?說誰呢?"
"瞅瞅他們。"指了指監視器,老保安拿起手邊的水杯悠哉悠哉着扭開蓋子,喝了一口裡面的蓮花蜂蜜水。
年輕保安把目光投向了監視器,仔細看着,越看越不對勁了,激動地指着裡面的女人:"頭!這不是任小姐嗎?!可是那男的不象是歐陽先生啊!"
老保安一聽連忙戴上了老花鏡,臉色微變,可不是,和今早任寧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要是換了別人自己還不這麼害怕,可是那是任小姐啊!
誰不知道她是田家的大小姐,老闆特別交代要保護好這位"大佛"的人身安全,這要是出了叉子,自己可就立馬下崗。
"快走!小子,去看看。"迅速拿起掛在一邊的帽子蓋到了頭上,老保安就衝出了屋子。
"各組注意!各組注意!東南區域發現情況!立刻趕去支援!"
這深更半夜地整個小區立刻就熱鬧起來了。
任寧追着追着兩腿就跑不動了,前面那個小偷顯然也體力不支,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回過頭,臉上還戴着面具,着實嚇了任寧一跳。
這時候才真正害怕起來,月黑風高殺人夜這氣氛越發的使任寧膽怯,往後退了退步子:"你。。。你把裡面的文件還給我就好。。。其它的都給你。"
結結巴巴着說着,任寧嚥了咽緊張的口水。
小偷歪了歪頭從腰間拔出一道光亮。
任寧腦袋嗡嗡作響了,自己這真是要橫屍在此了嗎?
左右晃動着手中的刀子,小偷往前靠了靠,任寧也往後退,本想逃走的,大不了文件不要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可是兩腿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軟綿綿地就要癱倒在地了。
"喂!"小偷見任寧突然坐倒在地,嚇了一跳,又機械式地晃了晃手裡的兇器,"起來!"
"太累了,大哥,起不來了,你要是可憐我就把文件給我,錢和包包你拿走。"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再和對方耗下去了,任寧最希望的就是他快些拿着錢財離開!
偏偏那個小偷就是死心眼,拉着搶來的包包看了一眼:"這裡面的東西老子都要了!"
無賴。。。心裡暗罵了對方一句,同時也心裡泛起了嘀咕:你丫的要和你不相干的東西有什麼用!
心裡是這樣想的,可嘴裡不敢放肆,他手裡還有刀子呢!別一不高興再把自己給捅了。
就在僵持下,幾個保安已經悄悄靠近。
任寧對他們那能晃瞎了眼的手電真心鼻屎了一番。
有沒有搞錯,這不存心讓劫匪注意到你們嗎?
這個賊還不算笨,聞得聲響立刻抓着包包就跳上了牆。
可惜他手腳還是不太靈活,掛在牆上折騰了半天才跳到了
外面。
"我包包被他搶走了!快幫我攔住他!"看到趕到的保安,任寧從地上坐起來,指着牆外喊道。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牆的那邊應該是海邊新設的維護區。
一行人浩浩蕩蕩着就追了過去。
任寧扶着腰跟在後面。
那個小偷回頭一看這架勢,暗罵了一句。
翻開包包掏出那份文件胡亂塞進了自己的衣服內,又拿了錢包,隨手一揚,任寧的皮包就被甩了出去。
任寧可在乎的就是包裡的文件,看到小偷把自己的包丟棄了,連忙就把目光定格在了包身上,也不顧什麼腳上的痠痛,就跑了過去。
這一停頓,那個小偷就沒了人影,看着包包裡只剩下的無關緊要到東西,任寧有些欲哭無淚。
冒着危險折騰了大半夜,還是一場空!
明天要如何對總編交代?
"任小姐,您沒事吧?"
任寧嘆了口氣,看了眼一邊風塵僕僕的保安們,頹然的搖了搖頭,一個人提着皮包回了家。
空蕩蕩的房間裡,就只有自己一個人。
打開燈,疲累的倒在沙發上,突然有種哭的衝動。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不甘於寂寞的女人,但是這一刻她卻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感。
隨手摁開了電視機,看着屏幕上已經播了幾百遍的電視劇集,無心情看,只是茫然的盯着前方,蜷縮着身子。
歐陽錦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三點半鐘了,輕輕扭開房門,詫異於客廳的電視機還開着,走過去,沙發上的女人已經睡了,蜷縮成一團,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換下。
歐陽錦彎下了腰,皺了皺眉,這個女人,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怕把對方吵醒,輕手輕腳着,歐陽錦把電視機關掉,從一樓的客房內拿出蠶被輕輕蓋到了任寧身上。
自己先上了樓洗漱完畢後,又走下來,看着沙發上睡熟的妻子,歐陽錦歪着頭,一直看着,看着,轉眼就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任寧睜開眼的時候就發覺到了自己的溫度。
擡起頭便看到了歐陽錦那雙俊逸的眸子深情地注視着自己。
"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抓了抓頭,任寧起身,頭有些痛。
"下夜三點多,看你一個人睡在沙發上。"歐陽錦也坐起身子,把沙發上的被褥整理好抱在懷裡打算送回到客房。
他是一個生活很有條理的男人,可能因爲和職業有些關係,作爲一名醫生,每一項都要求盡然有序,不能出任何差錯。
"哦,昨天和同事們去玩,也很晚纔回來,看會電視就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任寧再次揉了揉凌亂的髮絲,樣子很可愛。
歐陽錦笑着抱着被子去了客房。
任寧則奉行着賢妻良母的作風替歐陽錦準備早餐。
結婚這兩天來任寧和歐陽錦一直是相敬如賓。
新婚之夜因爲歐陽錦醉酒,沒有幹那事以外,這幾天都因爲各種原因而告罄。
任寧覺得這樣反而挺好。
而身爲男人的歐陽錦卻有些着急了。
"寧寧,今天我休息,等你下班我們出去吃吧。"歐陽錦想和任寧來一個婚後真正意義上的燭光晚餐,之後做新婚那夜沒有完成的事情。
任寧拿着筷子的手一滯,點了點頭。
吃完早餐,歐陽錦堅持要送任寧去上班,兩個人路過小區的大門。
保安看到任
寧就關心地湊了過來:"任小姐,昨晚上沒事吧?"
歐陽錦詫異地看了眼任寧,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怎麼了?"
保安快語,開始把昨夜追賊的經過聲情並茂着講述着。
歐陽錦聽後臉色微變,可以想象的到當時情況是有多麼糟糕!
可是自己的老婆,居然在自己面前隻字未提!
說不出此刻是什麼心情,歐陽錦摟着任寧上了車。
到了公司門口,任寧要下車的時候,歐陽錦拉過了對方的肩頭:"寧寧,以後發生這種事情,別去冒險。要不是聽了保安的話,我都不知道昨夜你發生了那種事情。"
歐陽錦很是自責,如果他可以去接任寧下班,陪着她,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她一定是非常害怕的!
任寧輕鬆一笑,搖了搖頭:"沒事。"
看着老婆的身影進了公司的大門,歐陽錦在原地停頓了幾分鐘纔開車離開。
"任姐,今天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王凱咬着早餐包,看向臉色有些差的任寧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關心地走過來問道。
"可能是昨天沒睡好。頭有些暈。"任寧揉着作痛的額頭,輕聲回着對方的話。
身體很難受,一陣陣發冷。
勉強撐起身子,任寧向總編室走去,剛接手的文件昨夜就被自己弄丟了,被罵是小,很有可能因爲過失而連累到整個欄目的進程!
敲了敲門,隨着總編的聲音自裡面響起,任寧忐忑着走了進去。
馮玲恰好也在,看了自己一眼,露出一絲不明深意的笑容,讓任寧微愣。
"小任,你來的正好,我們再斟酌一下昨天的案子,等董事長來後,我們就要進行彙報了,難得這次洛總監放權給我們,我們可不能讓她失望。"
任寧低了低頭,冷汗冒了一身,支支吾吾着就對總編說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
總編驚愕萬分地看着任寧,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檯曆:"小任啊,今天可不是愚人節,別開玩笑啊。"
任寧嚥了咽喉嚨,哭笑不得:"總編這玩笑太大,我也開不起啊。"
總編這時就慌亂了,要知道重要的資料和企劃可都在任寧一個人手上!
這下全丟了,他們拿什麼向董事長彙報!
一旁的馮玲瞥了眼冒着虛汗一言不發的總編,抽動了一下嘴角,緩緩開了口:"總編,我倒是有一份整理好的企劃備份,可以應急。"
馮玲的話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總編立刻就活了過來:"快去拿來!"
"好。"馮玲轉身,笑着看了眼任寧,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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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不滿地看了眼處在原地的任寧,沒好氣的咳嗽了一聲。
馮玲的備份很詳細,任寧很驚訝馮玲會做得這麼認真,幾乎與原文件一模一樣。
總編看了,笑得合不攏嘴,原本對任寧的好感完全轉移到了這個年輕女孩的身上。
而對於任寧的態度可就大打折扣了。
這剛開始工作就留有"污點",讓任寧鬱悶不已。
和總編他們迷迷糊糊着就進了直達頂層會議室的專梯。
任寧始終沒敢擡頭,雖說這事屬意外,可自己也有責任。
進了會議室,跟在後面的任寧一眼就看到了月光那個頂着啤酒肚子的老總。
他旁邊還有幾個人,任寧沒心情也沒那個精力去搭理坐在他身邊的都是誰了。
總之現在身體很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