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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彎着腰保持着恭敬的姿勢過了一會兒，就在有些不耐準備再次開口說話之際，貝爾納多特一世有些中氣不足低沉的聲音才從上方傳來
“好了，擡起你的頭，讓我看看最近帝都的風雲人物到底是什麼樣子，哼，新晉的雷奧大公？”
對方語氣中的嘲諷現在已經絲毫無法撼動雷奧的心神，擡起頭，臉上帶着無可挑剔的微笑目視着王座上年邁的皇帝
“當然，我爲能夠成爲帝國新的貴族而自豪，感謝您的仁慈慷慨，還有貴族院議員們的正直，讓我有這個機會可以在未來的日子中，爲帝國貢獻一切力量！”
“……呵呵，如果你說的貢獻指的是多次挑釁我的兒子，在帝都騎士學院門前殘忍的屠殺了上百名帝國未來希望的話，我寧願不要這些！也許……雷奧，現在我就應該下令剝奪你的貴族身份，然後將你進行放逐？”
身體微微前傾，貝爾納多特一世被病痛折磨的枯瘦的身軀上，突然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這一刻彷彿才讓人看到了曾經那個，在戰場在政治上縱橫捭闔偉大王者的風采
“不，您不會這麼做的，尊敬的陛下，請恕我直言，大概在您的眼中，羅爾夫和我之間的矛盾就是個小小的笑話”
微笑着說完這句後，雷奧的話鋒一轉，毫不躲閃的直面對方的目光
“而您後面的指控恕我無法接受，在您口中所謂的屠殺之前，想必發生的事情您應該也很清楚，作爲一名貴族，在受到不名譽挑釁和惡意攻擊後，所有的反擊手段完全是帝國法律賦予我的權利！睿智如您應該非常理解這些……”
“哼！希望蘭開斯特那個老傢伙，不是因爲你的牙尖嘴利才付出巨大代價幫助你的，好了，結束無聊的話題，之前和北部領的事情我不想再去追究，奧蘭度自有他的取死之道，既然你已經成爲了帝國的貴族，那麼你應該知道，服從也是貴族的美德之一！”
身爲統治偌大帝國的至高王者，貝爾納多特一世發泄出心中的不滿之後，也不可能再像街頭潑婦那樣，對發生過的事情繼續喋喋不休，至於輕率的放逐雷奧那更是一個笑話，這等於是徹底和貴族階層撕破了臉皮
要知道，哪怕身爲皇帝，貝爾納多特家族也只是帝國最大的貴族而已，做爲雄心勃勃的帝王，他是想要削弱貴族們的權利，可這不代表他要把自己徹底放在對方的對立面上，在金字塔結構的政權體系下，再昏庸的帝王也不敢草率做出這樣相當於自殺的決定……
看了眼保持聆聽狀態的雷奧，皇帝微不可查輕嘆了一聲，這才繼續開口說道
“雷奧大公，你可以繼續保持你目前擁有的領地中的一切，財富，城市，軍隊和人民，但是其他北部領的事務，我必須要求你移交出來，其中包括你已經實際擁有的白月城！那麼現在，告訴我你的意見，大公閣下！”
看了眼因爲連續說話而有些氣喘的貝爾納多特一世，雷奧輕輕搖了搖頭，“我很抱歉陛下，也許是距離相隔太過遙遠，使得睿智如您也許並不太瞭解北部領的一切……”
選擇性無視了皇帝有些無奈和憤怒的表情，口才本身不錯的雷奧恭敬的站在王座之下侃侃而談，從北部領的地緣講到經濟，從人口說到了貴族
早就腹案的他把北部領完全形容成一片散沙，甚至幾乎脫離了帝國掌控的存在，最後用下定論的語氣感慨道
“尊敬的陛下，以上就是北部領目前的狀況，如果沒有一股完全服從於帝國強有力勢力的掌控，很難說幾年或者十幾年後，未必會不會再產生一個如同奧蘭度·羅蘭克里斯琴公爵的野心家，從而對帝國產生不可預料的威脅！”
“哈哈哈哈，咳咳！”
貝爾納多特一世被雷奧這段長談氣的笑了起來，揮手趕開看他咳嗽後要給他捶背的內侍，雙手扶着王座站起身用手指着雷奧
“你在侮辱我的智慧嗎雷奧大公，很久之前有人曾經這麼做過，想知道他的下場嗎？哦，你一定不會想要知道細節……”
“我見過比您所說更加殘酷百倍的事情，尊敬的陛下，不知道什麼地方讓您產生了誤解，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所說的一切完全是真實的，有據可查的事實，在您的王座之下我不敢對您有任何的欺瞞！”
“是嗎？”
揹着手像一頭年邁但雄風猶在的獅子，貝爾納多特一世帶着冷笑習慣性的來回走着，口中卻說道
“我想想，也許下一步你就會提議，讓你來統治屬於帝國的北部領，建立一個曾經消失在時間長河中數十年的公國了？我憑什麼相信你，相信你會忠誠於我，而不會成爲第二個豺狗奧蘭度？”
“因爲我是一名外來者，尊敬的陛下！”
明顯能夠感覺到貝爾納多特一世產生了動搖，雷奧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尊敬的陛下，如果您不願意北部領也逐漸發展成帝國南部那種狀況的話，我想我是您最好的選擇，就算皇族也有可能因爲遠離帝國中心，長時間後會產生某些不忠於帝國的念頭，而我不會，因爲作爲外來者的我，享受着您賜予的一切，失去對您的忠誠之後，也許我就會失去立足的根本……”
看着思考中的皇帝，雷奧繼續加了把火
“而一個完全統一，政令通行的北部領地也符合帝國最爲核心的利益，帝國日益吃緊的財政狀況雖然有着南方的緣故，又何嘗和北部的一團散沙沒有關係？而要改變這些非常簡單，陛下，一個統一的，合法的，新的公國可以更有效穩固您對於帝國的統治”
雷奧說的這些倒也不算假話，至少貝爾納多特一世還活着的時候，他對帝國多年的掌控力讓雷奧不可能輕動，就像他之前所說，沒有任何理由的自立決定，幾乎得不到任何貴族的支持
就算靠着無以倫比的財富和訓練精銳的士兵，靠着懲戒和曙光騎士團能夠在軍事力量上毫不遜色與帝國，但是，打下的大片疆土靠誰去治理？提拔平民嗎？開玩笑，這個年代的平民的素質甚至數不清自己的手指……
問題就是，年邁的皇帝還能堅持多久？之後無論是正直到有些單純的大皇子費雷德里克，還是爲人殘暴善變的羅爾夫，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做到像他們的父親一樣
前者雖然得到大多數貴族的支持，但是懦弱的性格無法掌控龐大的帝國，後者暗地培植的勢力雖然不少，可身份的限制以及自身的極端主義傾向導致了正統性上的缺失
想必新皇繼位後，算上一直不太安分的南部領，龐大的帝國不說四分五裂，也必然會充滿變數，到了那個時候，纔是雷奧真正等待的機會……
在兩人都分別陷入思考之際，厚重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名近衛先是有些詫異的掃了眼沉默的皇帝陛下，這才輕手輕腳靠近了幾步，躬身行禮後開口稟告道
“陛下，蘭開斯特公爵，霍亨索倫侯爵和其他幾位貴族議員在門外請求您的接見，嗯，您的首席政務官奧斯頓侯爵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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