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終於還是來了!”
“唉!要是在晚幾天好了,咱們可以一親柔柔姑娘的芳澤了!”
“可不是麼?現在便宜這小子,真的有點不甘啊!”
“哼!哪有那麼容易?你沒撿坤少已經去了麼?你等着看好戲是了!”
“坤少?是城主的那個紈絝兒子周坤?”
“不是他還能是誰?他盯着柔柔姑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柔柔姑娘不接客還好,他還能按照天香居的規則來,現在柔柔姑娘要去接客了,他如何能忍?”
跟隨着柔柔的侍女來到前廳,一頓紛然的議論便此起彼伏的傳入了秦政跟嚴嵩的耳。那些議論之人不用說,正是目睹了次事件的那些看客。此時此刻,他們的眼除了嫉妒是嫉妒,端的醜惡無。
聽到了這樣一番議論,秦政跟嚴嵩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間便消散了個無影無蹤。他們雖然不認得那個周坤,但城主的兒子是城主的兒子,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如果可以,他們都不願意對這樣一個人,畢竟在泰安城,周城主可是當之無愧的封疆大吏,土皇帝一樣的存在。
只不過,他們也都不是遇事慫的主,所以對視一眼之後,依舊是目光堅定的跟着侍女堂而皇之的來到了二樓。
他們這邊才樓,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便帶着兩個同樣人高馬大的侍衛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能夠帶着侍衛進入天香樓的,自然也只有城主府的那位周坤了。果然,在被人攔截之後,那位侍女便一臉忐忑和不安的開了口:“周……周公子,您這是幹什麼?”
“這裡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淡淡的掃了侍女一眼,周坤極不客氣的道,說着便一把推開了她,然後漫步走到了秦政跟嚴嵩的面前。
被一個高自己一個頭的同齡人逼視,秦政不由得撇了撇嘴,然後目光坦然的與周坤對視了過去。
“你是那個僥倖猜了柔柔詩謎的小子?”
先是掃了一眼秦政身後抿着脣渾身緊繃的嚴嵩,隨後周坤便嗤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的衝着秦政道。
“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輕輕一笑,秦政雲淡風輕的道。他這人該混的時候別誰都混,而且向來講究輸人不輸陣,所以並沒有被周坤的氣勢所震懾。
“見教沒有。我來只是想要告訴你們,柔柔那裡你們不用去了,因爲本少爺已經包了她們的場子了。她沒有那個功夫去伺候你們這兩個草包。”
冷冷一笑,周坤繼續囂張的道。或許是沒能震懾住秦政感到有些不爽,周坤說着又前了一部,眼滿是挑釁的意味。
然而,他擺明了是要激怒秦政,秦政又如何會看不出來?所以當下他只微眯了雙眼,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道。
“坤少,這隻怕不合規矩吧?”
“規矩?在泰安城,我周家的話是規矩!”
秦政的話頓時惹來了周坤的一陣嗤笑,而之後,他更是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充滿了威脅的口吻道:“我給你三息的時間,立刻從我面前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周坤的語氣多出了一分霸氣,他原以爲自己的最後通牒肯定能夠讓眼前的這個小子認慫,但他終究還是失望了。
“坤少可真霸氣,您這種話,景陽城的趙剛都不敢說,您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麼?”
秦政依舊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甚至於嘴角還勾起了一抹濃濃嘲諷,好像是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趙剛”這兩個字實在是具有太大的分量,所以在聽到秦政提起了趙剛之後,周坤直接氣勢一頓,愣了一下:“你認得趙叔叔?”
“也算是有過一些交情。不過這都不重要,他是他,我是我,狐假虎威的事情,我至尊寶還做不來。倒是坤少你,似乎頗精此道。”
見自己果然是鎮住了周坤,秦政一臉裝逼的道,最後還順帶着嘲諷了趙坤一句。然而他嘴說不會做狐假虎威的事,實際,卻是已經借了趙剛的勢,將周坤的氣焰給打壓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仗勢欺人?”
臉色陡然一變,聽出了秦政話外之音的趙坤頓時惱怒的道。
“難道不是麼?你若不是仗勢欺人,爲何會說出先前的那一番‘豪言壯語’?還我周家的話是規矩?你知道你這話要是傳到京都,你們周家會是什麼下場麼?”
看着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秦政氣死人不償命的道。瞬間給他以及周家戴了一定大逆不道的帽子。
“你——”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周坤眼頓時閃過了一絲驚慌。但想要開口辯駁時卻又實在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而且此時此刻,秦政也似乎並不準備放過他,直接搶着他的話頭打斷了他。
“哼!你什麼你?你該慶幸你生在周家,不然的話,你這樣只會靠着父輩和家族榮耀混事的廢物,老子一隻手能拍死一堆!”
“你這個混帳!居然敢罵老子是廢物!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被如此羞辱,周坤終於是漲紅了臉,惱羞成怒了起來。
他這一怒,嚴嵩的心頓時高高的提了起來,而那位柔柔姑娘的侍女,也是緊張的將雙手抱在了胸口,作出了一副祈禱的姿勢。唯有秦政,不僅沒有絲毫的緊張,而且還頂着周坤的目光前了一步,直直的逼視了過去。
“弄死我?憑什麼?你身後那兩個護衛?還是你們周家的勢力?你要真有種,跟老子們堂堂正正的單挑,靠着家裡,靠着護衛算什麼本事?恕我直言,要不是害怕打了你被你老頭子報復,老子早一巴掌扇過去了!”
秦政這話可謂字字誅心,周坤這輩子最恨的是別人說他是仰仗着家勢的廢物,所以聽罷頓時怒極反笑了起來,“大話誰都會說!本少爺八歲習武,至今已經學了六個年頭,會怕你個瘦猴子?你要單挑?好!本少爺也不欺負你,你跟後面那個胖子一起把!今天誰要是叫護衛幫忙亦或者找家裡出面,誰他嗎是烏龜王八蛋!”
“少爺…..”
他說得豪氣,但話音剛落,他的兩個侍衛的臉便頓時閃過了一絲慌亂,然後齊齊的驚呼了出來。
只不過他們才叫了一聲“少爺”,見着周坤冷冷的瞪了過去,“閉嘴!今天這事你們誰也別攔着!本少爺要是連這兩個廢物都擺不平,以後不用在泰安城混了!”
他覺得很丟臉,因爲剛剛那兩個侍衛居然是在擔心他的安危!面對着這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自己的護衛居然在擔心自己的安危?這簡直是一種蔑視,一種侮辱!
他要用自己的拳頭親自證明給他們看,他周坤不是隻靠侍衛和家勢的廢物,他也是有真能耐的!
帶着這樣的心思,周坤倒退了兩步,更加託大的衝着秦政道:“老子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先手!免得待會老子一招把你們打趴下了,忒的無趣!”
周坤如此託大,秦政頓時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後撇過頭小聲的衝着一臉忐忑的嚴嵩道:“仙隱,一會我打頭陣,你負責幫我抱住他的腿可以了。記住了,見機行事!”
說完,他還衝着緊張的嚴嵩眨了眨眼睛。
他這一番眨眼顯然是有着暗示的意味,嚴嵩不知道他究竟在暗示着什麼,但終究還是有些忐忑也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他長這麼大,還真沒跟人真刀真槍的打過,一般情況下跟人發生毛豆也都是靠着護衛撐場面,現在要跟人動真格的,他多少有些期待。
知道嚴嵩已經準備了妥當,秦政也是回過了身來,然後一臉壞笑的望向了周坤,只不過,他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在周坤警惕的目光陡然間化爲了一抹無邊的恐懼!
“不好——快閃開!”
秦政叫的突兀,不止是周坤,連一旁正忐忑的旁觀的侍女以及侍衛都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然後齊齊的轉過了身子。
然而這一轉身,他們除了明亮空曠的過道,卻是什麼其他的物件都沒有看見。頓時,一股愕然和不祥感潮水般的席捲了向了他們。不用說,這肯定是秦政轉移注意力的把戲了。
身爲當事人,周坤的反應可以說是極快的,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的耽擱,想要回身,痛擊身後那個卑鄙小人。只是他反應再快,卻終究還是慢了先出手的秦政一拍——在他纔剛剛轉過了半邊身子的時候,秦政已經一個飛身,實實的踹在了他的後心!
“仙隱,是現在!”
將周坤踹到了地,秦政便直接來了一個餓虎撲食,坐在了周坤的背。
嚴嵩本來也有些蒙逼,但聽見了秦政的呼喊,立馬清醒了過來,然後發出了一聲興奮的怪叫,同樣一個餓虎撲食,坐在了周坤的背。他那樣的噸位,一屁股下去的力道可想而知,周坤綱要罵他們卑鄙,覺得一股氣提不來,發出了一聲悶哼!
這還沒完,打了周坤一個措手不及的秦政更是沒有半點的遲疑,瞬間解掉了自己的褲腰帶,然後聯合着嚴嵩將周坤的手牢牢的綁在了他的身後。
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面對這樣的貼身纏鬥,周坤是有武藝在身,也實在是施展不開。而且他的力氣雖大,但終究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單對單或許可以輕易的壓制秦政跟嚴嵩,但現在一對二,他也是無能爲力。
自家的少爺這麼輕易的被制住了,周坤的兩個護衛頓時對視了一眼,露出了一臉的古怪。而那個侍女,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結局可以說是最好的結局了,雖然趙坤輸的很慘,但終究是沒有受傷,而打鬥也不像想象的那麼暴力和血腥,反而是透露着一些玩笑的味道。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使詐算了,還背後偷襲,不當人子!”
被秦政無情的將腦袋按在地,雙腳也是被嚴嵩給抱住了,周坤惱怒的叫喊道。
“善兵者,其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老子這是兵伐謀之舉,你這蠢貨懂得什麼?”
知道周坤輸的不服氣,秦政冷冷一笑,輕輕的拍了拍周坤的臉頰囂張的道。而說完,他還掃了掃不遠之處的兩個護衛,顯然是在防備着他們來幫忙。
不過他顯然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已經答應了是單挑,那兩個侍衛又怎麼可能出手?那不是刷周坤的臉麼?
“什麼兵伐謀,老子沒聽過,是你杜撰的!”
周坤立馬極不服氣的咆哮道。這個世界沒有孫子,所以也沒有孫子兵法。哪怕秦政說得極有道理,周坤也以杜撰之言作爲了反駁的依據。
“杜撰的又如何?這世道理千千萬,老子說的有道理,將來定然是至理名言!你不服也不行!”
同樣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是沒有聽過“孫子兵法”的,秦政卻並不在意,依舊囂張至極的道。
“你——混賬!你放我起來,咱們公平打過,不然老子不服!死都不服!”
周坤一個粗人,說肯定是說不過秦政的,只能當下繼續屈辱的咆哮道。
“你當老子傻麼?你善武老子善,老子憑什麼用自己的短處硬夯你的長處?你怎麼不說轉過來跟老子吟詩作對?”
“是!跟兩個不通武藝的人打架,你還敢說公平?你腦子有屎麼?”
一面阻止着周坤掙扎,秦政跟嚴嵩一唱一和的道。他們可都不是講究臉面的人,眼下佔了風,哪裡有讓敵人翻身的道理?
“你們——好!好!既然你們這麼說了,老子也不欺負你們,跟你們一回!不過武老子是一對二,你們也得讓老子找外援!”
對面的兩個小子如此不要臉,自己眼下也已經沒了翻身的可能,周坤頓時氣急敗壞的道。他已經想過了,如果自己的這個提議他們都不應承的話,自己是拼着不要這張臉,也要讓自己的兩個護衛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兩個小子。
“好!一言爲定!到時候誰若是輸了,永遠不準再糾纏柔柔!”
同樣知道這已是周坤最後的底線,與秦政對視了一眼後,嚴嵩立刻果斷的道。說完便跟秦政一起矯捷一躍,抽回了褲腰帶退到了他們自認爲的安全之處。
“好!誰要是反悔,誰是烏龜王八蛋!全家死光!”
重新獲得了自由,周坤陰沉着臉站起了身來,然後冷冷的衝着一臉警惕的秦政跟嚴嵩道,到最後甚至還賭起了咒。而且此時此刻,他的眼除了濃濃的怒火以外,居然是還透露着一絲的狡黠。
他覺得自己贏定了。因爲秦政跟嚴嵩居然是愚蠢到答應了他尋找外援的條件,而且還沒有追加任何的限制。他完全可以去府裡找到一些德高望重的豪來參加這一場試,他不覺得秦政跟嚴嵩這兩個小屁孩在面對這樣的大豪時能夠有哪怕半分的勝算。
所以哪怕此刻氣的要死,他還是強行壓住了自己的怒火,以求他日對決之時能夠光明正大連本帶利的討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