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守着空室的國師掐指一算,終於安下心來念起了道德經。終於碰上了,這就有救了。
暴雨停歇,災情漸漸緩解,家園摧毀,妻離子散的百姓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物質上的補貼和心靈上慰藉,這個時候的心未央顯得尤爲重要。八月少了一月,這個時候更不能傳出任何有關未央仙子不好的消息,心未央等都小心謹慎地化明爲暗尋找賀蘭棋雲。好在國師那裡說了,賀蘭棋雲因禍得福,找到了她的那顆救贖星。所有人都爲這個消息高興,唯有幕洛塵心裡擔憂着,擔憂着她現在的情況,擔憂着那顆救贖星是男是女,和她到底又是怎麼樣的機遇。
昏睡了大半個月,賀蘭棋雲醒來時已經到了九月,漸入秋季微涼。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陌生的環境,賀蘭棋雲混沌的大腦有些迷茫,她記得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在樹屋裡,這裡是哪裡。
“閨女,行了啊~”耳邊傳來一道蒼老慈愛的聲音,棋雲側過臉去看,看見一個陌生阿婆,五官無奇,氣質雍容,看似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卻始終覺得哪裡有些怪異。
棋雲不動聲色地靜靜打量她,聽她走進走近說“你別動,你的身體太糟糕了,幸好碰上了小濤把你及時揹回來,現在你的氣元還沒續好,可不能亂動,惹怒了蠱可是會反噬了。”
蠱?棋雲聽到一個熟悉的詞語,據她所知真正的蠱存在在歷史記載中,現在所流傳的“蠱”不過是以蟲養蟲的害人玩應。不知她所說的“蠱”是那個蠱。
“娘,我回來了。”一個高亢響亮的聲音自外傳進來,江母笑了“別介意,是我兒子,就是把你揹回來的人。”
江小濤一進來便被江母輕輕打了一下“小點聲,閨女醒了,別嚇到人家。”
江小濤聞言往小炕上看去,對上賀蘭棋雲淺笑言兮的眉眼,頓時感覺整個屋子都被這一抹淺笑點亮了,江小濤心跳加快,臉紅的搔搔頭,嘻嘻一笑“你醒了啊~你真漂亮。”
十八九的青年,眉目清朗,難得的純淨和善良,棋雲倒是真心對他微笑,卻不想讓人家純情小少年春心萌動了。
“說什麼那”江母氣惱的給了江小濤一腦帖,隨後對棋雲解釋“閨女你被介意,着小子缺根勁。”
棋雲遙遙頭,示意自己不介意。突然想到什麼,棋雲連忙低頭想要看自己的手腕,無奈身體僵硬怎麼也做不到。
江母見此想到什麼,於是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凰鳴鐲,放在棋雲旁邊“你是找這個吧,是個好東西,蠱怕它,我給你換衣服的時候我就取下來了。”
棋雲無法言語,只能皺皺眉,江母了意搖搖頭“你是被大水衝來的,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就只有這個了。”
棋雲有些難受,那一對的紫玉羅纓終究還是被她給丟了。心口一悸,棋雲忍不住皺起好看的眉眼,更發顯得楚楚可憐,嬌柔動人。江小濤連忙告訴她“你別想什麼傷心事,蠱在你身體裡養氣,它現在與你心脈同體,會激怒他的。”
棋雲聽她的話不再多想,卻對母子二人口中在她體內的“蠱”產生了濃厚興趣。她的身體她知道,最初便是先天氣血不足,一般補氣藥物對她來說都是虛不受補,故而情況纔會越來越嚴重。沒想到他們竟然有生“氣”的蠱,這就從根本上解決了她的病根。
江小濤問她:“長老們看過你的情況後都很詫異,你體內竟然還殘留我族秘術的痕跡,光是你的身體能拖到現在也是一個奇蹟,你身邊定然有高人,可是外邊的幾位宮主都集聚了。”
我族秘術,幾位宮主,賀蘭棋雲在心底笑出聲來,看來她是因禍得福找到了最後一宮,而且恰好能解她的病。
賀蘭棋雲不能說話,江小濤暫時也沒想從她嘴裡聽到什麼。接下來的幾天母子倆都盡心的醫治她,而她逐漸感覺到體內血氣漸漸穩健,比入京前還要好許多,不過最讓她難受的是每天都要喝下一碗臭烘烘的液體,那是蠱的食物。
五天之後,江母割破她是手腕要取蠱,憐惜低緩的說“蠱給了你足夠的氣,再多留下去反倒會反噬你了,蠱順着經脈走出,很痛,你一定要忍住。”
棋雲點點頭,對江母安撫淺笑。江母欣慰“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江母手上卻不留情,刀子割破手腕,棋雲痛的皺眉,繼而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撕咬着自己的經脈向外走,那種痛並非言語能形容,棋雲瞬間汗水流淌滿身,卻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就是江母和江小濤也看不下去的撇開眼。時間一點點流逝,一隻肉眼底不可見的血紅色小肉包從她手腕的經脈出鑽出來,江小濤立刻用特殊的盒子將它扣起來,江母也及時給棋雲包紮。包紮好後,江母拿着帕子擦拭她臉上的冷汗,疼惜地道“你這姑娘雖小,看的出來你是個經歷過事的大人物,光這份忍耐力便非常人所及。小小年輕拖着病身承受怎麼多,一定很累吧。”
蠱取出來了,棋雲便也不避及說話了,許久未開口,清婉的聲線有些沙啞,卻依舊清冷入心“不累,謝謝。”
“不謝,等你好了,我們還有許多話要問你那。”江母給她蓋好被子,對她慈愛一笑。棋雲也順從地閉上眼,剛剛取蠱,的確消耗了她許多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