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無不屏氣凝神,很多人也興致匆匆地跟他狂下注,有條不紊地掃了下牌面,很快得,伴隨着洗牌器的輕微響動,分牌手也將紙牌一一分好。
伴隨着一陣陣驚噎抽氣聲,在一衆人的熱切目光下,桌上的籌碼頃刻全都被划走,半天,刑其業望着桌上的牌面,半天,他一動未動,連時間彷彿都靜止了兩秒鐘,轉而纔是一陣唏噓的嘆息。
近乎瞬間,刑其業的後背就冒了冷汗。
又是一個新的開始,看着手頭爲數不多的籌碼,這一次他謹慎了,只放了最低的量,但一局下來,是和局。
轉而,他又試了一把,又贏了些,心底的恐懼也隨之又減少了幾分,搓着手,他又多試了兩次,還是贏的機率高,轉而,又跟着輸了一次,他覺得照這個規律,下一把,贏的機率很高,糾結着,他還是把桌面上所有的籌碼全推了出去。
但他不知道,這樣的規律在別的牌桌或許適用,在專爲他設的網中,所有的規律都是隨着他變的,再厲害的‘閒’家,也不可能贏過‘莊’家。
所以,一把,刑其業就全清了。
不得已,他只能起身讓位,翻着手機,剛想給席芸打電話,纔看到她發來的信息,想到,週五,三天,她好像提過有要事!
該死!他一玩就把這個忘了!她不在,真的不行!
原本想翻身的,早知道,就該聽她的早點收手,現在好了,債沒還上,本還沒了。怎麼辦?一邊給她打着電話,習慣性地,他又去了借錢的地,想再翻翻本試試。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Sorry…”
掛斷,刑其業也是急得上跳下竄,擡眸,看到熟悉的人影,隨即跟着追了上去:“龍哥,今天手氣不太好,能不能再借我點翻翻本?五百萬,不多,五百萬就行!”
“五百萬,還不多?刑大少爺,你以爲這裡是開善堂的嗎?舊賬未平,沒有抵押,別說五百萬,五分錢,都沒有!”
“龍哥,求求你,通融通融…我很快就會翻本的,真的!”
“來賭的,都這麼說!賭場有賭場的規矩,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破例!沒抵押,一概面談!再糾纏,別怪我把你丟出去!有這個時間,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把欠我們的錢還了!否則,下週,拿着房產證,我們可就要開始出售了!呵呵…”
冷笑了兩身,轉身,男人進了辦公室,刑其業被幾名保全攔在了外面。
錢,對,他現在還需要本錢!
狠狠地,刑其業左手打了右手兩下,右手刪了自己兩耳光:“你就忍不住!不能等她有空再賭嗎?”
開始的運氣真的挺好,聽她的,早點收手,起碼利息不用愁,還有時間挽回了,現在怎麼辦?
不停撥打着倪朵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應答,望着賭場竄動的人影,聽着各種歡呼的聲音,他就像是從心裡往外長毛,渾身發癢。
翻着手機,想着箇中藉口,刑其業又湊了些錢。
因爲數量不多,他也沒等着非要倪朵在場,自己隨便找了個桌子又玩了幾把,來來回回,運氣時好時壞,走出的時候,剛借來的上百萬又毛都不剩了,終於,他不得不離開。
因爲聯繫不到席芸,又沒錢沒心情玩,他便只能隨便買了個麪包啃着直接準備打道回府。心裡還一直盤算着怎麼求她讓她多請幾天假,不用週末就陪他多賭幾次。
殊不知,另一頭,倪朵跟傅戚正在逛着各處的景點,吃着特色的小吃,還特意去買了澳門特產的老婆餅,準備要帶回樊城。
一路上,所到之處,特色的景點,傅戚都會讓倪朵拍兩張發一下。
一直玩到天色暗下,兩人才回了酒店,倪朵洗漱的空當,傅戚便接到了湯子辰的電話,大約是告訴他伍思敏行動的事兒,已經確定在了週六晚上的一個私人飯局,而地方,自然選在了同一家酒店。
而後的時間,白天兩人四處遊玩、吃喝、購物,留下一組組美麗的倩影,晚上,恩愛纏綿,抒寫一段段的浪漫,短暫的時光,很是甜蜜。
因爲確定了時間,週六的晚上,傅戚還特意拉着倪朵去看澳門有名八景之一‘鏡海長虹’,其實,就是兩座近乎平行的大橋,兩座橋的形狀彷彿一夭單峰駝和一頭雙峰駝。夜幕下,燈光璀璨,兩座橋,像半個小提琴橫臥水面,在海水撫動下彈奏優美的樂章。由於‘鏡海’是澳門古地名之一,同時又泛指澳門與仔島之間的海面,兩座大橋又酷假長虹跨海,兩者結合,變組成澳門八景之二的“鏡海長虹”。
拉着她走過長橋,傅戚還特意給她拍了照留念,即便幽暗中,更多留下的只是一抹曲線。
這一晚,兩人逛到半夜,纔回到酒店,而倪朵累得連澡都不洗了,髒兮兮地滾上牀就呼呼大睡,還被某人徹底嫌棄了半天。
***
而此時樊城三元酒店房間裡,形成穩迷迷糊糊地衣服卻已經全被解了個七七八八,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發熱,眼前景象模糊
,卻像是看到了記憶中的‘席芸’,抓着伍思敏的手,他哽咽到有些老淚縱橫。
“芸兒,我在做夢吧!你回來了…”
抱着伍思敏,男人的動作有些瘋狂,嗯哼着,她卻也很納悶,他怎麼喊芸兒?
難不成他認識席芸?
早知道他要把她當席芸,錄像的聲音,她就不用關了!
怕他聽出聲音,伍思敏連話都不敢說,心裡卻把那賣她藥的人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泥馬,合作了這麼多次,還給她來個十真一假,坑她幾千塊?不是說頂級迷幻嗎?就這麼個迷法?靠!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賣藥的,也坑她!’
心裡正憋着氣,再看這麼個老男人,伍思敏就有些煩躁,下意識地想要抗拒,但被藥物控制着,刑成穩轉而便像是野獸一般,整個強勢壓了下去,而且,明顯有些不受控制。
“半個身子都入土了,還逞強,不怕做死?”
被弄得很不舒服,伍思敏破口大罵,但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形成穩根本什麼都聽不到,只是時而瘋狂佔有她,時而又捂着她的嘴,似要活活悶死她,偌大的牀上,兩人真像是大打出手,滾得一片凌亂。
…
***
回程的時候,大包小包,倪朵還是拉了不少東西,不過,因爲有人提拉,她整個人都是幸福爆棚,上了飛機,頭一歪,直接滾進某人懷中,安心的呼呼大睡。
再醒來,踩着熟悉的土地,呼吸着熟悉的空氣,她整個人也都精神了:
“雖然不算遠,還是回家的感覺更好!阿戚,你說,我是不是真地太戀舊了?有時候很嚮往外面的世界,可出去了,總覺得家裡更自在!”
“戀家,是個好習慣!戀舊嘛,還是分人分事兒!多戀戀我,我是沒意見,再往前,就不必了!”
圈過她,揉着她的頭髮,傅戚眼底也盈滿了暖意。
“小氣鬼!以後肯定黏你黏到你煩…”玩笑着,倪朵還往他懷中拱了拱。
說笑着,兩人走出,廳裡,司機已經等在那兒了:“先生!”
接過行李箱,司機示意得跟倪朵點了個頭,便跟在兩人身後往門口走去。最後,傅戚還是吩咐司機將兩人送去了映月小區。
這一晚,牀頭,翻着澳門留的剪影,跟一些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兩人的親密合照,倪朵的心也漾着層層的漣漪。
在一起這麼久,除了結婚證上的照片,兩人真沒什麼合照,連婚紗照,他們都沒有。
因爲,她覺得婚紗是神聖的,婚紗照亦然,既然兩人曾經不是真心相愛,有沒有那個形式,她根本不介意。
可是現在,看着兩人合照,她的確也覺得有些遺憾了。
翻着所有的照片,倪朵找了一張兩人站在購物店鋪玻璃櫥窗前拍下的反射的影像,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因爲背光,容貌看得並不清楚,徵求了下傅戚的意見,她便發到了消息圈,這一次,她只配了兩個字——永遠!
希望他們永遠這麼恩愛甜蜜,永遠牽手,一直到老。
很快得傅戚也轉發了這一條,這是他消息圈裡唯一的一條。
四目相對的瞬間,倪朵的眼眶都有些酸酸澀澀的。低頭,傅戚在她脣角啄了一下:“最多一月,等事情都解決了,你想發,可以光明正大的發!”
“不!都說秀恩愛,死得快!不管是不是魔咒,我纔不要別人跟我分享老公。賞她們個影像,側影,可是我的極限了!你是我的寶,我當然不能全露出來,還是藏着捂着點好!”
“死得快,不在於秀不秀,而在於,真不真!不過,我也更享受私生活的空間!時不時給我來點曖昧的傳情,我還是特別享受的!知道你每一天的心情,知道你過得好不好,知道你開不開心…對我,很重要!”
他想,她能毫無負擔地跟他在一起,是真正的開心。
“我知道生活不會每天都這麼浪漫,你也不會每天都陪着我…我知道生活終歸還是要回歸平靜,可是,阿戚…只要我們的心在一起,我想,每時每刻我都是開心的!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距離,也不會是我們的阻礙,對嗎?”
“當然!現在最缺的,就是感激給我添幾個小寶貝,那樣,美麗的老婆就沒人惦記了!”
抱着她,俯身,傅戚將她壓到了身下:
“今天開始,你要開始做回朵兒了!你的工作你隨意…但是,現在開始,你要慢慢迴歸朵兒的生活圈,做回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不許任何人跟我搶!”
“嗯!老公,我愛你!”
“我也是!”
低頭,火熱的吻落在她嫣紅的脣瓣,一點點加深,一點點的吞噬,每一個動作,柔情地傳遞着內心深處的渴望與摯愛,拉近着兩顆已然交匯的心。
***
隔天,倪朵一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刑其業的電話,長篇大論的,也是換湯不換藥,聽着,倪朵趕緊往一邊的洗手間走去,才道:
“不是跟你說了,以後不要再找
我了嗎?上次請假,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以後這種事,你別再找我,我要上班,也需要休息,我不會再陪你去!”
“芸兒,你幫幫我!我已經輸了幾個億了,你不去,我只能跳樓了!”
“那你就去跳樓吧!”
說完,倪朵直接扣了手機,這一次,她直接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姐姐,你看到了嗎?該做的,我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姐姐,善惡到頭終有報,雖然我不能將你當年遭受的恥辱洗白,但至少,他們也受到了懲罰!”
曾經他爲錢拋棄了你,現在就看他們被追債、等着被人逼瘋吧!
回到辦公室,倪朵便把手機靜音了,轉而展開了一天的工作。
***
而此時,雲贏辦公室裡,傅戚開完會回來,湯子辰便將一個U盤遞了上來:
“事情已經辦好了!我…我看過了,嗯,有些不雅,另外,剩下的錢,我也給她了!”
“恩,很好!名苑的房子,這兩天就可以辦手續了!準備好了就把資料給她看,同時通知慈善拍賣機構!”
“好的!”
插好盤,傅戚一個定睛,眸光不期然地就跟湯子辰交匯到了一處,隨即兩人都冷笑了下: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是吧?”
點頭,湯子辰又搖頭地嘆了口氣:
“可惜了滿腦子的聰明才智,全都用在了偏門上,我一看,也嚇了一跳,難怪接的那麼爽快,原來禍水東引,早就想好了要把髒水潑到別人身上!照這個態度看來,她應該也裝不了多久了!否則,這個,還有什麼意思?”
“一箭雙鵰!現在整容術的發達,當真不知道是圓了女人愛美的夢,還是圓了人犯罪的心?爲了私慾,可以變成另一個女人,臭了,又可以變回去…子辰,你說,我眼睛是不是瞎了?”
他怎麼會愛這樣一個女人,還愛了多年?甚至,差一點,他就真得爲她離婚了!
“亂花漸欲迷人眼,戚哥,人是會變的,你也是當局者迷。若不是親身經歷,我也難以置信,一個女人,那樣的大家閨秀範…居然能走到這種地步?她到底是愛錢?愛名?還是愛慕虛榮?她圖什麼?原本再差,也不至於此!”
“回去了,不還是可以重新來過?幾個人會知道這些骯髒的歷史?”
“所以,我們手裡的證據對她就更有威懾力了!不過,我想,她不會就此罷休的,整容,也不是萬能的!不是有副作用的嗎?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怕時候未到!她這樣,還不是掩耳盜鈴,最後欺瞞的不還是她自己嗎?”
“只能怪她咎由自取了!”點了下暫停,傅戚指着屏幕道:
“找個專業人士,去截幾張這種隱晦的畫面…發出去,記得要截看起來用強的,用暴力的…還有女人的正面兩側的臉頰最好都能放張清晰圖!看着這熟悉的臉孔…我還真有些不習慣!幸虧,朵兒現在臉上多了顆痣!要不,這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說着,他又將盤遞了回去。
“這就是你爲什麼限定這三天的理由吧?照片一旦溜出去,有沒有痣只有身邊人能看到,而且能造假,但是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當初也是以防萬一,畢竟兩人太像,一上鏡怕更難辨了!去吧!另外,賭場那邊已經收了,去給報社都透點風,刑其業從銀行也借了不少錢,說不定都能構成詐騙罪了!這把火,得推一推!”
“好的!我知道了!”
***
醫院裡,拿着診斷書,伍思敏差點沒整個跳了起來:“懷孕?三個月了?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而且,最近,她一直都有那個事兒,孩子居然都沒掉!泥馬,都三個月了!關鍵這孩子是誰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是的!小姐,您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但是孕期是不能劇烈運動的,您已經有輕微流產跡象了,我們建議您打一個保胎針…另外,您的身體情況,我們建議你把孩子留下,如果,再流產的話,您的身體以後恐怕就很難懷孕了!奧,對了,依據您說的情況,應該不是內分泌失調或者經期不調引起的,是不是可能傳染了性病之類,我建議您去做個詳細的檢查,確診後也好考慮孩子的情況!如果真的染有的話…那孩子以後也可能畸形,你的情況,還得慎重考慮…”
走出醫院的時候,伍思敏整個都凌亂了:懷孕?她怎麼會懷孕?她每次都吃藥了啊?
現在怎麼辦?
渾渾噩噩地在外面逛蕩了兩天,不能去大醫院檢查,她又跑了很遠,換了一家小診所,同樣的檢查結果讓她痛不欲生,剛回到家門口,卻見一堆人進進出出的:
“你們幹什麼?”
“不好意思!您是這裡暫住的吧!我是房介中心的,受房主委託,帶人過來看房!”
“我們是西心慈善拍賣機構的,這是義捐委託,我們是過來拿屋主衣帽間所有衣物鞋帽生活用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