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皇宮,宮燈漂浮,花木影疏,太子宮裡卻是一片喜氣。
“殿下娶凌琅姑娘,是因爲錦鈺的關係嗎?”趙惜夢小心的問道。
儘管心裡不停的說服這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些事。無論他娶誰,自己都該支持贊成。可是心底那一絲絲的酸楚,和失落還是佔勝了理智。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正在書房看書的宇軒,擡起頭,清如湖水的目光,看向了那個懷着自己孩子的女人,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他認爲,他們之間,沒有必要兜兜轉裝的繞着彎說話。
“我明白了!”趙惜夢垂下頭,轉身離去。心底輕輕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說,他是喜歡才娶她的。
見她走遠,宇軒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不住了,惜夢。我可以給你一切最好的物質要求,唯獨,給不了你想要的愛。我的愛,我的心,都屬於錦鈺,從未變過!對不起。。。。。。
在這皇宮裡,還有兩個嘆氣的人,那就是雨痕和凌琅。此時,雨痕正坐在凌琅的房裡尷尬的對視着。
“你真要嫁給他?你喜歡他?”雨痕有些不是滋味的問道。爲什麼,宇軒總會先他一步呢?
凌琅有些心煩意亂的抓抓頭髮。
真要嫁給他嗎?可是大仇未報,豈敢貪圖眼前的幸福?衆所周知,康錦鈺已死,凌琅這張假臉,還能維持三個多月。到時,自己身份拆穿,那要引起多大的轟動?如果不能在這三個月之內報仇,那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無論自己願不願意放下仇恨,高亦萱和梅妃都不可能讓康錦鈺再活在世上。
而且,宇軒的仇人也是梅妃。聽他的意思,他也要找梅妃報仇。他是儲君,他若對他父皇的妃子下手,這傳出去對他的前途很不利。反正都是找同一個人報仇,何不有自己代勞呢?一個人揹負大逆不道的罪名,總比兩個人揹負好吧?
可是眼前的婚事怎麼辦呢?拒絕吧,怕拂了他的面子,不拒絕,自己的計劃又將落空。這該如何是好呢?
“你跟我進宮,是有目的的吧?我想知道,你現在心裡到底有什麼打算?你現在這般煩躁,是不是眼下的婚事,擾亂了你的計劃?”
雨痕目光逼人的看着她。她不是喜歡宇軒嗎?現在可是天賜良機,她還在煩躁什麼呢?
凌琅從自己紛飛的思緒裡跳了出來,做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王爺說的,凌琅不明白?”
雨痕冷笑一聲。“我在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有的時候,人算不如天算!這皇宮裡的水,不是你看的這麼簡單!”
待雨痕走後,凌琅心緒難平,想了想,決定出門散散心。
秋天的夜晚,氣溫頗低,走在宮燈散出的昏暗的燈光下,感覺有些淒涼,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在這樣寂靜冷清的,孤獨復仇路上,還要前行多久,纔到盡頭?她也不知道,大仇得報的時候,等待自己會是什麼?
嘆着氣,惆悵滿懷的步行在悠然空寂的皇家庭園裡,腦子裡的思緒被拉得好遠好遠。。。。。。
風一樣的呼嘯聲從背後,突然響起,有些詭異。
凌琅的思緒迅速拉回,剛想循聲而望,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胸口一陣劇痛。手裡的暗器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口吐鮮血,跌倒在地。
好快的身手!凌琅吃驚之餘,頗感佩服。這皇宮裡居然有如此厲害的高手,真是沒想到。
偷襲她的人,只是斜眼看了她一眼,縱身一躍,沒入了樹影裡,消失不見。
這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打傷自己,就走?如果是梅妃的人,他爲何不乘機殺了我?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凌琅滿腹疑慮的捂着胸口,費勁的站了起來。
剛站起來,喉嚨裡一熱,又吐出一口鮮血來,渾身一軟,又倒了下去。
“凌琅,你怎麼啦?”
雨痕一臉焦急的趕了過來,扶住凌琅倒下的身體。看到她嘴角的血漬,心疼的替她拭去,抱着她往,霧雨宮趕去。
很快,凌琅受傷的事,就傳進了宇軒耳朵裡。
翻身起牀,就帶着花蒙和初三,心急如焚的闖進了凌琅的房裡。看到資歷頗深的劉太醫正在牀前,把脈診斷,急聲問道:“劉太醫,她到底有沒有事?”
“凌琅姑娘身受重傷,雖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得好好靜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劉太醫小心的回答道。
今晚,這是第二個心煩氣躁的人,如此這樣問他了。
宇軒眉頭緊蹙,眼裡寒光閃爍。該死!誰都知道我即將娶她,誰會在這關頭,對她下手?莫非,還有誰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啊,除了我,誰會知道她身上有什麼可以泄露她身份的秘密?上一次,被人算計,這一次她身受重傷,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他到底想幹什麼?
似冰的目光一轉,停留在一旁,同樣一臉焦急的雨痕身上。“有沒有查到偷襲凌琅之人的線索?”
“沒有。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又像平地消失一樣,毫無半點線索留下。凌琅也沒看清那個人是怎樣偷襲她的!”雨痕沉吟說道。“這皇宮裡,最近,離奇的事,真是越來越多了!”
“那天,是誰告訴你,我在凌琅房裡?我問過父皇,他說,是有人放了一張紙條在寢殿門口,被宮女們看到。你又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跟父皇說的情景差不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凌琅,很早就眉來眼去的,我只是故意裝着什麼也不知道而已。對於那張紙條的真實性,我壓根就沒懷疑紙過。”雨痕輕描淡寫的說道,拿出那張被他揉得有些皺巴巴的紙條,遞給他。
看了看字條上的字跡,宇軒有些失望。那字跡,歪歪扭扭,筆畫繚亂,根本就看不出出自誰的手?
不過,雨痕剛纔說的話,卻引起他了的一聲冷笑。“原來那天,你不是來捉姦的,你是來羞辱我,讓別人看看,我這堂堂太子,幹出了怎樣有傷風化的事來?”
“這都能猜出來?不愧是我的皇兄!不過,,看到皇兄鎮定自如的樣子,不,是厚顏無恥的樣子,我有些失望。”
宇軒微微一笑,笑得很是陰冷。“有一點,我很奇怪!你那天,爲什麼那麼生氣呢?你不是喜歡薰陽嗎?怎麼,你對凌琅也抱有幻想?”
這話讓雨痕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的確,他對凌琅有種很特別的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熟悉裡帶着陌生,陌生裡帶着驚喜。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感,他也分不清楚!
正當兩人的話題,處於僵持的沉默中,劉太醫滿色凝重的站起身,對二人說道:“兩位殿下,凌琅姑娘的身體。。。。。”
“她怎麼啦?”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表情出奇的一致。
“回二位殿下,凌琅姑娘以前可能受過什麼重傷,還險些喪命。雖然後來有過什麼奇遇,可她的身體,卻是依舊是十分的虛弱。今晚,再次受重創,只怕她的身體再難復原。”
“什麼意思?”雨痕搶先回到。
而此時,宇軒的心裡卻是如刀割一般,疼痛起來。險些喪命?她,到底一個人承受了多大的苦?遭了多少罪?
劉太醫接着解釋道:“也就是說,凌琅姑娘的功夫將廢除。從今以後,她只能像文人雅士,大家閨秀那般,手無縛雞之力。”
在宇軒的堅持下,凌琅被帶回了太子宮。雖然雨痕有些不樂意,不過,念在父皇都同意了他們的婚事,也爲了凌琅能得到更好地照顧,也只好忍痛割愛,暫且作罷!
看到宇軒皺着眉頭,握着凌琅的手,花蒙遲疑道:“要不,讓春兒進宮,來看看吧?或許,鍼灸可以幫助凌琅姑娘。”
“如果,當她得知你是我的人,你一直都在騙她,你想,她會怎麼看你?”宇軒有所顧忌的說道。其實他也有花蒙的這種想法,只是,礙於花蒙的身份,不想讓他們爲難。
花蒙不以爲意的笑笑。“我和她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她的心也不在我這裡。即便知道,我騙她,相信,對她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你還愛着她,她的一言一行,你還是很在意的!”
“爺,這可不像你的行事風格。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如何讓凌琅姑娘的身體儘快恢復?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看着花蒙淡然的樣子,宇軒點點頭。“明天我就派人去接春兒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