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遠揉了揉眉心,對於打斷他思緒的白翩然,他心中甚是不滿。
但是他沒有說話,只是接過了她手中的調查報告。
白翩然看着面前男人的完美側臉,心中忍不住有些歡喜起來,這個人卓爾不羣的男人是自己的。
她已經徹底忽視了江小喬,在她看來,江小喬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假如莫安迪只是莫安迪的話,他跟江小喬才是最不可能的人。
趁着莫靖遠翻閱報告的時候,白翩然想了很多,她想起剛剛兩人的相處方式,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眼眸一轉,決定對莫安迪試探一番。
“安迪,剛剛江設計師好像對我很不滿意呢。”
莫靖遠聽後,心中嗤笑一聲,但是面上紋絲不動,只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看着他默不作聲的樣子,白翩然心中更加急切地想知道江小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她伸出手臂輕柔地推了推莫靖遠的手臂,嘴上撒嬌道:“安迪,你都不管人家了嗎?看江設計師對我的態度,我很害怕啊。”
莫靖遠被她煩得心火漸漸涌起,但是又無可奈何。
他只好放下手中的報告,溫聲迴應道:“你跟她有什麼好拗的?你們兩個八竿子打不着。”
這句話是真話,江小喬是他的妻子,白翩然不過是一柄反擊的匕首,這兩個人當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但是這話聽到白翩然的心裡就不是這個感覺了,她覺得莫靖遠的話是在說,江小喬比不上她,一時間她心中更加舒坦起來。
“什麼打不着,我聽不明白,我就是看見你對她那麼好,有些……有些……”
白翩然故作羞澀地低下了頭,微垂着睫毛,投一下片片完美的弧度。
“有些吃醋嘛。”
她嬌嗔的樣子讓莫靖遠更加想翻白眼,這樣的表情若是當初,他還會被騙得團團轉,但是現在看來只剩下深深地厭惡和諷刺。
不過,現在她還有些用處,不能撕破臉。
“我怎麼對她好了?我怎麼不覺得。”
白翩然看莫靖遠的話有些不以爲然的樣子,連忙含羞帶怯地溫柔數落着莫靖遠。
“你當然不覺得,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正要提起鳳凰集團的合作項目,但是轉瞬間想到莫安迪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決定了,於是瞬間改變了話鋒。
“我剛剛進來可是看見你倆坐得很近很近呢!”
莫靖遠眸光微動,本來以爲白翩然會提起項目合作的事情,沒想到……
看來這個白翩然還是有些理智的,沒有到頭腦發熱的地步,這可不是好現象。
畢竟敵人越清醒,他的翻身機會就越少了。
他不介意再讓她頭腦發熱一點。
“我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件事情,那算什麼離得近,我和你不是更近嗎?恩?”
莫靖遠微微上揚的語調讓白翩然瞬間羞紅了臉,這個男人不正經起來也是這麼迷人,她的心都狂跳起來了。
“討厭,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翩然欲迎還拒地輕柔捶打着莫靖遠的肩膀,羞紅的臉龐看起來另有一番風味,她將自己柔軟的身子貼得離莫靖遠更近。
但是莫靖遠馬上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
“怎麼這麼涼了,真是……”
雖然沒能和莫靖遠親熱,白翩然心中有些遺憾,但是她看着莫靖遠緊皺的眉頭,馬上微笑着地接過了他手中的咖啡。
“涼咖啡對身體不好,我還是給你換一杯吧,你稍等哦。”
莫靖遠微笑着點了點頭,對着白翩然嫋嫋婷婷離開的身影,貌似開心地稱讚了一句:“還是翩然你關心我。”
白翩然微微側身,對他回了一個清純如水的微笑。
來到總裁隔壁的茶水房,白翩然正好看到了正在修理咖啡磨豆機的江小喬。
她面色不善地走上前,將咖啡杯“砰”地一聲扔在了咖啡桌上,咖啡的污漬正好濺到了江小喬臉上幾點。
“莫部長要一杯咖啡。”
江小喬看了看還有半杯的咖啡杯,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她拿紙巾擦了擦臉上的咖啡漬,沒好氣地說道。
“咖啡磨豆機壞了,需要下樓買。”
但是白翩然紋絲不動,一點也沒有要親自去買的意思。
“那你就去買啊,莫部長急着喝咖啡呢。”
江小喬冷笑一聲,不再搭理白翩然,低下頭繼續修理咖啡磨豆機。
這個咖啡磨豆機沒有壞,只是卡到咖啡豆了,只要把豆子摳出來就好了。
白翩然看江小喬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忍不住有些惱怒起來。
本來她是不想針對這個女人的,誰知道她這麼不知道好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看了看江小喬放在沙發一旁尖銳的工具,心中瞬間有了主意。
她突然坐到她右邊,毫不客氣地出聲提醒道:“那邊挪一下,你胖到我了!”
無聊,江小喬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當初她是眼睛瞎了纔會覺得這個女人是小仙女。
見江小喬還是無動於衷的樣子,白翩然終於忍不住推了她一下。
本來全神貫注修理着咖啡磨豆機的江小喬手臂一晃,纖細的手指就撞到了鋒利的刀刃上。
瞬間她的手指鮮血直冒,她哎呀一聲,磨豆機掉到了地上。
一顆灰撲撲的咖啡豆終於蹦了出來,江小喬瞬間無奈,無論她怎麼摳都弄不出來的咖啡豆居然捨得出來了。
這時,莫靖遠的身影出現在茶水房。
“你們在幹嘛?”
江小喬甩了甩手腕,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咖啡磨豆機,微笑着衝着莫靖遠揚了揚,白嫩的小臉上盡是一片歡喜。
“看,我把咖啡磨豆機修好了!”
注意到江小喬直冒血的手指,莫靖遠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
這個小女人是不是有病啊,沒發現手都受傷了,這時候還想着磨豆機。
他瞪了一眼縮在一旁的白翩然,別以爲他沒看到怎麼回事,白翩然這個蹬鼻子上臉的女人,真是令人厭惡。
感受到莫靖遠不善的眼神,白翩然瑟縮了一下,但是隨即又不甘心地辯解道:
“安迪,這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想要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也不會撞到江設計師了。”
她很清楚當務之急不是將自己的責任撇乾淨,一味的躲閃只會讓莫暗地與她起疑心,現在必須要將事情的過程簡化一番,至少要讓莫靖遠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莫靖遠的眼神這才挪開,他並不相信白翩然的鬼話,是非曲直在他的心裡自有決斷,當務之急是把江小喬的傷口處理好。
他不說什麼,只是拉起江小喬的手往部長辦公室走去,那裡應該有傷藥。
看着相攜而去的身影,白翩然的眼眸中寫滿了妒忌,但是隻能無可奈何地看着他們離開。
她張開手,手心已經是一片潮溼,剛剛莫靖遠的眼神實在是有些嚇人了,她已經很久沒看見這麼恐怖的眼神了。
而現在,他居然爲了另一個女人瞪了自己,那種如墜冰窖的感覺讓她不禁開始認真考慮這件事了。
毫無疑問,莫安迪很在乎江小喬,這種在乎真的只是因爲她現在是莫家人這麼簡單嗎?
白翩然搖了搖頭,她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是這麼簡單,莫安迪一定和江小喬有什麼這才說得過去。
這時候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來關於江小喬的事情,莫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件新聞壓了下去。
莫安迪不但沒有厭惡江小喬,反而讓她負責和鳳凰集團合作的大項目,這……
白翩然心頭一顫,這種做法真的很像在補償她。
她曾經猜測過,莫靖遠和莫安迪是一個人,不過她遲遲不敢確定,而現在她心中的疑惑更深。
她的手掌緊緊地握在一起,一定要找一個機會看看莫安迪的身體,這纔是最好的辦法,她記得莫靖遠腹部的疤痕。
她告誡自己下一次見面一定不能再喝酒了,一定要看個清楚。
樂文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醫藥箱放在茶几上,他現在根本不敢看莫靖遠的臉色了。
“莫部長,醫藥箱拿來了。”
莫靖遠點了點頭,示意樂文離開。
他俯下身子,輕柔地牽着江小喬的手掌,上面的血跡半乾半溼,斑駁不堪。他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手中的力道也增大。
江小喬輕皺着眉頭瑟縮了一下手掌,但是卻被莫靖遠抓得更緊。
“還不趕緊處理一下傷口,你的手不打算要了嗎?”
江小喬也不掙扎,只是在嘴上弱弱地反駁一下:“我自己也可以啊。”
莫靖遠簡直要被她氣笑了,她也真能說。
“你的右手會給左手包紮嗎?”
江小喬聽過後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絲笑意,她還真沒有這個本事。
莫靖遠小心翼翼地將傷口消毒,然後將紗帶裹了一層又一層。
眼看着手上的紗布越來越多,江小喬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只是一個小傷口而已……
“不用這麼誇張吧?”
莫靖遠皺了皺眉,看着裹成木乃伊爪子的小手,他也有點傻眼。
“天氣這麼熱,這樣會不會捂出毛病?”江小喬小心翼翼地說道。
莫靖遠愣了半晌,還是同意了江小喬的看法。
“會。”
他看着醫藥箱,修長的手指不斷地在裡面挑挑揀揀,終於捏出了一枚小小的創口貼。
拆了紗布,將創口貼貼好之後,他才舒了一口氣。
“要不你就回家休息吧,反正事情都已經忙完了。”
江小喬臉上一陣黑線,她只是手指被割了一道傷口,又不是殘廢了。
“不用了,和鳳凰集團合作的項目策劃書還沒有寫好,我小心寫,不碰到傷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