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多謝您。”黑澤本來是要說多謝王的,但話沒出口就被南幽一個冷淡的眼神給制止了。
白錦這才注意到還躺在地上的黑澤,忙不迭的伸手把他扶坐到了凳子上。“你到底是什麼人?”白錦最後實在是沒辦法阻止自己的好奇,再三猶豫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但很顯然,在座不管是誰都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所以即便是問了她也只會更加疑惑。好在最後南幽開了口,只不過一句話就讓白錦打消了繼續窺探他們身份的打算。他說,“我不問魚舍的目的,你也不要問我們是誰,有些事不知道最好。”
這話就像是一根針刺進了白錦的纖纖十指,瞬間讓她清醒了頭腦,她的魚舍是做什麼的南幽很清楚,他既然說了不問,那就是說不打算去插手,但同時也警告她,對於他們的身份她最好適可而止。
白錦努力在臉上掛起了一個還算典雅的笑,然後扶着黑澤就退出了房間。他們一走,瀲灩立刻就湊到南幽身邊去看那隻珠子。此刻黑色的牽魂絲似乎是扭累了,一動不動的盤伏在珠子裡。
“南幽,把這東西拿出來,我燒了它。”薛的話瀲灩還記得,牽魂絲這東西只有她的赤火可以徹底毀滅。南幽沒有說話,而是把珠子在手中晃了晃,然後又拿給瀲灩看。
瀲灩這時才發現,那珠子裡的牽魂絲竟然在一點點融化。“這..”瀲灩側頭去看南幽,沒想到南幽竟然微微的笑了,這一笑讓瀲灩瞬間忘了接下來要問些什麼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南幽笑。
“看夠了就休息吧,接下來的幾天恐怕是沒時間休息了。”南幽寵溺的順了順瀲灩長長的黑髮,然後把珠子往袖子裡一收,擡腳就出了門,只留下才反應過來乖乖點頭的瀲灩。
這邊,白錦扶着黑澤回了他的房間,看着他沉沉睡過去才起身走了出來。黑澤是她在東海之濱救的,都已經是一千年前的事了,沒想到,這時會出現一個與他熟識的人,還偏偏跟瀲灩和火狐這樣她惹不起的人一起來。
想了想,白錦終究是敵不過心中的好奇,猶豫着還是朝着魚舍地下的一層走了進去。那裡有這個魚舍的秘密,同樣也是魚舍在酆都這樣的地方不被人打擾的關鍵所在。
順着階梯走到了地下的通道里,這條通道一側是連接外面水域的,一側就是盡頭的那個房間。走到房間門外,白錦從口中吐出了一個紅紅的珠子,這是她的魂珠,一旦損壞,那她也就要跟着完蛋了。門在紅色珠子嵌進鑰匙孔中時吱呀一聲打開了,白錦收了珠子這才進了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錦蒼白着臉從那扇門裡走了出來,腳步踉蹌,幾乎是逃一般的往上跑。南幽說的對,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因爲那些不該被知道的事情已經不是她能承受的範圍了。
白錦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鎖上了門後,她才鬆了一口氣。這次的好奇,她怕是闖大禍了。跌坐在牀上,白錦不自覺的又想起了在門後看到的東西,那樣的存在難怪城主都畢恭畢敬。而那個叫南幽的,想到這個名字,白錦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黑澤是不是一眼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纔會去見他?”白錦自言自語的說着,完全沒注意到此刻窗外的一隻蝴蝶,正煽動着翅膀不住的盤旋在那兒,直到她陷入沉思纔不聲不響的飛向酆都深處。
第二日一大早,酆都就開始了新的狂歡,連一向安靜的魚舍都跟着有些沸騰。“哎,聽說了嗎?今天據說又有妖被送上刑臺了。”魚舍裡幾隻小魚妖低聲的交談着,一早出來的旱魃正好聽到了這個開頭。
旱魃駐足聽了一會兒不由好奇的問,“什麼妖?什麼刑臺?”那幾只小魚妖一看是個帥氣俊朗的公子哥,馬上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早上才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跟旱魃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迄今爲止,能上酆都刑臺的妖也只有上一任犯了大錯的城主,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榮幸。”
對於這些小魚妖的三觀,旱魃實在不敢恭維。聽完不是什麼跟自己有聯繫的事,旱魃也就興趣缺缺的不再同幾隻小魚妖聊下去,慢悠悠的晃去瀲灩的房門前敲門。
才敲了一下,門就自動開了,瀲灩正好坐在對着門的桌子邊上發呆,她的對面是端着茶碗喝茶的南幽。見兩人都在,旱魃也沒有覺得是自己可能打擾了什麼,大大咧咧的進了門,還一屁股坐到了南幽和瀲灩的中間。
“剛纔樓下什麼事?”一早就聽到了樓下有嘈雜的聲音,只是事不關己,瀲灩也就沒有去管。“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有妖犯了事被送到了什麼刑臺去了。”旱魃的話還沒說完,瀲灩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
“刑臺?你確定是刑臺而不是別的地方?”見瀲灩問的認真,旱魃也一改漫不經心的態度,認真的點了點頭。
瀲灩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刑臺是什麼地方對於只到過酆都兩次的旱魃而言一無所知,但瀲灩不同,她曾在酆都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刑臺的作用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地方不僅止於處決犯了事的妖或者其他鬼怪,而且還必須是地位極高身份很特殊者不可。上一任的城主被處決她也在場,親眼看到他是受到了怎樣的極刑。
“這一次會是誰?”瀲灩不安的來回踱着步子,在酆都中她還認識的地位以及身份能上刑臺的也就那麼幾個了,難道?不會的,他們一向喜歡安逸,近百年甚至都不怎麼插手酆都的管理,肯定不會是他們。
“南幽,我要去刑臺。”瀲灩忽然停下了來回踱步,眼神慌張的看着南幽,雖然心裡是肯定不會是那些人,但其實並不能完全忽略自己的擔憂,不去親眼看看,她根本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