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殷猶豫了一下,回答道:“若是姑娘不嫌棄的話,在下願意靜等姑娘的佳音。”
蘇婉晴淡淡一笑,不過想了想,還是說道:“四皇子不必客氣,身爲醫者,本應是舉手之勞。不過,此惡疾已經在四皇子的體內積攢多年,想要一下子就將身子醫治好,那也是不可能。其過程也是異常艱辛,若是四皇子真的願意的話,一定要有非人的意志纔可以。”
四皇子沒有回答,而是側首看向了一旁,透着窗櫺,看向了外面的一棵枯萎的樹,半響纔回答道:“如今已是廢人,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那又有什麼區別呢?”
的確,現在他的身子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是沒有三年,也就一命嗚呼,根本就不可能支撐多久,如同廢人一般。
蘇婉晴忽然之間,有點同情面前這個四皇子。她雖然不知曉這個四皇子到底是經歷什麼事情,但是他的遭遇讓自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蘇婉晴開了一副藥,隨後給四皇子身旁的宮婢阿雅,這才同南宮塵溪告辭,一同離去。
可還沒有走多遠,身後的阿雅就追了出來,她雙眸泛紅,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轉。
“二位小主,奴婢不知你們是何人,不過奴婢知道你們都是好人。”阿雅吸了口氣,搓了搓冰涼手,忽然就在蘇婉晴的面前跪了下來,“四皇子也是好人,只是他身染惡疾,纔會落得如此蕭條。奴婢知曉姑娘醫術了得,還望姑娘一定要救救四皇子!”
蘇婉晴看着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連忙嫁給她從雪地裡服了起來,並且說道:“我知曉你心中擔憂,不過,本姑娘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你必須要如實回答!”
阿雅連連點頭,蘇婉晴這才道:“你可知曉四皇子身上的惡疾,都是如何得來,什麼時候得來?”
阿雅皺了皺眉,細細思忖了片刻,道:“奴婢之前是在雜房工作,經常都被管事的嬤嬤拳打腳踢,不吃飯已經是家常便飯。兩年前,四皇子無意看到奴婢被嬤嬤欺凌,上前救了奴婢。後來,還爲了奴婢特地去請求皇上,奴婢這纔來伺候四皇子。而奴婢來的時候,四皇子就已經是這樣了。”
她頓了頓,又想起什麼,連忙說道:“不過,奴婢經常聽見嚇人說,四皇子的腿疾是幼時就有,是四皇子的母妃爲了爭寵,特地給四皇子吃了什麼藥,害的四皇子雙腿殘廢。事後,心中萬般後悔,選擇了上吊自殺。至於四皇子中毒的事情,其實太醫院的太醫都知道,可是各個都無能爲力。也就是四皇子發病的時候,奴婢去請他們,才能過來看一下。”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由於毒素在四皇子體內堆積時間較長,蘇婉晴能夠推算的在四年左右。那麼就是在四年前,又有人給四皇子不停的暗中下藥。
蘇婉晴想了想,就拉着阿雅到了一旁,在她的耳邊細細說了幾句話。
辦完了四皇子這邊的事情,蘇婉晴就隨着南宮塵溪一同出宮。杏蕊和凝香看到蘇婉晴平安無事,心中都稍稍送了一口氣。
這廂,衆人才
坐着馬車離開了。
南宮塵溪將蘇婉晴送到蘇府,原本想送她進去,蘇婉晴卻讓她先回去。現在南宮家主的病還沒有好,南宮府還有很多事務都在等着南宮塵溪。
也罷,南宮塵溪便就只要先行離開。
蘇婉晴抱着畫卷,穿梭在長廊之中。似乎是身子已經慢慢適應了,蘇婉晴現在緩慢的走着,倒是好了許多。
她沒有回重華院,而是來到了老祖宗所居住的院子。
掀開暖簾,剛一進屋子,老嬤嬤就連忙扶着蘇婉晴坐下,替她倒了一杯熱茶。
秦氏一看到蘇婉晴蒼白的臉色,心中頓時就泛起了陣陣難過。她將蘇婉晴朝着自己坐坐,隨後慈愛地拉着她的手,關切地看着她。
“孩子,老祖宗都知道了。只是你的身子,老祖宗一定會想法子,幫你治好的!”秦氏眼眶紅了一圈,愧疚地說道。
而蘇婉晴的心中越不由難過起來,對於老祖宗來說,若是真的按照那些人所說,自己並非是老祖宗的孫女,那麼勞作只能夠還對自己這般好,實在是令她心中不由一暖。
蘇婉晴淺淺一笑,隨後就同秦氏將自己入宮後發生的事情,給秦氏說了一遍。不過,有關於非景丹的事情,蘇婉晴沒有透露。
秦氏聽聞之後,神色越發的心疼她這個寶貝孫女。小小年紀,就要受這麼多的苦。
“老祖宗。”蘇婉晴神色猶豫,“婉晴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你。”
秦氏一聽,眼眸在蘇婉晴的身上看了一眼,心中似乎頓時就明白了蘇婉晴所說何事。她嘆了口氣,只道是天意。
蘇婉晴不明白老祖宗所說,不過,還是將帝秦天賜給她的畫卷給緩緩打開。當秦氏看到上面所畫何人,不由倒抽了一口氣。
她連忙追問,道:“婉晴,這幅畫你到底是從何人手中所得?”
蘇婉晴見老祖宗神色緊張,心下揣摩了一下,道:“回稟老祖宗,是在宮中離開的時候,皇上將她交給我的。”
老祖宗一聽,不由微微眯起了雙眼,心中細細思索了一番。像是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口中喃喃自語道:“原來是他,倒是苦了他這麼多年來的一片情深。”
蘇婉晴不解,想開口再詢問老祖宗什麼。老祖宗卻擺了擺手,讓她暫且不要多問,隨後命老嬤嬤去溯心院,將容邪大師給請過來。
對於老祖宗忽然邀請師父這一舉動,蘇婉晴越想越是不明白。不過,老祖宗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多插嘴。只好安靜的坐在一旁,細細的等候着。
大約就瞪了半個時辰,老嬤嬤領着容邪便就進來了。
容邪一看蘇婉晴也坐在這兒,心下頓時就明白了發生什麼事情。
看着師父坐了下來,老祖宗和師父的神色都愈發的濃重起來。蘇婉晴不由猜測,會不會師父和老祖宗都知曉自己的身世?
容邪對蘇婉晴說道:“想必你現在心中應該很清楚,現在你體內的靈力盡失,而經脈也被堵塞住,根本就無法再使用靈力。”
蘇婉晴斂下眼簾,微微點了點頭。
容邪又道:“正因如此,關於你的身世,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蘇婉晴微微蹙眉,眼神落在了師父的身上,而這時老祖宗悠悠嘆了口氣,說道:“此事還是由我來說吧。”
容邪的目光落在了秦氏的身上,緩緩點了點頭。
“其實此事說來也是話長……”秦氏嘆了口氣,將蘇婉晴摟在懷中,細細道來。
原來秦氏有一個姐姐名喚秦秀,她們兩姐妹都是當年秦家的女兒。秦秀生得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但凡是見過她的男子,沒有一個不被她的美貌所迷住。
然而,對於她而言,她的美貌卻也成了一場災難。
當年秦家勢力不容小窺,總在蘇家之上。原本被當年皇上選爲皇妃,卻爲了一個男子,選擇與之私奔。皇上大怒,不久之後,整個秦家都因爲被扣上了尋思謀反,被滿門抄斬。
至於秦氏,秦氏的父親早早就有先見,便就將她許配給了當時毫不起眼的蘇家,爲此這才逃過了一劫。
在此之後的兩年,秦秀忽然過來找她,並將兩個孿生女兒交給她之後,一句話都未曾留下,便就離開了。
隔日,秦氏就秦秀在城門上吊自殺的消息。也因爲秦秀之死,整個朝局動盪,期間經過了十幾年帝皇的不斷更替,而家族的勢力也日益膨脹起來。
可惜,當時蘇家極爲艱苦。爲了將蘇家的家業維持下去,秦氏爲姐姐的兩個女兒尋找了兩戶好人家,而隨着十幾年慢慢轉移,這兩個女兒也逐漸長大。
而如今蘇府病逝的夫人,名爲蘇傾,就是蘇婉晴生母的孿生妹妹。秦氏放着姐姐的兩個女兒在外面不放心,爲此就讓蘇辰儒選了其中的一位,娶進蘇家,也就是蘇傾。
而蘇婉晴的生母名喚秦思歌,她的命運就同她的母親如出一轍。當今太子也就是如今的聖上看上了她,可是她卻偏偏愛上了一個神秘男子,隨後也就跟着消失了。
隨後,整個隱私里亞大陸的動盪,期間發生了許多事情。當今的太子變成了如今的皇上,幻界因此封閉,而秦思歌卻也在幻界秘密消失,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了秦氏,便就再也沒有任何蹤跡。
蘇傾得知自己身世時,已經懷胎九月,卻因爲王氏的暗中下藥,蘇傾的孩子死於胎中。傷心欲絕的蘇傾,決心將秦思歌的孩子抱回來撫養,也就是今日的蘇婉晴。
而當年秦氏從幻界回來後,手中抱着剛剛生下的蘇婉晴,會想前塵往事,下定決心讓蘇婉晴重新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爲此,就同容邪斷了聯繫,也是因爲容邪贈與蘇婉晴的玉佩,這才得知了容邪。
不過,如此都能夠碰見容邪,或許是冥冥之中,就是要讓蘇婉晴得知真相。
她望着畫紙上的女子,蘇婉晴的心中忽然涌現出一股淡淡的悲傷。她真的難以想象,自己的生母會是此人。
容邪嘆了口氣,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