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楓順着她的話問:“什麼時候?”
“高中, 大概是高三吧,具體時間我也不確定。”萬欣語想起自己當初確認喜歡上聶楓的時候是不願意承認的,覺得自己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聶楓除了籃球打得好, 長得好看, 哪裡還有優點?可是當她去看聶楓跟人比賽的時候卻又想:他打球的時候真帥啊, 想撩!
喜歡上一個人就會不自覺地關注他。萬欣語雖然比較冷靜, 沒像一般初戀的少女一樣歡欣雀躍, 甚至忍不住馬上就去告白,卻也會注意聶楓的一舉一動,於是就注意到居然有很多女生也喜歡聶楓。於是她也顧不得去想“聶楓到底哪裡值得我喜歡了, 他明明那麼蠢”,轉而變成“這個人我定下了, 誰都別想搶走!”
關注一個人多了, 就會發現他越來越多的優點。聶楓聰明可能確實沒那麼聰明, 但他善良,認真, 努力,熱血,與他相處很輕鬆,至少萬欣語與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心情愉快的。
所以, 看着對面不自信的少年, 萬欣語說:“我喜歡你很久了, 喜歡到當我知道我可能打不了球的時候, 不能選體育專業, 還是考到了有你所在的學校,我怕你被人搶走。”
“但我怕你只是把我當做一個可以一起打球的夥伴。所以剛開始, 雖然同在一個學校,我卻不敢去找你,所以當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時候,我很生氣,卻還是縮了一段時間。”其實,我也沒那麼勇敢霸道,我也會有退縮懦弱的時候。
“我不會被搶走的。”聶楓說:“我只會喜歡欣語,可能比欣語喜歡我還早,只不過我比較笨,自己沒發現。”
萬欣語又重新拿起筷子吃魚,漫不經心地說:“那下次別人問我們誰先喜歡誰的,你要說你先喜歡我,你要是敢說我先喜歡你的,我就揍你。”
“好。”聶楓很開心,還夾了一大塊魚給萬欣語。
傻子。萬欣語心說,嘴角卻是一直上揚的。
兩個非常喜歡吃魚的人把兩條烤魚吃了個光,還覺得沒吃夠,想再點一條,但想着以後還可以再來,便沒有這麼做。
出了店兩人去逛景區,選了條老街慢悠悠地走。但聶楓走路也不老實,一會兒蹦一下去摘片葉子或者摸下樹枝,好動得很。
萬欣語想起以前高中時,兩人下了課就經常這麼玩,比比誰能摸到更高的樹枝,或者從某個高度的枝條上摘下一片葉子來。
要不是此刻老街上的人多,今天又穿了裙子和有一點跟的鞋子,她也想這麼做。
兩人話到不多,聶楓只有在談到籃球相關的事時纔會說很多話,因爲這個他熟。不熟的他會耐心聽。但一路上聶楓卻讓萬欣語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因爲他不蹦跳的時候就牽着萬欣語的手,看着萬欣語笑。
其實感覺也蠻不錯的。萬欣語心想:雖然不會談戀愛,但他眼裡有我,心裡也有我。
“聶楓……”萬欣語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忽然開口說:“我們換個地方玩吧。”
聶楓不蹦了,兩步走回來,說:“好啊。”
萬欣語拉着他就走。她想明白了,大多數情侶們喜歡做的事情並不適合他們,看電影,逛街,一人一杯甜品捧着吃,這種約會方式不適合他們,做這些還不如兩人打幾場一對一來得高興。但情侶們一般會去的有一處地方他們應該會喜歡,那就是遊樂場。
過山車,高空彈射,天旋地轉這種絕對刺激到心跳加速。兩人地鐵換乘,還沒進遊樂場,就被門口玩套圈的吸引住了。
萬欣語買了20個圈,分10個給聶楓,擡起下巴看他:“比比?”
“嗯。”聶楓說:“我覺得我能贏欣語。”以前萬欣語手沒受傷的時候,投籃命中率比他高出一點,但現在萬欣語手受傷了,中間有一年多沒有練習,聶楓卻每天都有訓練不說,入了大學還有專業教練指導,要比投籃,他覺得自己贏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萬欣語卻是個好勝的,聽他那麼說頓時就沉了臉:“別太自信。”說完她站到粉筆畫出的線條前,一臉認真地扔圈。
籃球和套圈一個是投,一個是扔,且兩者的重量不一樣,受到空氣阻力和其他因素的影響(比如風力)也會不一樣,對力度的要求也就不一樣。
不過萬欣語小時候沒少把這個當投籃練,而且投中了還有玩具拿,花了不少壓歲錢。她爸還寵她,一看她捧着一堆小玩具小娃娃回來,就知道女兒幹了啥,趕緊把她花的壓歲錢給補上。
所以玩套圈,萬欣語其實比投籃還玩的溜。
聶楓卻是不知道的,看她第一個沒套中還在想我要不要輸給欣語,她中5個我就只中4個好了,結果接下來萬欣語連中三個,把聶楓驚訝到了。
手裡拿着第5個圈,萬欣語看了眼一臉肉疼表情的老闆,再看聶楓,笑着問他:“你說,我這個會不會中?”
聶楓說:“會。”
萬欣語隨手一扔:“哎呀,沒中呢。”又拿一個圈,“那這個呢?”
聶楓:“會。”
萬欣語看起來輕輕鬆鬆地一丟:“阿楓猜得真準呢。”
於是下一個萬欣語還要他猜,聶楓還是說“會”,萬欣語暗罵:傻子,這麼信我嗎?但心裡卻甜蜜蜜的,不再逗他玩,剩下4個圈隨手一撒,居然中了2個。
遲鈍如聶楓,意識到萬欣語是在逗自己了,但他並不生氣,反而覺得歡喜。“欣語好厲害啊,我肯定要輸。”
換他投,認認真真地,也只投中5個,跟他自己估測的一樣。
老闆心疼地把他們套到的玩具給遞過去,萬欣語不看自己套中的6個,在聶楓套中的5個裡面選了只小豬佩奇的玩偶,說:“剩下的不要了。”
她沒什麼少女心,套圈只是覺得好玩,並不是真的想要那些玩具。
老闆真誠地對她說“謝謝”。
萬欣語沒忍住說:“那讓我再套10個?”
老闆一愣,說:“好。”
“謝啦。”萬欣語說:“不過我們得去遊樂場了。”
她拉着聶楓就走,聶楓躥到她前面盯着她傻笑:“你拿的是我套中的。”
“嗯。”萬欣語笑:“女朋友對你好吧?我套的比你的好看多了,我都沒選。”
“特別好。”聶楓笑得更快樂:“更喜歡欣語了。”
近一米九的高個居然也能笑得這麼可愛。萬欣語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在他腦袋上拍了拍。
兩人進了遊樂場先去坐了過山車。雖然不是節假日,但週末人也不少,兩人排了十幾分鐘的隊,結果10分鐘就玩完了。
刺激是刺激,就是時間太短了。於是兩人對視一眼,又去玩了一次。
這回有個女生坐在萬欣語後面,叫得比過山車還刺激。一趟下來,萬欣語耳朵裡女生的尖叫聲還在持續迴響,她的臉色便沒那麼好了。
聶楓比她好點,看萬欣語還是懵的,伸出雙手捂住她耳朵。
萬欣語愣了下,繼而展顏:“笨,現在捂還有什麼用。”
聶楓拉着她走:“那我們換一個玩。”
萬欣語還心有餘悸:“怕了怕了,我們先去玩個不刺激的,不然再來個這麼會叫的,我耳朵得報廢了。”
於是手牽手去坐旋轉木馬。木馬旋轉一週後,萬欣語的耳朵終於沒那麼難受了,耳朵裡響起的是旋律優美的樂曲。
再轉了一圈,萬欣語覺得無聊了。這種少女夢幻般的浪漫,她實在感受不來,木馬還沒轉完她就下去了。
聶楓則沒那麼多主觀感受,萬欣語喜歡,他就陪着她坐下去,萬欣語跳下木馬,他也跟着跳。
後來又去玩了其他刺激類的,玩的項目越多,發現兩人喜歡的遊玩類遊戲就越契合。於是一整個下午,兩人玩得盡興而歸。
以前居然沒有跟聶楓來玩過。離開的時候萬欣語回頭看了一眼遊樂場想:太可惜了。
出了遊樂場,卻不急着回去。兩人沒什麼安排,於是坐車回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