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靳京城。
嫣花五月,楊柳扶風,淺綠綿延,百嬌奢靡。
剛是春末夏初的季節。靳國的京城街道依舊是日日的繁華,已有美麗的女子,着了微薄的夏衫,明媚的笑着,也有賣雜貨的老闆,與攤前的顧客熱情的寒喧。
忽然。一聲尖銳的呼嘯聲劃破長空。
一條柔軟若蛇的紅色長鞭隨着忽嘯聲尖馳而來,甚至掩過了嗒嗒的馬蹄聲。落在地面上,便是一陣輕微的地顫聲。幾根支撐一家小店門口的樑柱,應聲攔腰而斷。小店的門口,也瞬間嘩地倒成一片廢墟。
ωwш .ⓣⓣⓚⓐⓝ .¢O “啊!”
“哇——”
忽然而來的紅蛇鞭子,嚇壞了平靜的街面。有明媚嬌柔的女子被嚇地癱軟在地。有還在大人懷中的小孩,被尖銳刺耳的鞭聲嚇的放聲大哭。街面忽然一片混亂。但慌忙的人羣還是急忙給混亂中紅蛇鞭的主人,一匹棗紅色馬上紫衣的姑娘讓開了一條路。
馬蹄聲微微夾雜着霸道和惱怒。
“都閃開!”
馬背上深紫色衣服的姑娘似乎毫無停下的趨勢,柳眉杏眼怒倒,在人們自動讓開的一條道路上急馳而過,紅蛇般的長鞭剛剛落下餘音,便又再次揮起。
街道上的人看着鞭起的尾梢,頓時一陣呆若木雞般的寂靜。微微有人嚅動了嘴脣,卻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任憑那條長長紅若毒蛇般妖嬈的鞭子,張揚着柔軟的身子,邪惡的即將降臨到一個白髮蒼蒼的婆婆身上。
似乎有人背過了臉。不忍看到鞭子落下的場面。
但鞭子卻忽然的無聲。接連的一陣馬嘶,馬也安靜的忽然收了蹄腳,輕輕地在原地嗒嗒回步。
轉過臉的人們這才發現。
不知何時,一個着了白若月紗衣衫的少女,微微地皺了眉,手裡握着鞭尾,迎着和煦的輕風如仙子一般輕盈落地,懷裡還攬着那個幾乎喪命在紅鞭底下的老婆婆。
“婆婆。沒事了哦。不怕不怕。”
白衣的少女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生的極爲脫俗伶俐,眉眼卻溫柔如水。輕輕地安慰着身子顫抖的老婆婆,街面上回過神的人似乎都像炸開了鍋,一片沸騰。忽然有聲音高聲叫道:“仙子啊!”
馬背上的紫衣女子卻是忽然地收了脾氣,看着面前忽然降臨的白衣少女神色一變,鞭子也扔地了地上,跳下馬,看着眼前潔淨如月的白衣女子微微結巴地道:
“湮————湮兒,湮兒妹妹?!”
白衣少女眼底微微地生氣。擡頭看了棗紅色馬背上的女孩,生氣地道:
“存靈姐姐。何人惹惱了你,要你如此生氣。竟然連這街上年老虛弱的阿婆也差一點遭殃?!”
街上有膽大的人已經忿忿地道:
“哪家的小姐,如此沒有教養。”
聽着周圍四起的議論聲,還有眼前白衣女子微微怒起的眼神,紫衣女子臉色一紅,眼底忽然一片晶瑩。迎着微微明媚的陽光,臉上瞬間一片淚跡。
白衣少女似是明白了什麼。嘆了口氣。走上前去,什麼也不說,只是輕盈地一翻身,便坐在了馬背上,同時將一錠銀子飛落在斷了門樑的掌櫃手裡。甚至周圍的人都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紫衣女孩也已經坐在了馬背上,被白衣女子攬着輕盈離去。
街上。只剩下一條長長的紅鞭還躺在地上,見證着剛纔發生的一幕。
幾個氣喘吁吁家丁模樣的年輕男子,此時才跑到了發生事情的這一地點,這裡的一片狼籍已經不見,只有被打斷了門樑的那家掌櫃,正在生氣地招呼着夥計整理廢墟。
幾個家丁額頭全是涔涔地汗跡。一個傢伙明眼,一看到地上的紅色鞭子,便立刻撿了起來,聲音微顫地道:
“這,這是小姐的鞭子。可是,小姐,小姐哪去了?!”
另外一個家丁疲憊而無奈的用衣袖拭着汗道:
“小姐身懷武功。一般人傷不了她的。還是先問問這裡的人,看看小姐又闖了什麼禍再說吧。”
還未張口。正在整理自家門樑的那家掌櫃已經憤怒地開口道:
“哼。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閨女。生的如此刁蠻。還好有位白衣小仙子帶她離開。不然,誰知這兒又會有多少人遭殃!”
幾個家丁一愣,白衣小仙子?!
怔愣間。白衣的慕汐湮已經在一座高高牆宅門前翻身下了馬,高高的府門上寫着大氣而工整的潘府二字。紫衣女孩則還是一臉淚跡。門口的中年家丁正探着頭等待,一看到白衣女子和紫衣女孩,便輕舒了一口氣,急忙地恭敬道:
“小姐,湮兒小姐回來了!”
說着,又朝門裡喊了一聲:“湮兒小姐和小姐一起回來了!快去告訴老爺!”
一身淨白的慕汐湮微微一笑,拉過了紫衣的女孩,又將手裡的馬交給了家丁,轉頭卻向紫衣的女孩輕聲道:
“姐姐。爹爹如此疼愛你,這般做恐怕也實在是無奈而爲的。你莫要再鬧脾氣,靜下心,聽聽爹爹的道理再作決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