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遠開着保時捷在公路上飛馳着,時不時望一眼剛剛從樂文手上搶過來的手機,生怕江小喬突然關掉手機,古鎮說大不大,但是要找一個人起來卻極爲費勁。
想到這裡,莫靖遠加快了速度,滿腦子都是江小喬,再也顧不得其他。
而在古鎮的江小喬之所以會開機只是因爲想看看莫靖遠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看着看着,便看到了圖庫內她偷拍莫靖遠的照片。
江小喬也曾經跟那些談戀愛的小姑娘一樣無聊了就拿起手機偷拍莫靖遠。
只是江小喬沒有想到她竟然無意間拍了這麼多照片,而現在,她竟落到了只能看這些照片來慰藉自己的地步。
“真是個混蛋……”
江小喬腳上的淚痕還沒完全乾,眼角還帶着些許淚珠,看起來好不可憐,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看着這些照片,心中迫切的想要知道莫靖遠到底爲什麼會丟下她不管。
夜已經完全深了,古鎮的人似乎都很早便休息,望向窗外,江小喬只能看到天空的星星點點。
清冷的月光就這樣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銀光,看起來竟有種誤入仙境的錯覺。
從榕城趕過來的莫靖遠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
榕城離古鎮不遠,一般開一個小時的車就能夠抵達,可是莫靖遠硬生生把速度提到了半個小時。
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從樓下響起,劃破了古鎮的寧靜,也引得站在窗邊的江小喬微微皺眉,循聲望去只能夠模模糊糊地看到一輛小車。
“許晉朗?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過來了?”
知道江小喬在哪裡的也只有許晉朗,她並沒有多做懷疑,說要這句話後便一下子下樓,給門外的“許晉朗”打開了門。
“你不是說要過幾天才能過來看我嗎?怎麼這個時候……”
一邊說着,江小喬一邊朝着“許晉朗”走去,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被他拽進了懷裡,隨後便是力道大得可怕的禁錮。
撲面而來的氣味讓江小喬的身子猛地一僵,在察覺到面前的男人並不是許晉朗後開始猛烈地掙扎。
“別動,讓我抱會,就一會。”
說罷,莫靖遠便把腦袋埋在了江小喬脖頸處,聲音帶着明顯的顫音,而江小喬在聽到這道極爲熟悉的聲音後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眼前的莫靖遠猛地推開。
“莫靖遠?”
江小喬連連後退,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找到這裡,心中的慌亂蓋住了那微弱的欣喜,身子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被江小喬推開後的莫靖遠後退了一步,月光灑在了他身上,讓江小喬看清楚了他現在的模樣。
莫靖遠在路上的時候極爲緊張,生怕找不到江小喬,緊張得連冷汗都出來了,襯衫也被汗水所淋溼,頭髮被風吹得極爲凌亂,領帶鬆鬆垮垮的,看起來極爲狼狽。
“小喬……”
被江小喬用那樣冰冷眼光注視的莫靖遠一時間亂了分寸,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能夠冷靜下來,他剛上前一步便被江小喬呵斥住。
“別過來!”
江小喬聲音冷硬,毫不留情。
“莫靖遠,你覺得我很好玩嗎?高興了就來,不高興了就把我丟下?”
這幾個問題一直埋在江小喬心頭,她說着說着便紅了眼眶,心中也開始絞痛了起來,興許是不願意讓莫靖遠看到她這幅狼狽的模樣,江小喬撇過了頭。
“我是有原因的,這段時間發生過的事情,我對你的置之不理,都是有原因的,小喬……”
莫靖遠那雙猶如墨般幽深的眸子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江小喬,生怕他一個眨眼,眼前的江小喬就再次不見了。
是他的錯,讓江小喬承受流言蜚語。
則是他沒能好好保護好她,讓江小喬受到了這麼多的折磨。
綁架,受傷,甚至被白翩然拍照諷刺……
這一切的一切,莫靖遠都知道,可是他沒有辦法說出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說出口。
“原因?呵,是,你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我就活該被你欺瞞,被你拋棄,要承受你的冷眼旁觀,要自己去面對,莫靖遠,夠了沒有?別再折磨我了!”
江小喬的情緒極爲激動,眼淚也悄無聲息的往下流,她不再給莫靖遠任何說話的機會,轉身一下子便跑進了房子裡,隨後反鎖。
等到確認門外的莫靖遠進不來後,江小喬才緩緩滑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般,眼淚不斷往下掉,連眼睛都有些酸澀刺痛了起來。
把她丟下不管的人,竟然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出現,但是江小喬更接受不了的是,再次看到莫靖遠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隻能看着他的照片時,她的心痛得幾乎快要沒辦法呼吸。
“江小喬,你真沒用!”
江小喬哭着喊出這麼一句話,卻沒有想到門外的莫靖遠卻把她說的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而那些話也猶如生了棱角一般扎進了他心裡,開始淺淺地抽疼。
莫靖遠緩緩坐在了大門面前,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幽暗的眸子內彷彿藏了許多情緒,他就這樣望着星星點點的夜空,不曾開口說話。
江小喬則是用雙手環住膝蓋,腦袋埋進了手臂裡面,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片,隨後就這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隔了這麼久才見面,莫靖遠和江小喬兩個人之間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破冰,而是雙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跟彼此的距離也愈發的遠了起來。
翌日。
陳姨和雲朵起牀來到客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小喬整個人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呼吸急促面色緋紅的模樣。
“太太!”
陳姨一看到江小喬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對,連忙衝到了她的面前,半跪下來後伸出手探了一下江小喬的額頭,果然發現她發燒了,臉色登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太太發燒了,雲朵你過來幫我扶她起來,這個房子裡我記得許先生跟我說過有藥箱子。”
說罷,雲朵便立馬來到了陳姨旁邊,略帶吃力地扶起了江小喬。
正當陳姨和雲朵兩個人把江小喬從地板上扶起來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
“這個人是誰啊?怎麼躺在門口啊?”
“就是,要不我們報警吧?昨天剛剛搬過來的似乎都是小姑娘,這個人要是是壞人該怎麼辦?”
“可是他穿得人模人樣的,應該不是壞人吧?”
談論聲傳進屋內。
陳姨和雲朵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後極爲默契的先讓江小喬平躺在沙發上再去開門。
房子的門被陳姨“卡嚓”一聲緩緩打開,而昨天晚上靠在門邊沉沉睡過去的莫靖遠也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幽幽轉醒。
“先生?”
陳姨極爲驚訝地看着地上的男人,愣了足足有好幾秒後立馬把他扶了起來,還不忘對古鎮的人解釋道。
“大家放心,這個是我們先生,他昨天晚上來得晚,又不想打擾到我們所以在這裡將就了一晚上,真是謝謝你們了。”
雖然陳姨說的話,跟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有所偏差,但是卻還是成功的讓這些左鄰右舍打消了對莫靖遠的懷疑,紛紛友善地笑出了聲。
而逐漸清醒的莫靖遠卻壓根沒有理會陳姨,那雙帶着些許着急的眸子快速地在房子內搜索江小喬的身影。
“先生,太太發高燒了,現在正在沙發裡躺着……”
陳姨的話還沒有說完,面前的莫靖遠便一下子衝進了房子,在看到江小喬那雙眸緊閉看起來極爲難受的模樣後心中猛地抽疼了起來。
昨天晚上他不應該那麼魯莽驚動了江小喬的,如果不是他的話,興許江小喬就不會發燒了……
“先生,你不要難過,太太一定會好起來的。”
說着話,陳姨十分體貼地遞上了溫熱的乾淨毛巾,站在了莫靖遠面前,眸中閃爍着一抹擔憂。
莫靖遠對江小喬的情感,陳姨作爲一個長者,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莫靖遠在聽到陳姨的話後卻愣住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聽到面前的陳姨繼而說道。
“不過,先生那個時候當着太太的面跟別的女人離開後,太太直接暈厥了過去,也是在那次之後,太太的身體變得特別差,再來就是遇到綁匪,腰部受傷,險些被太太的姐姐下藥,太太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了。太太,很希望當時你在她身邊。”
陳姨知道,這些話一直都是江小喬想要說的,既然她現在說不出口,那她就代替太太說。
聽了陳姨的話,莫靖遠垂下了頭,可惜他不在。
內間。
雲朵看到躺在沙發上的江小喬眼角迅速地滑落一滴淚,眼淚滴進了烏黑的發,只留下一絲淚痕。
“陳姨,我知道這些都是我的錯,但是現在要緊的就是讓小喬退燒,我之所以會這樣,都是有苦衷的,讓我照顧她一次,好嗎?”
莫靖遠的語氣帶上了些許懇求,引得一旁的雲朵微微側目,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莫靖遠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說不定,她之前跟江小喬說過的話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