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抓的你啊,不要這樣看着我啊!我很不夠義氣的在心裡默唸着,順帶着將視線從王鑫的身上轉開。
我不看你,看你怎麼辦!
人就是這樣的奇怪,明明不想見到一個人,在人羣中,偏偏就要去尋找那個人的身影,此刻我亦然,眼角還是忍不住的偷偷瞄着王鑫。
或許是知道我在偷看他,這個時候,王鑫居然笑了,我知道他這是在嘲笑我。我趕緊別過頭不去看他。
太特麼的嚇人了!
齊銘對周圍的民警說:“把這屋子裡面的屍體處理一下吧,動作快點,不要引起太大的恐慌。”
我疑惑的對齊銘說:“王亞飛的屍體不需要驗屍嗎?”
齊銘定定的看着我:“不用,現在人贓並獲,不需要從屍體以及犯罪現場尋找什麼線索,我們還是讓無辜的死者免受不必要解剖。”
齊銘這樣一說,我便了然,確實,死者爲大嘛!只是,王亞飛怕是進不了人世間的輪迴,註定要做一個孤魂野鬼了。
他的耳朵和手臂,完全被剁成了肉泥,如何能接得上呢?殘缺不全的,閻王那裡是不會讓他投胎做人的。
我還是和他們三個一輛車,王鑫被其他民警押送着。我擔憂的看着我們後面的那一輛警察。“你們說,王鑫會不會跑了啊,去警察局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條。”
“他現在沒有這麼膽子。”夏未冷笑了一聲,一副自信滿滿,胸有成竹的姿態。
我撇一撇嘴:“現在王鑫也是個窮途末路之人,他這樣的人,爲了活命,什麼事幹不出來。別說是現在越警車了,就算是襲警越獄,他也幹得出來。你們沒看過犯罪心理類的書嗎?依我看這個王鑫現在已經變態了。”
夏未嗤笑了一聲,不再搭理我了,好像我就是一個在自說自話的跳樑小醜一般,真是把本寶寶氣的要死要死啦!
還好有白玉給我打圓場,白玉笑嘻嘻的說:“誰說不是呢,我也覺得這個王鑫有問題,他都能這樣殘忍的把自己的舍友給殺了,居然還若無其事的在宿舍呆着,那可是滿屋子的血腥裡與一具屍體待了那麼久,還等着我們去抓他,這一點實在是太詭異了。這要是放一般人身上,早就跑的沒影,哪還會等着我們去抓他。”
“就是就是!”我點了點頭,非常同意白玉的觀點。看着後面一輛車上的王鑫,我想起來,上一次在南湖灣大橋底下,我詢問完了之後,就讓他離開了,但是他沒有離開,一直躲在大樹後面觀察我們。
當時我看着那個背影怎麼這麼熟悉呢,一時間,也沒有往王鑫身上想,反而被誤導到餘季身上,這個王鑫還真的陰險狡詐,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這次若不是早點發現他,真是後果不敢設想,保不齊這個失心瘋的男人還會殺幾個人呢!
王鑫真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平時看着他這麼的清秀,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的嗜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這樣被你征服……”齊銘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刑警隊長,公務真的是繁忙啊!“什麼?巴釐右岸發生一起命案?好,保持好現場,我們馬上就到!”
“巴釐右岸C棟1702發生一起命案,我們馬上過去,你們兩要不要一起?”齊銘雖然有時候太嚴肅了點,但是禮儀方面還是很懂的,一言一行都挺注意。
“去!”我和夏未異口同聲的冒出這麼一個字,相視一笑。可是,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次之行,卻差點讓我搭上了性命。
如果,沒有那塊玉的保護,還有夏未的相救。
“死者劉思珊,女,虛歲八十一。”已經有民警在登記這些資料,那個瘦弱得如同一根麪條般的老奶奶孤零零的躺在木地板上,眼睛暴突出來,舌頭也伸到了嘴巴外面。脖子中間一道青紫的勒痕,在她蒼白的皮膚上面顯得很是突兀。
“其他情況摸清楚了沒有?誰發現的?”齊銘直接詢問那名警察,因爲整個屋子,除了警察,和那位死去的老人,目前沒有其他人在場。
“是老人的妹妹打電話報警的。於是我們過來,就發現了劉奶奶在房間裡隔斷下牽了跟繩子上吊了……”
“先送殯儀館,再查查老人的家人!”
一天以內,就看到兩起命案,我們的心情都十分的低落,默默的坐在車上,什麼都沒有說。
身心俱疲啊,有木有!
等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當時天太黑我也沒有注意,拐角處的那個小男孩還在不在,也不知道今天我給他的東西,他吃了沒有。可能人就這樣,好的事物和壞的事物總是能記憶深刻。
我也不知道爲何,乞討的人那麼多,我獨獨就記住了那個小男孩,就像世界那麼大,我就認識了你一樣!
不要到處看了,說的就是你!
奇怪的是,我們到警局的時候,押送王鑫的警車也纔到,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活生生的費了一個半小時?
怎麼解釋?
我們面面相覷,站在樓道口看着王鑫被民警一步步的押入看守所。渾身是血的王鑫戴着手銬腳環,亦步亦趨的跟着前面引路人,慢慢的挪動着,朝前走。在他的身體兩面也有民警架着他,使他不能有任何的小動作。
那感覺,就像湘西趕屍人一般,而此時的王鑫,卻像一個妥妥的殭屍,手腳完全不是那麼的協調,面無表情,在燈光的照射下,我怎麼感覺臉色發青,要長屍斑的樣子?
只是,屍斑不是隻有死人才會有嗎?
在王鑫僵硬的挪動軀體慢慢走着,快要走到樓道的盡頭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衝着我邪魅的一笑,不羈,不屑,無所謂?百分之一百的我現在能確定,他這個笑是衝着我了,單獨衝着我一個人來的,嚇得我毛骨悚然,瞪着眼睛愣在了原地。
齊銘和白玉完全無感,只有夏未感覺到了我的些許顫抖,他體貼的將充滿着他特有的體溫的修長手臂,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也不明白,王鑫爲什麼會三番五次的衝着我笑,畢竟我和他並不認識。唯一有過一次接觸,還是對對報案人例行審訊的時候,當時夏未也在場,爲什麼他不衝着夏未笑呢?
而且那種笑容也不是一個還沒有踏入社會的孩子,所擁有的感覺太冷酷,太邪魅了。這種笑容,我好像在哪裡見過,現在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突然一個賤賤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小白綾,你怎麼還不走啊,是不是案子破的太快了,你還意猶未盡啊!嘻嘻!”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白玉在說話,我早就應該想到會是他的,其他人的聲音沒有這麼賤。他們三個都走出五十米遠了,纔想起我來,真是太可惡了。
我抿着小嘴,氣鼓鼓的往前走,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我沒有停下,還是繼續往前走。
我自顧自的往前走了一段,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們三個怎麼沒有和我一起走呢?他們這三個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跟我鬧脾氣的。
我停在了原地,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們傻了嗎?怎麼還不快點跟上來?”我還擺了一個自己感覺特別帥的姿勢,等着他們靜靜地跟上來。
沒想到,我剛說完,白玉就很不厚道的‘噗’的一聲,大笑起來,齊銘也在一旁,肩膀不停地抖,只有夏未自己在那裡,像看傻瓜一樣的看着我。
我也是愣愣的看着他們,一時間,沒有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又撓了撓頭,還是沒有想明白,也許是我剛纔撓頭的舉動做的太過於傻缺,白玉竟然捂着肚子,笑了起來,一副我快要笑死了的表情,弄得我又是一愣。
我剛想開口訓斥白玉,沒有個刑警的樣子,居然像個傻子一樣的笑着。夏未轉過身,冷冷的丟下一句:“白癡”就瀟灑地走出去了。
我當場就石化了,怪不得白玉和齊銘都這個樣子呢,原因是我太傻了,真是丟死人了,我都想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白玉也學着夏未冷冷的丟下一句:“白癡”,瀟灑地轉身走了。齊銘看了我一眼,忍俊不禁笑着離開了。
見沒人等着我,我也顧不上丟人了,趕快追了上去。
到了警局的大廳,齊銘首先開口說:“我看時間也不早,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回去睡個覺,剩下的明天再處理。”
白玉笑嘻嘻的說:“今天沒想到會這麼晚,正好齊銘順路,正好帶着我這個沒有車的可憐人。”
齊銘樣子十分的糾結:“那……你們倆怎麼辦?”
夏未面無表情的說:“我開車來的。”
對於夏未的這種態度,我嗤鼻,還真是惜字如金呢!
上了夏未的車,我們一路無話,車子飛速的在路上跑着,藉着路燈的光線,我側頭看着夏未,在柔和的燈光的映襯下,夏未臉部的線條並不凜冽,還帶着絲絲的柔和。
若不是我早已經知道了,夏未這廝的虎狼之心。我肯定會被夏未給迷惑的,誤以爲他是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也更確切的說,現在人見人愛的暖男。
只是夏未生的這線條,確實有能讓人產生瞎想的能力。筆挺的鼻子,給人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的感覺。
就在我看着夏未的時候,夏未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你已經色眯眯的盯着我快十分鐘了,可以說說,有什麼感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