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惜問的很遲疑, 她不是沒聽到顧嫂說些什麼,但她心底總抱着那麼一點點小希望。
顧嫂伸出自己的手拍了拍葉惜的手背,望着這個風塵僕僕的外地女人, 有些困難的重複到:“是的。”
葉惜久久不說話。
顧嫂細細的說到:“我當時就感覺他們不對勁, 公安局來的人調查時我一個女人家怕死了, 不瞞你說, 我沒工作, 男人走的也早,這棟私房是我唯一的依靠,房租收的不貴。可沒想會招這事。”
顧嫂停了一下, 繼續說到:“聽警官說,這羣人有組織的犯罪, 詳細情況我也沒問, 對了, 我這裡有一個警官的聯繫方式,當時他說, 要是有其他情況,可以跟他聯繫的,妹子,我找給你。”
葉惜還呆坐在板凳上,對顧嫂的熱情, 完全沒有任何迴應。
只當顧嫂將一個小紙片塞給葉惜, 葉惜木楞楞的收了紙條, 走下樓去, 走到大街上時, 顧嫂還有葉惜身後叫到:“妹子,要有難處直管說啊。”
葉惜只到走回小旅館, 這纔回過神來,找了個當地的電話,顫着手撥通了警官的電話。
電話另一個頭忠厚的男聲,聽到葉惜的說明,熱情的邀請葉惜到他所有警隊座談一下。
葉惜也明白這位警官的顧忌,當下約了時間。
等葉惜在福州警所見過這位警官,這才知道陸子鳴這事極大,據這位陳姓警官所說,這羣團伙人員龐大,受騙人員也極多,因爲福州當地警方的巡查,犯罪人和受騙的羣衆已不知流向何方。
葉惜聽完陳警官的話,蒼白着一張臉,硬挺着身體說到:“我能幫到什麼嗎?”
陳警官瞭解了一下陸子鳴和陸子豪的信息後,敏銳的提醒到:“你的家人開了間公司,有可能犯罪人會逼迫受騙人提取金錢,你最好跟公司的人聯繫下,如果有這方面線索,一來可能幫忙來你的家人,二來也可以幫助我們警方早日破案。”
葉惜聽到此話,突然想到一件事,突然抓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她想到是陸子鳴公司的張磊。
葉惜隱隱約約記得上次她去公司借錢時,張磊曾經說過公司財務緊張。
葉惜聽到只是聽見而已,現在想想,這事有點異常。
陸子鳴白手起家,做生意一向不求多利,只求平穩,斷不會出現張磊所說的財務緊張情況。
電話另一頭的張磊聽到老總‘夫人’親事詢問,在電話中不隱瞞的說到:“陸總離後這大半個月,曾經打過三次電話給我,讓我匯款,款價總計三百萬之多,我也曾在電話中提醒陸總,但陸總一意孤行,嫂子,我也沒辦法啊。”
葉惜聽到自己的心怦怦跳。
她壓下心中的寒意,故做平靜的問到:“張磊,陸總最後一次打給你是什麼時候?”
張磊這種銷售人士配的正是一款上好智能手機,他翻了翻,告訴葉惜到:“嫂子,是五天前,對了,當時陸總電話裡有東莞公交提醒報站的聲音。”
精明的張磊,顯然也想到這事有些古怪,不等葉惜刻意的盤問,就把通話中遇到任何所知細節說了出來。
葉惜在電話中道了謝,將張磊所說向陳警官轉告了一下,陳警官一臉嚴肅,對葉惜說到:“我們是一個星期前巡查時,讓罪犯聞風而逃,據這樣推斷,罪犯應該將受騙人轉移到了東莞。我們會跟東莞警方聯繫,這件事,還請你做爲家屬多多配合。”
葉惜揚聲問到:“如何配合?”
陳警官低聲說到:“引蛇出洞。”
葉惜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她在與陳警官商量之後做了一些準備。
福州警局裡電話響成一片,葉惜從警局出來後,沒有急着回小旅館,而是去當地最大的百貨公司,買了一款高檔女裝。
等她傍晚時分,回到小旅館時,電話又響了。葉惜原以爲是方無找她,正心中微喜,抓起手機,才發現打給她的,是顧漫漫。
只聽顧漫漫在電話中不無得意的說到:“葉惜,你說,你要如何謝我纔好?”、
葉惜一頭霧水,只能聽着顧漫漫嬌笑,然後柔聲問到:“漫漫?”
顧漫漫這才收住笑,神秘的說到:“你猜我幫留了什麼好東西?”
葉惜正心煩意亂,那裡有心思猜密,她只能沉默。
顧漫漫聽到話筒一邊靜靜無聲,收起到逗笑的心思低聲說到:“葉惜,我幫你留了一套二室一廳的房子。你要辦事就辦事,別擔心這邊了。”
葉惜萬萬沒想到顧漫漫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咬着嘴角猶猶豫豫的說到:“漫漫?”
那棟剛建成的福利房不知道多少人眼中的大肥肉,顧漫漫定然是花了不少關係這才能爲在自己外出,來不及去遞交資料時,給自己留下一個福利房的名額。
一想到這些,葉惜的眼眶就紅了。
顧漫漫在電話另一後似乎看到葉惜的不安,她故做輕鬆的說到:“漫漫,多謝的話我可不聽,你可真感覺過不去,回來請我吃你親手炒的小菜就好。”
葉惜會炒菜,但手藝只能叫一般。
顧漫漫如此說,不過是讓葉惜面子上能好過些。她一說完這些,不等葉惜再有什麼表示,直接掛斷了電話。
葉惜座在牀角,手拿着微微發燙的電話,想着想着笑了。
離婚的那一刻,她面上沒有什麼,心裡是一片灰濛濛的。
幼時家庭的不快,讓她倍加珍惜身邊的一切,顧漫漫的這些善意,讓葉惜又急又煩的心情平靜了許多。
她想起方無,給了她許多溫暖的方無。
她拿起電話想給方無打個電話。
可又收了手。
她也不知道何時能找到陸子鳴,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一星期,也許是更長時間。
顧漫漫的承諾固然可信,但在房子還沒有到手之前,不要太張揚比較好。不然顧漫漫一點善意只怕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房子,房子,錢。錢。
有算有了福利房的名額,還是需要一定的房款,這筆錢從那來,葉惜想不到出路,但她還是心滿意足,走一步算一步,總有明天的。
葉惜躺到牀上,將陳警官的話想了一次,這個方案的確是很冒險,但爲了早點找到陸子鳴,早點回到江北市見方無,這個險,她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