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宴會之前

..“我從書本無數次的描述中可以幻想出帝王出行或者回歸時的盛況,但,我必須要說,任何堆砌辭藻的描寫和正生在我面前的一切相比,都是那麼的樸素以及低調……”

——伯里克利·塞託匹亞

宮殿中,雷奧滿臉無奈平伸雙手,任憑十幾名訓練有序的女僕在兩名貼身管家大聲指揮下,不斷的在自己身上進行最後的檢查,哪怕在他經近乎於完美的服飾,卻連一絲絲隱藏着的褶皺都讓其他人似乎無法容忍

老迦林和巴塔爾兩人第一次保持了高度一致,他們眯縫着眼,用這個世界上最苛刻最挑剔的目光,不斷審視和檢查着雷奧周身的一切,那種專注認真的態度哪怕早已經略有不耐的雷奧都無法或者說不忍再多說些什麼

花費近兩個鐘頭的裝扮終於走到了末尾,揮手讓女僕退後,老迦林在巴塔爾羨慕的眼神中走到自家領主的面前,根本無法掩飾慈祥欣慰的眼神讓雷奧突然覺得有些心慌,乾咳了兩聲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道

“我今天怎麼樣朋友們,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腰帶勒的太緊,我感覺有些口渴和難以呼吸……”

“棒極了殿下,在我的生命中從沒有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與今天的您相媲美,放輕鬆,您只是有些緊張,我能夠理解這些,當初我家裡小崽子訂婚的時候都興奮的快要昏厥過去了!”

輕輕熟絡的爲雷奧的領口繫上最後一枚釦子,純金光滑的表面倒映着老迦林無法抑制喜悅的面孔,或許是在這種情緒引導下,他第一次說話變的稍稍有些囉嗦

“那就好……”

舔了舔乾涸的嘴脣,雷奧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了不遠處的水杯,不過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老管家的聲音就再次傳進耳朵

“不,殿下,請您務必剋制,在這個對於兩個頂尖家族最重要的日子中,任何偶然和意外情況的生都會在數十年間成爲貴族圈甚至整個大陸人們口中的笑柄,飲水,油膩的食物,在宴會真正開始之前這所有的一切您都必須堅決的拒絕!”

無奈中,雷奧只能把求援的目光旁微笑着的巴塔爾,不過很顯然,兩名專業的管家應該早就達成了共識,雖然沒有說話,可對方神色卻在明確告訴他

“想也別想……”

“好吧,我現在有些慶幸當初在地球上的時候並沒有這些,或許簡化和消除麻煩這是社會文明進步帶來的唯一好處?”

下意識撓了撓頭雷奧在嘴邊暗自嘟囔道,可惜就因爲他自己這一個無意識的行爲,最終又多浪費了十分鐘的時間,用鹿角做成的梳子輕輕整理完最後一根凌亂的黑,兩名管家屏退僕人剛準備再交代些什麼的時候,推門而入的費恩幾人算是拯救了苦悶中的雷奧

“讚美爲我忙碌的所有人,我的朋友們,我誓真的從不知道原來訂婚就要這麼麻煩,知道嗎,現在我已經開始恐懼真正結婚那一天的來臨……”

在費恩背後,凱斯暗中給兩位管家挑了挑拇指,此刻面前熟悉的雷奧讓他們有些陌生,很矛盾卻很貼切……

根據雷奧修改後的晚禮服更近似於現代人的審美觀念,出自這個年代最偉大裁縫貼身的裁剪,讓每一道線條都襯托出完美的男性魅力,突出挺拔剛毅的同時還帶着些許柔和感,讓人敬畏卻不疏遠

顏色方面,入鄉隨俗的雷奧並沒有固執己見選用後世長見的黑色和白色,因爲在染色條件極爲落後的中世紀年代,去使用這兩種顏色大多以平民爲主,在幾個備選色彩的考慮中最後選定了阿爾達利安的意見,藍色上用細小金色的波紋點綴,至於效果,只能說他本人也非常滿意,畢竟諾多精靈的審美觀在某種程度上還是要高於人類一個檔次……

在貴族服飾還多使用圓領或者堆積褶皺進行設計的時候,很少出現的獨特立領,用異於這個年代特有的風範更容易讓人驚豔和讚歎,十數位頂尖手工匠人花費一週打造的胸針,在白銀底託的映襯下,數以百計細小的鑽石緊緊粘連最終構成了雷奧家族紋章的圖案,但這一枚裝飾的價格,就足以在最初的北部領換取一名男爵家族所有的財產

如今,已經算是擁有頂尖顯赫身份的雷奧,直到最近才真正享受了一把足以成爲奢華的生活,雖然坐擁無數金幣,雖然身邊擁有着大陸最頂尖的騎士團,可是從降臨伊始,不斷的戰爭紛擾爭端都彷彿揮不散似的圍繞在他身邊,這讓他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辦法去享受地位應有的一切

或者這麼說,封建和以手工業爲主的年代中,一名真正的上位者卻能夠獲得遠後世的享受,這也許是時代的悲哀和諷刺,不過很顯然此時的雷奧絕對沒有什麼憐憫以及其他心思,的長期身居高位讓他在短暫的時間中很快適應了應該熟悉的全部

掛鏈,戒指,絲巾,手套,皮靴,身上和相應所有的一切飾物,全部選用了能夠找到最好的材料,在一位位頂級大師的加工後,彷彿已經脫離了本身應有的作用,而化身成爲了昂貴具有傳統,普通人難以企及的藝術品……

奧在兩名管家擔憂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坐下,費恩強忍住笑輕輕釦胸後說道

“您應該出去人,這幾天暴風城幾乎成了歡樂的海洋,每一個人,是的,從孩子到老人都在爲您和艾琳娜小姐訂婚進行祝福和慶祝,人們迫切的想要親自們的主人和未來女主人的英姿!”

強忍住口乾的不適還有臉上厚重的妝底,雷奧苦笑着搖了搖頭

“與這些相比,我覺得還是更願意穿着鎧甲,至少他不會讓我在每次想要做什麼動作前都要仔細考慮……算了先不談這個,費恩,現在暴風城匯聚了遠以往的人口,還有大量的貴族和隨從,你和其他人必須保證秩序還有安全,我絕對不希望有任何難堪或者足以造成危險的事情生!”

嚴肅的點了點頭,費恩指了指不斷傳來歡呼聲的窗外

“您的意志已經得到了執行大人,從三天前開始,所有冠軍劍士以及風暴之翼都已經結束了輪休,他們將在今天,在您典禮的全部時間中牢牢堅守在崗位,秩序,安全,您只需要安心等待着所有人祝福您和艾琳娜小姐就好!”

輕輕彈了彈手指,臉上出現了茫然,焦慮,欣喜和恐懼,各種不一而足的表情交雜閃現,良久雷奧才緩緩說道

“是嗎,愈到時間臨近我卻愈感到慌張,就像第一次走向戰場的時候那樣……”

在場的幾人聞言有些面面相窺,只有年齡稍大的費恩和兩名管家明白,這種焦慮和不知所措的感覺幾乎會出現在每一名面臨婚姻的人身上,正措辭不知如何勸說之際,一縷明亮的光線射入了大廳,阿爾達利安剛走進幾步就朗聲開口

“大人,已經到時間了,馬車,您的騎士,以及所有的貴族和人民,都在期待着您的出現,當然,您也可以繼續感慨一會兒,只是我們不確定等急的艾琳娜小姐會不會讓公爵閣下提劍來找您的麻煩……”

“謝謝您的祝福,如果這算祝福的話!!”

對着偷笑中的阿爾達利安翻了個白眼,雷奧慢慢站起身,大門處投入的光線有些耀眼,低頭最後審視了一遍全身,雷奧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走吧我的朋友們,感謝在我生命中最重要之一的時刻,有你們始終陪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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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門外,兩排過千名的冠軍劍士幾乎都緊張到了極致,鋥亮的鎧甲和手中緊握的長劍,在這一刻卻根本無法爲他們帶來以往那種安全的感覺,在他們佈置的警戒線外,數量過萬人的各個階層的平民擁擠和期待着重的大門,其中醞釀的力量讓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們都有些驚懼……

汗水在這個溫度適宜的季節中卻佈滿了他們的全身,每一秒時間都讓人備受煎熬,他們不敢想想人羣失控的後果,不敢想象他們的領主雷奧出現危險後的可怕,幸虧,作爲雷奧馬車護衛的懲戒騎士們的在場給了他們最大的勇氣,沒有人敢於忽視這支騎士團的存在,敵人不行,興奮中的圍觀平民同樣不行

淡金色的鎧甲也經過了盛裝處理,斜跨胸前的四色勳帶,充滿喜慶紅色的披風,全封閉的頭盔上也第一次插上了數支色彩豔麗的翎羽,這些裝扮讓懲戒騎士身上少了很多殺伐帶來的煞氣,而變得更加高貴讓人仰視

與周圍的冠軍見識不同,置身於人海和吵雜喧囂中的懲戒騎士們就彷彿沒有感覺,他們靜靜的包圍着那輛屬於雷奧的馬車,就連每個人胯下的獨角獸坐騎,也沒有任何額外的動作和不耐,和他們的主人一起如同那恆古不變的雕塑似的,只有那一抹隱約可見的高傲!

擁有十六匹純白高大駿馬拖拽,通體外殼用黃金打造的車廂寬大到足以裝下一隊士兵,按照雷奧的意思,並沒有按照這個時代對車廂進行封閉,而是採用了少有的敞篷外形,或許從這點可以雷奧本身也可以歸納進悶騷的類型吧……

在大門的兩旁,由於日子的特殊蘭開斯特公爵無法出現在這裡,公國的貴族們在霍亨索倫侯爵以及其他幾名上位貴族的率領下,少有整齊的等待在兩旁,沒有常見的攀附和寒暄,每個人都緊緊守在屬於自己的位置,目光熱烈而激動的盯着那扇將要打開的大門,這些佔據絕對少數的統治者們他們非常清楚,清楚雷奧與蘭開斯特家族聯姻的後果

那是一支絕對可以與帝國全盛時期相抗衡的力量,甚至在巔峰武力上還要碾壓的力量,身爲這個陣營,在未來的日子中,他們會比其他人擁有更多攝取更高地位和權利的機會,當然,前提是未來那一場的戰爭中人類不要失敗,不過很顯然,在這樣的時候,沒有人會去考慮那些令人煩惱的事情

終於,就像是早已經過了無數次彩排,在時間到達的那一刻,先是門外的懲戒騎士們紛紛擡起了巨大的號角,繼而,進行外圍戒備任務的其他騎士團們也作出了同樣的舉動

不同於戰爭中的蒼涼和悠遠,讓人聞聲就會感到由衷喜悅和尊貴的號角聲一時間響徹整個暴風,伴隨着這些,中央鑲嵌家族紋章的大門被從裡向外推開,雷奧踏着如同被精確測量過的步點緩緩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左右,按劍而行的費恩,凱斯,安東尼和阿爾達利安代表着統治者的武力,而伯里克利教授,凱恩,則代表着統治者的智慧與神眷,在稍稍靠後的位置,艾爾·安德格雷斯特斯和有些拘謹的愛德華,卻是無聲訴說着雷奧統治權的合法性和受到所有種族的擁戴……

苦苦等待了幾乎一個上午,雷奧的出現讓現場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頂點,沒有人組織,從第一聲帶着滿滿祝福的吼聲開始,無數的綵帶被瘋狂的拋向半空,每一名平民都歇斯底里彷彿要喊出肺部最後一口空氣,爲面前這個爲他們帶來改變,帶來相對富裕生活,相對公平生存環境的主人歡呼着

而身處最近距離的貴族們,則在霍亨索倫侯爵的帶領下,同時深深撫胸對着雷奧彎下了他們那無比高貴的身軀,用最虔誠的態度在向一名王者,一名強有力仁慈的統治者表達出他們最誠懇和惶恐的敬意!

當走出大門的那一剎那,往日中的迷惘和恍惚早被面前的一切沖刷的一乾二淨,本性屬於壓力越大爆越強的雷奧反而沒有了一絲緊張,他微微停頓了下腳步,對着貴族,對着所有歡呼雀躍中的子民,緩慢但強有力的展開了雙臂

這一刻,在陽光的照射下,他在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中,就猶如一位高高在上卻行走在人間的神祇……

ps:抱歉今天有事外出剛進家門,4k大章送給每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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