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要皇阿瑪……"小弘曆一張口, 就讓胤禛和胤禩驚到。他們倆本以爲這個孩子會是他們子侄輩的,並且是跟他們兩家都不親近的侄子。因爲,上一世他們兄弟之中還魂的, 都是參與過奪嫡的, 但這一世, 他們這些兄弟尚在人間, 應該不會還魂到旁人身上, 而且也沒有出現特例。同時,因爲這孩子看着他倆和他們的兒子都一副見到生人的模樣,胤禛和胤禩纔會如此猜測。然而, 能稱呼"皇阿瑪"的,比較近代的, 除了胤禛自己的兒子, 就只有他們的兄弟們了。而這孩子看胤禛的眼神也不像是他兒子, 那這娃會是他們哪個兄弟?
胤禩溫和笑着,柔聲問小娃娃,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麼嗎?"
小奶娃想了一想,說道:"皇阿瑪叫我承祜,"說罷,反問胤禩,"我皇阿瑪在哪裡?我要皇阿瑪……"
胤禛和胤禩再驚, 竟是他們皇阿瑪的第一個嫡子, 太子二哥的親哥哥!
想到手上的小娃和那兩人的親密關係, 胤禛頓時感到臂彎沉重幾許。
胤禩的神情也頗是爲難, "四哥, 這個……"如今皇阿瑪尚未回來,他們將承祜送過去, 會不會被他們英明的皇阿瑪認爲妖言惑衆,或是也被魔魘了,而把他們都圈禁起來啊。
胤禛也是這般考慮的,他低嘆一聲,對承祜說道:"你先在我府上住着,等你長大了,我再帶你進宮見皇阿瑪。"明顯對付小孩子的口氣。
承祜眨着純淨的眼睛,問胤禛:"皇阿瑪不想認我麼?"
胤禩笑着安慰表情失落的承祜,說道:"不是,只是事情比較複雜,需要時間解決。"
承祜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他們的話,神情天真地問道:"你們也是皇阿瑪的兒子麼?"他也是這一世一出生就成爲弘曆的,第一世他去世時有四歲了,已經能明白一些事情,在雍親王府裡待了近兩年(算上在鈕祜祿氏肚子裡),他自然知道這府裡的主子,他這輩子明面上的阿瑪胤禛是皇子,而剛剛胤禩叫胤禛四哥,說明也是他的兄弟了。
胤禛和胤禩雖然有些不太情願叫兩輩子加起來的年齡都不足雙位數的承祜爲哥哥,但肯定不能否認他們身爲康熙兒子的事實。如此這般,承祜再問,兩個身爲弟弟的成年人,就一直吧唧吧唧給承祜普及康熙和他兒子們的故事。
承祜聽得心滿意足,胤禛卻在心中發苦,皇阿瑪何時能夠回來,他們家的事情是一茬接一茬啊。
對於這個問題,胤禩頗爲凝重地推測道:"十四是在他將十三送進去之後回來的,三哥是在他將大哥送進去之後回來,我也是。弟弟估算,或許要等皇阿瑪再次廢去二哥太子之位,他和二哥纔有可能回來。"
不得不說,胤禩猜想的內容雖然非常殘忍,但卻是真諦。
弘曆版的懷恪出嫁了,康熙沒有回來的跡象,十月初一,康熙諭旨再廢皇太子,錮於鹹安宮,甚至表明"若有奏請皇太子已經改過從善、應當釋放者,朕即誅之。"
幾個從上輩子回來的兄弟聽聞,都暗暗爲胤礽和康熙捏一把冷汗。這倆人還是不回來得好,若在這種境況下再回來,讓胤礽和康熙情何以堪啊!不過,若是那兩人都不回來,他們的日子卻又不好過啊。
胤褆被圈禁,胤祉深居簡出,胤禛被禁足,胤祥被圈禁,胤禵爲胤祥四處奔波,目前貌似只有胤禩的小日子過得比較舒坦,還有那倆焦不離婆秤不離砣的小九和小十,這麼看來,老天是非常眷顧"八爺黨"的成員的,上輩子還讓胤禩做了皇帝。
不過,萬佛也沒有拋棄他的信徒。胤礽被禁錮幾日之後的一天,康熙將胤禛和胤禩宣入宮裡。兩人蔘拜康熙之後,都發現他們的皇阿瑪跟前段時間有些不同。過了一會兒,只見胤祉和胤禵也來到乾清宮,最後連被拘禁的胤褆也到了。
人到齊之後,康熙開門見山說道:"你們都說說你們回來的時間,和前後所發生的事情。"
幾人按捺心中激動情緒,按照長幼順序一一稟告康熙。
康熙聽完所有人的回答,雙眉依舊緊縮。"朕都已經……保成爲何還不回來?"康熙低喃一句,再問胤褆,"你具體是在被圈禁之後多久回來的?"
胤褆答道:"兒臣記不得了。"胤祉卻說出了具體日子,"回皇阿瑪,是三十六天。"聞言,胤褆理會其中意義,暗暗向胤祉投去愧疚與關愛的眼神,而康熙卻是沉默了。
老四比老八晚了近一個月,老大比老三晚了一個多月,十三也還沒回來,難道胤礽也要他再等上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康熙無奈,只得再問道:"你們還知道誰回來了?"
這下竟然只有胤禛和胤禩的兒子們回來了。胤禛順便告知康熙,承祜轉胎爲弘曆了。
其他幾個兄弟聽得他們兒子回來了,暗暗感嘆,這兩人真是好運氣!又驚訝承祜的出現,而康熙也爲這個嫡子的迴歸感到訝異。
"皇阿瑪,承祜二哥是繼續養在兒臣府上,還是送進宮裡?"當着康熙的面,胤禛叫承祜哥哥,還是叫得蠻順暢的。
康熙沉吟片刻,說道:"先養在你府上,過段時間,朕再接他入宮。"
幾個兄弟心中暗想,這會兒皇阿瑪心裡怕是隻能容下胤礽的事兒了。承祜雖是嫡子,到底跟在皇阿瑪身邊時間短啊,哪兒能跟胤礽相比?至於他們這些非嫡子的,更是隻能靠邊站了。
康熙又問了他們幾個問題,發現得不到更多信息,就遣散了他們。
看着空落落的乾清宮,想到上一世有胤礽陪伴左右的養心殿,康熙十分想見胤礽。儘管目前的這個還不是他最想要的那個,但也是他一直最爲疼愛的,和心中深愛着他的胤礽。
康熙帶着李福,兩人輕裝去了鹹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