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鉞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棋雲看了好笑“你在好奇!”
有些意外,向來冷漠的他竟然也有隱忍不住的時候。知道他雖不表露但卻是極重情義的,棋雲也理解“你應該相信自己,更應該相信我。”
“什麼辦法。”鉞戟聲線平穩,故意轉頭躲避棋雲那彷彿能看透一切的雙眼,只有自己知道心裡的忐忑。
原本不會多說,但難得鉞戟想知道,千機圖又將到手,棋雲不在意多說幾句。“剝離,融合。”
“如何剝離,如何融合。”另一馬背上的何致微聞言不禁掛心,棋雲因爲突然出聲的打擾,淡淡撇過一眼。何致微生怕她不悅,連忙解釋“仙子,我只是擔憂哥哥。”
棋雲沒有多說什麼,淡漠地收回眼,卻提高了聲音繼續道“人之所以會衍生第二重人格,終其原因是出於保護自己,通過某種超越人體極限的刺激激發出心裡潛藏的陰暗面。”
“剝離。只要一方性格認爲自己死亡,那麼活着的就只剩下一個性格了。分寸很重要,一個不甚,或許就真的死了。之後再進行心裡疏導,徹底剷除心底陰影面,自然不會有問題。”
“另一種,融合。將兩種性格融合變成一個全新的人,很冒險。若失敗,那麼這個人便徹底失去自我,瘋了。”
聽後,何致微苦笑“無論哪種,哥哥都離不開仙子幫助。”
賀蘭棋雲不在意她無奈的諷刺,微微擡起頭仰望身後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鉞戟,從下往上,棋雲看見他緊皺的眉蹙和緊泯的脣線“在想什麼。”
鉞戟低下頭,體貼地替她糾正幕籬側歪地角落,復而擡起頭直視前方,眼睛清冷不帶一絲溫度,嘴裡慢慢嚀喃出兩個音節“……衍生”
棋雲對他沒有戒備,沒有多想,順口回答“自然,如同失去主幹的枝幹不能生存,自然是要剪除枝幹保留主幹。衍生,本來就是多餘不該存在的。”
“嘶~”馬突然受驚翻張,幸好鉞戟及時護住棋雲將她攬到一邊,落地穩當後鉞戟匆忙查看棋雲狀況“雲兒,有沒有事。”
棋雲話聲才落便遭逢意外,的確有些受驚,但看見鉞戟毫不掩飾的慌張急措心頓然就穩了。棋雲搖搖頭“還好你在,我沒事,不過這馬怎麼了。”
棋雲掃眼,看見癱倒在地上的死馬很疑惑,好好地,怎麼突然死了。棋雲不由懷疑地打量了鉞戟,他對馬做了什麼?
“沒事就好。”鉞戟並不掛心馬怎麼死了,雲兒沒事就好。
後邊跟隨的隱身何府的神九宮暗衛很有眼色的勻出一匹馬給兩人,何致微看了眼天色,忍不住催促“兩位,亥時陣就會準時開啓。”
“那就走吧。”話雖說着,腳步卻不快,棋雲漫不經心地好似不着急。
西郊瀑布,張世榮按照約定來到此地。看四周靜悄悄的,一眼什麼人都沒有看見。揉了揉突然有些發漲的頭腦,掃眼突然發現明亮月光下,遠遠好似看見一個曼妙的身影芙蓉出水,肌膚潤白。張世榮聯想到那日嬌媚無骨的美人兒,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貪戀美景,不想這麼快結束這誘惑,張世榮完全忘了不舒服,眯着眼搓着手悄悄地往瀑布下潛行。
突然背對着自己的美女站直身體,猛然回頭,一張驚悚的鬼臉急速向他衝來,在他眼前不斷的放大,放大,張開血紅的大嘴要將自己吞噬下去。張世榮大叫一聲,嚮往回跑。卻發現腳下沒有一點力氣,跌軟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看着滿身鮮血的“鬼”在自己眼前不斷的變換面孔,一張張都是他害過的女人,無數叫道鬼影在他周圍打轉,嚷着要報仇。
“不要,離我遠點,你們都是自願的,不怪我,走開~”
躲在暗處被鉞戟護的嚴嚴實實的棋雲津津有味地看着張世榮在地上抓撓打滾的驚恐模樣,不由調侃一聲“這水光陣效果還真不錯。”她會看陣,會破陣,還真沒親自擺過陣。
鉞戟寒眸凌遲着張世榮,雖然是幻覺,但他剛剛那副模樣一看便知道她幻想到什麼。竟敢如此齷齪他的雲兒,就是假的也不行。
在地上折騰了一番,張世榮突然瞪大眼睛,身體挺直,死不瞑目。而後她們要等的人也現身了,何致謙黑衣罩身,一身陰鬱,凝視在張世榮身上的目光冰冷無情。
低沉沉悶的聲音穿透山谷瀑布“早該死的,該死的。”
目的達成,何致謙正要清理陣式殘留,突然身後傳出一陣腳步聲,何致謙警惕回頭“誰!”
“手法不錯,當今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比你還會用陣的人了。”聲若淺唱,白色幕籬隨身飄蕩,來人仿若天女下凡,神秘高貴,不可方物。
鉞戟如一個忠誠侍衛,守護在神女身邊,視線不離。偶爾撇過那與自己相似的眼神很陰鬱。
“你不是我哥,把我的哥哥還給我。”何致微有了棋雲的承諾,心裡有了依靠,終於敢反抗這個佔據哥哥身體的“人”。
何致微身後帶來的屬下們雖然不語,但一個個默認了他們的態度。他們跟隨的大公子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們都想找回那個善良正義的主人。
何致謙看清了這行人目的,並不在意其他人目光,他將視線定在鉞戟身上,聲音低沉壓抑“你該明白我的,我們是同一種人。”
“不”鉞戟以棋雲交換了一個眼色,抽出腰間的碧竹龍吟蕭轉化爲凌霄劍,寒厲的劍光直指何致謙“……你不配。”
“不,我是你的幻影,他佩服你所以纔有的我啊。”感知到危險來臨,何致謙試圖干擾鉞戟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