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王陽刻的是死人碑,名字用的是陰刻,也就是凹進去的那種形狀。
常理上來說,他的生辰八字,當然也要刻成陰刻,可是我那一筆,下鑿子的力度,被石碑上反上來的力量衝散,直接在原有的筆畫,旁又刻了一道,形成了陽刻。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在中間再刻一道,這樣石碑刻出來裡話,筆畫頂多粗一些。
可不等我再次下手,我手中的魯班尺,卻一下一下的發散出了一股亮光。
那魯班尺像是活了一樣,我甚至能感覺到,魯班尺在隱隱的向我傳遞,某種信息。
這種感覺很奇怪,我有一種直覺,好像王陽的這塊死人碑,就要這樣刻一樣。
我擡頭瞥了一眼,石室外邊,王陽和孔橋又坐了下來,兩個人喝着茶,晚晴呆在孔橋身邊,王陽不知道在和孔橋說些什麼,只有晚晴的目光一直隨着我的身上。
我抿着嘴脣,朝着晚晴笑了笑,低頭看着眼前的石碑,心裡有一個新的想法。
我把工具拿好,刻下了第二筆筆畫,這一次那股力量沒有再阻止我,可等我刻第四下的時候,就和之前一樣,又是那股力量,把我的鑿子衝向一邊,貼着第二筆的筆畫,在旁邊一模一樣的又刻下一筆,這樣第二筆的筆畫,也成了一筆陽刻。
這一筆刻成,魯班尺又亮了幾下。
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好像這魯班尺就在告訴我,王陽的生辰八字,應該刻成陽刻一樣。
眼看着時間不多了,我乾脆破罐子破摔,利索的把王陽的生辰八字直接刻成了陽刻。不過直到最後一筆落下,我手裡的鑿子也沒有放下,若是到時這石碑有問題,我便把陽刻中間凸起的部分,全部刻下去,重新化爲陰刻。那也不算,這石碑被我磕壞了。
刻完之後,我拿起放在一旁的刷子,蘸了黑色的油漆,開始塗抹。
讓人很奇怪的是,黑色的油漆,一塗到王陽的名字上,便會滲進石碑,一點顏色也顯現不出,我試了好幾次都是這樣,我腦中靈光一閃,轉而開始,塗王陽的生辰八字。
和我之前預想的一模一樣,王陽的生辰八字,被我塗成了黑色。
很快,他的生辰八字上好了顏色,可到了他名字這邊,我卻犯起了難。
王陽這裡只准備了黑色的油漆,而這黑色油漆又無法塗在他的名字上。
正當我犯難的時候,我的腦中忽然迴盪起了那句話。
“刻陰即刻陽,刻陽亦刻陰,陰陽雙起刻,碑石在我心。”
陰陽雙刻起,碑石在我心。這是刻碑手冊,扉頁上的那句話。
我之前始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看到我眼前,這一塊不倫不類的石碑,我好像忽然明白了。
這塊石碑,名字用陰刻生辰八字用陽刻,陰刻刷紅色,陽刻刷黑色。這樣一來,這塊石碑便半陰半陽。
這不正是陰陽雙刻起的意思嗎?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想,我之前從未刻過這樣的石碑,我的父親也沒有提起過,石碑還有着一種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