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河三角洲是沒事四季之分的,在這一年之中,只有旱季和雨季兩個分明的季節。
此時正是雨季來臨的時候,大地之上雨量充沛,到處的都是綠油油的田野與農莊,還有水量豐沛的河流。
以撒是個健壯的男孩,在這個美麗的時節裡,他總是和夥伴們一起在河水裡嬉鬧,或者捉些魚蝦。
今天的早晨剛剛下過一場雨,天空湛藍,微風輕撫水面,以撒和夥伴們照例在河水中打鬧,一點也不知河岸上正做着一個愁眉苦臉的男人。
亞伯蘭坐在堤岸上看着自己的兒子,心中有說不出的痛苦。身後的工匠們拿起工具去西北的山上鑄造祭壇。
而此時亞伯蘭明白,當祭壇鑄造完畢之後,也許就是他唯一兒子的死期。
他沉默了片刻之後,將以撒叫了過來。
兒子並沒有看到父親臉上寫滿了憂傷,他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亞伯蘭問:“父親,叫我幹什麼?”
亞伯蘭拉起兒子的手說:“跟我回家。”
以撒有些不解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我還想再玩一會兒。”
亞伯蘭堅定地拉着兒子的手說:“回家去,我讓你母親爲你做最美味的食物。”
一聽這個,以撒不再有想返回河裡的衝動,高興地跟着父親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裡,亞伯蘭吩咐廚子趕緊做飯,並且叫傭人給以撒洗澡更衣。以撒對父親的舉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在洗完澡後,換了一身新衣服的以撒早早在餐廳等待父親所說的美味食物。
事實是,果然沒有讓以撒失望,餐桌上擺滿各種美味的食品。尚好的醃豬肉拌上新鮮的蔬菜和調味汁。優質的白麪包配上純釀的橄欖油,在加上一整隻烤羊腿。看得以撒頓時胃口打開。
亞伯蘭說:“吃吧,我的孩子,這些都是你的?”
“真的?”以撒有些不敢相信父親的話,因爲每一次吃飯的時候,父親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亞伯蘭說:“是真的,快吃吧。”
“母親呢?”以撒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但是還是在問。
亞伯蘭說:“我叫她去看你的祖父了,明天才回來。”
“那我就吃了!”以撒終於把持不住,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而坐在餐桌對面的亞伯蘭不停地在喝着葡萄酒,以麻痹自己的神經,不讓它繼續抽搐。
等以撒酒足飯飽之後,亞伯蘭說:“孩子,天色不早了,去睡覺吧。明天我要帶你出去。”
“去哪裡?”以撒問。
“不要問!去了你就知道了。”亞伯蘭換了命令的口吻。
以撒顯得有些吹偶喪氣,他不敢違背父親的意願,只得乖乖地走回了自己的臥房。
那一夜,亞伯蘭徹夜未眠,他一直坐在門口的石凳上發呆,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亞伯蘭叫醒了以撒。
以撒發現父親已經收拾完畢,身後背的布包裡裝上了點火用的火油。他問父親:“我們去哪裡?”
亞伯蘭說:“我帶你去給神祭祀。”
以撒洗漱完畢,跟着父親想着西北的山走去。
天明之前,修建祭壇的人返回,告訴亞伯蘭祭壇已經修好,隨時可以啓用。
父子二人伴着清晨的微風想着那座山走去,那座山被希伯來人稱作摩利亞山,山勢不算陡峭,兩個人到了中午時分便爬上了山頭,看到了那座臨時搭建的祭壇。
兒子看到父親手裡空空,便問:“父親,沒有祭祀用的供物,怎麼祭祀?”
亞伯蘭深吸一口氣說:“神會自己準備供物,我們只需執行祭祀的步驟就可以了。你還是不要多問,跟着我走便是。”
等兩個人走到祭壇下,上邊已經堆滿了焚燒用的柴火,亞伯蘭跪在祭壇下衝天膜拜,嘴中唸唸有詞。
以撒雖然不知道父親在祈禱什麼,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神聖的時刻,自己也不敢胡鬧,只得規矩地跪在亞伯蘭身旁默不作聲。
這時,亞伯蘭突然問兒子:“孩子,如果有一天神需要你,要召見你,你願意去見他嗎?”
以撒搖搖頭說:“我沒見過神,我不知道會不會去。”
亞伯蘭又問:“作爲神的子民,你願意爲神奉獻一切嗎?”
“你呢?父親,你願意爲神奉獻一切嗎。”以撒天真的反問亞伯蘭。
亞伯蘭仰起頭看着蒼穹,長嘆一聲說:“我以爲我可以,可是…………”
“可是什麼?父親?”
亞伯蘭站起說:“我思考了良久,我發現我還是不能全身心地爲神服務,這是我的罪。”
“你犯了什麼罪?”以撒問。
亞伯蘭說:“神讓我做的事情,是我很難做到的。”
“那是什麼樣的事情?”
亞伯蘭凝視着自己的兒子良久,終於緊咬嘴脣說道:“孩子,請不要責怪我!神叫我做的事情,不能回絕!”
說完,便突然掏出身上的繩索將以撒捆了起來。
以撒大吃一驚,忙問道:“父親你要做什麼?”
亞伯蘭扛起自己的兒子走上祭壇說:“我要拿你做燔祭的供物。”
以撒大喊:“父親,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亞伯蘭也悲憤地喊了出來:“這是神的旨意,我不能違背。”
以撒嚇得大哭大鬧,從父親決絕的眼神中,他感到亞伯蘭絕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要拿自己獻祭,他顯得極度的恐懼,面對死亡的降臨,他繼續暈厥了過去。
亞伯蘭的眼淚也流了出來,他哽咽了,但是還是忍住悲痛將柴火點燃,並且潑上火油,讓它燒得更旺些。
兒子像個祭品一樣擺在火堆的跟前,按照祭祀的步驟,活的極品要先開膛破肚,將內臟取出送進火種,而後在祭壇的四周灑滿祭品的鮮血,最後將軀體上的肉脯分割,逐一丟進火堆中祭祀真神。
而此時的祭品便是自己的兒子。
亞伯蘭已經掏出了腰間的匕首,左手死死按住兒子的脖頸,右手高舉尖刀,看到孩子臉上散發的處的恐懼之情,他的心也再顫抖。
可是,神的旨意不敢違背,祭祀已經開始,就無法再停下,就在這時,亞伯蘭忍住即將掉下的淚水,高舉的右手猛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