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就在周子謙接到周子默傳來的消息後,另一個地方也開始鬧了起來。
“紫月,你當真要去主子那裡?主子明明已經吩咐咱們……”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女子看着面前的女子皺着眉頭問道。
“姐姐,我是真的要去,主子,主子他都到了那兒了,我怎麼可能還能在地宮裡待得住。”點了點頭,女子臉上猶豫一閃而過,繼而是一片堅定。
看着自家妹妹堅毅的小臉,紫雨不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也罷,便讓她去罷,若是能夠因此而死心,這也是好的。
或者,再瞧了瞧自家妹妹的面容,心裡不由在心裡有了另一份計較。
她不覺得紫月會比別的女子少了什麼,即便是容貌,身段,她也是自信的。
唯一的一個,便是看主子的心意了,雖說主子向來對她們不假辭色,但是若真的……
然而,剛剛念頭一閃而過,紫雨卻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紫月,你若是真要去,可一定不要輕舉妄動,好好守着主子就好了,若是……若是主子有意,自然會……”想到那邊傳來的魅影的消息,紫雨總覺得有些不安。
狹長的丹鳳眸子裡閃過一縷嘲諷,看了看手裡的鞭子,紫月原本不想再多說什麼,但看着紫雨擔憂的眼神,還是忍不住開口。
“姐姐,你放心罷,我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女子,就魅影那個樣子,怕是太過於心急了,也還有,不看看自個兒什麼身份,就直接敢往主子身邊湊。”哼了一聲,紫月眼裡的鄙夷一覽無餘。
雖是不想往壞處想,也不想擾了自家妹妹的興致,但是,作爲姐姐,紫雨覺得還是有必要再勸一遍,若自家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在出了什麼事兒,自個兒又還有誰呢?
方纔紫月說的魅影,她又何嘗不曉得,魅影是什麼人?
看了眼紫月,紫雨笑着搖了搖頭,她們都是陷入了主子的夢裡,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兩與魅影又有什麼區別呢?雖說不知爲何,魅影因爲犯了主子的忌諱而被處死。
但是主子又何曾爲她們這些個地宮裡的哪個女子假言辭色過呢?
去,必須得去,只有去了他的身邊,她纔能有爲數不多的機會。
若是不去搏一搏,只待在永遠不見天日的地宮,只等着他的命令,自個兒活的這一世又有什麼意思呢?
“罷了,你若是一定要去,我會讓劉武成在外頭照料一下你的,對了,主子吩咐的那件事兒,你查到端倪了嗎?”嘆了口氣,紫雨點了點頭,終究是不得不答應她啊。
“姐,你是不是想那個大塊頭了啊,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罷?”眨了眨眼,紫月一聽劉武成這個名字,頓時打趣道。
想起當初主子將這個大塊頭放進地宮裡頭,被自家姐姐調教得半死,她就忍不住想要笑出來。
但偏偏,那個大塊頭竟然還喜歡上了自家姐姐,當初走的那一日,她躲在一顆樹後頭,可是將她們說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呢。
真是怎麼也想不到,就那樣一個看起來傻不拉幾的大塊頭竟然也會對自家姐姐動情。
然而,說起來,紫月覺得,自個兒還是很羨慕自家姐姐的,畢竟,就算是活的暗無天日的人,也有人愛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麼,爲何她不能去追求呢?
她只是想要陪在主子的身邊,想要用她的能力去幫助他而已,就僅僅是這樣而已……
然而,有的時候,一個人越是肯定,便越是因爲內心在懷疑,在猶豫。
“好了,若是打算親自將這個消息帶給主子的話,便儘早啓程罷,不要再耽擱了,否則,怕是要誤了主子的事兒,不過,說來也奇怪,向來對這種東西厭惡,竟是也會問這,而且,這事兒,還是小錦找了好久才從一本古籍上尋來的。”
笑了笑,紫雨朝自家妹妹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輕輕地爲她拍了拍衣角,就如同小時候,兩個人相依爲命的那樣。
“好了,姐姐,放心罷,我會平平安安回來了。”點了點頭,紫月露出一個調皮的眼神,“姐,怎的不需要我幫你給那個大塊頭帶點什麼話嗎?哪怕,就是一句,那個大塊頭也會高興死的。”
“夠了嗎?還說上癮了,他啊,還是安安心心待在主子身邊來得實在。”點了一下小妹的鼻子,紫雨心裡掠過一絲無奈。
罷了罷了,便讓她去了,本來就知道攔不住她,何必還給她心裡頭添堵呢?
“姐,那我今日個就啓程了,你還是好生照顧自個兒啊,若是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便給那大塊頭寫上一封信,我給你帶去。”挽住紫雨的胳膊晃了晃,孩子氣一覽無餘,哪裡有半分地宮裡讓人聞風喪膽的紫蠍的模樣。
紫月,紫雨,是地宮裡專門管理各地情報來源的人,又因是兩姊妹,素有蛇蠍美人的稱號。
至於,爲何叫蛇蠍美人,怕也只有來地宮裡走過一遭的人才清楚了。
馬車依舊不疾不徐的往前走去,在路上已經過了一日。
這一日下來,換意倒是醒來了好幾次,但也只是用點兒東西,便繼續睡去,也不搭理軒轅無淚。
軒轅無淚好笑的看着手裡書卷,但餘光卻完全飄向那個打着瞌睡的小女人。
倒是不知,她上了馬車竟是那麼能睡,若非方儒生一開始便幫她診斷了身子並無大礙,否則他還會擔憂這個女人是否又哪裡不舒服了。
知道換意還在因爲那事兒和他鬧彆扭,軒轅無淚也不惱,就這樣笑着陪着她,偶爾說上兩句話,便是沒有迴應也是一笑而過。
“主子,前頭五里都沒有人家,咱們怕是今夜要在這兒過夜了。”聽了前方探路的士兵來報,邱綿澤先是皺了一下眉,繼而有些猶豫的朝馬車裡稟告。
在這兒過夜?稍稍掀起簾子,看了眼睡得正酣的女人,軒轅無淚嘴角扯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
有他在,便是在這外頭過夜,又有何妨。
“主子,屬下以爲,咱們還是應當加快行程,若是快馬加鞭,許是還能夠行上那麼八里路程,到那兒,或許便有人家了,也不至於在這荒郊野外的……”雖是猶豫,但邱綿澤還是開口道。
畢竟馬車裡的兩個人,都是不能出一點兒差錯的。
若是要趕行程,勢必會馬車顛簸,到時候,這個小女人又該皺眉了。
軒轅無淚心裡一哂,打開簾子,輕聲吩咐道:“就在前頭一點兒安營紮寨罷,也不急在那麼一時。”
邱綿澤心裡一愣,眸子一閃,點了點頭,真的是不急在一時,還是什麼?
轉身朝前頭走去,腦海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方纔那在簾子空隙裡頭看到的驚鴻一瞥。
那是,她睡着了罷……
罷了,即是如此,自個兒多加點強巡視,也不怕什麼。
想到這,邱綿澤心裡不由涌出一縷別樣的情緒,陛下,當真是待她如同珍寶啊……
將稍稍滑落了一些的大氅給換意蓋嚴實,狹長的眸子裡竟是溫柔,轉身執起書卷,想了想,卻又放下。
直接靠在一旁,看着換意的睡容,不知不覺便入了神。
仔仔細細的將小女人的眉眼在心裡描繪,瞧着瞧着,軒轅無淚心裡猛地一跳。
若是她真的如同清醒時那般孩子心智,爲何睡熟了此刻卻是會有這般痛苦的表情?
此刻的換意,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似乎極力在掙脫什麼。
軒轅無淚一愣,趕緊上去將那個瘦小的身子攬在懷裡,着急的拍了拍她的臉,“意兒,意兒……”
好半晌,換意才專醒過來,轉身子頭扎進了軒轅無淚的懷裡,“無淚哥哥,我怕……”
軒轅無淚眉頭一挑,眼裡懷疑一閃而過,心疼地拍了拍換意的背,“不怕啊,不怕,無淚哥哥在這兒啊。”
過了好半晌,軒轅無淚纔將換意從懷裡拉出來,果不其然,她的眼裡滿是迷茫與恐懼。
“意兒,咋麼了?是否做了什麼噩夢?”搖了搖小小的身子,軒轅無淚不由心裡一沉。
爲何這個小女人在自個兒身邊還那麼沒有安全感呢?
搖了搖頭,換意輕輕地將臉移到一邊,不敢去看軒轅無淚。
方纔,她似乎曾經到過哪個地方,也是這樣坐在馬車裡,然後有好多人,流了好多血……
但是,她爲何會看到那些人竟然有自己殺的呢?
還有,那個聲音,爲何這麼像……子默哥哥?
心裡閃過無數的疑問,換意卻不敢問出來,她怕……
“好了,好了,不願說就不說,咱們把不好的事兒忘了就行,在無淚身邊,無淚會保護你的。”颳了一下換意的鼻子,軒轅無淚點了點頭,心裡長噓了一口氣。
原來以爲是這個女人想起來了什麼,還好只是一個夢。
“陛下,帳篷已經紮好了,陛下可以帶,帶姑娘出來了。”馬車外再次響起邱綿澤的聲音。
輕輕一笑,軒轅無淚將大氅拿開,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斗篷給換意寄上,“走罷,咱們也出去瞧瞧,他們這一露營啊,估摸着就會有野味了。”
笑了笑,再將斗篷的帽子給換意戴上,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若是可以,他寧願將這個小女人藏得嚴嚴實實,怎麼也不讓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