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城的城主與趙剛不同,趙剛是個武夫,所以對於整個城鎮的政務和財務並不怎麼關心,但泰安城的城主,卻是將整個泰安城規劃的極爲完美。
他不僅是將泰安城的街區做了恨細緻的規劃,連各大勢力的分佈,也是做足了功夫。
好在商業方面,他在給通天商會劃下了一大塊商業區的同時,也將另一些大商行劃歸到了另外的一片區域,做起了人爲的分割。
這種做法雖然不能做到絕對的隔絕,但卻也是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糾紛。
在離開了通天商會之後,秦政便漫步着來到了城西那一片跟城東的通天商會相互鼎立商業區。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沒辦法混入通天商會的內部,他也只能從外部將之擊垮了。這樣做雖然沒那麼解恨,但卻也不失爲一種速成之策,至少,肯定是不需要漫長的時間積累的。
不過,或許是出門沒看黃曆,連續走了幾家商會,居然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僱傭他。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錯,他覺得以他智慧,在這樣落後的社會,應該是極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纔對,但現實是真的讓他有些心涼。
他突然之間有些理解前世世界那些鬱郁不得志的古人了。以前他總覺得那些人之所以不得志,只是因爲他們脾氣古怪,不合羣而已。而現在看來,自己實在是錯的相當離譜。
有些時候,其實並不是你沒有本事,也不是人家沒有眼光,只不過是你自己缺少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而已。
好現在,秦政言語之間都是無盡的自信,很多東西也是能夠做到完美的回答,但他真正精貴的東西,那些平庸之輩又如何能夠用一些簡單的問題測試的出來?
所以在那些人的眼裡,秦政也不過是滿足了他們的招聘要求而已。如果他們真的缺人,他們或許會錄用他,但現在他們並不急需用人,自然也只是留意了一下他便打發他走人了。
天色漸漸的晚了,忙了一天的秦政終於是被自己的肚子打敗了,無力的坐在了一座橋墩之下。
“瞎了你們的狗眼,老子這麼大一顆鑽石你們當泥巴!他嗎的!那個什麼藍家也是的,次都給了醫藥費,這次多少給點啊!不知道老子的錢全掉江裡了麼……”
肚子餓的呱呱叫,秦政忍不住低聲的吐槽道。然而罵人也是需要力氣的,所以罵着罵着,他反而是更加的飢餓了起來。
“唉!看來又要重操舊業了!”
咒罵了一會,又自怨自艾了一會,秦政便再次振作了起來,隨後便隨手攔住了一個看較富有的小姐。
“這位姑娘,在下李月白,原本是景陽城人士,但因爲種種原因,不得以纔來到了這泰安城,並且跟家人走失。不知姑娘能不能先借我十兩銀子,以作住宿之用,回頭在下一定加倍奉還!”
秦政一邊說着,還露出了一抹自以爲憂鬱的氣質,仿若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樣拙劣的演技要是在前世,肯定是一毛錢也騙不到的,但這世界的人實在是太單純了,見秦政穿得是錦衣長衫,手還有一把扇子,雖然樣子狼狽,但卻卻彬彬有禮,最主要的是長相英俊,還有着一種難言的孤獨氣質,那個帶着丫鬟的小姐只看了一眼頓時春心蕩漾了起來。
“李公子嚴重了,不過是區區十兩銀子而已,這裡是二十兩,你先拿着,不夠的話可以去柳府找我,我再給你一些。”
沒想到僅僅只是換了一身好看的衣服,這錢來得這般容易,秦政不禁有些好笑感嘆:“這世之人終究還是逃不過紅塵皮相的魅惑啊!看來以後騙人,還得好好的打扮一番纔好。”
這樣想着,秦政一邊道謝一邊要從那位柳小姐的手裡接過銀子。然而在此時,一聲嬌喝卻是從不遠之處傳了過來!
“好啊!你個騙子,居然是騙到泰安城來了!這一次我看你往哪裡跑?”
聽到這聲嬌喝,秦政的心頭頓時一跳,暗叫了一聲不好。
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秦政騙了那麼多人,這一次明顯是遭遇到苦主了。
情急之下,秦政也沒什麼可想的,一把搶過了柳小姐的銀子,然後便循着聲音的相反方向逃了過去。
然而,泰安城他根本不熟悉,原本向着利用小巷作掩護,逃出追兵的追捕,但卻不想竟然是跑進了一個死巷之。
“逃啊!你他嗎倒是逃啊!我……我尼瑪累死我了!給……給我抓住他!”
慘白着臉色乍然回身,秦政便只見得一個身着鵝黃長裙的少女正雙頰通紅的喘着粗氣,撐着自己的膝蓋向着身邊的四個護衛下了命令。
那四個護衛一個個生得人高馬大的,胳膊秦政的大腿還粗,秦政肯定是幹不過的,於是乎啪的一下跪了下來;“英雄!饒命啊英雄……我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家裡揭不開鍋了纔會行此下策,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
“哼!男兒膝下有黃金,似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小姐,要不某家幫你打斷了他的腿?”
秦政下跪,四個護衛當的領頭之人頓時一臉輕蔑的道。
他這話可不只是隨便說說的,所以秦政聞言,臉色便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不過還好,那個鵝黃裙子的小姐雖然恨他入骨,但心腸到底還不怎麼毒辣,當下便擺了擺手道。
“打斷了腿不好玩了!給我先帶回去再說吧!”
“哼!你該慶幸咱們家小姐仁慈,不然的話,你這種騙子,某每年能打死一百個!”
小姐發了話,那個護衛頭領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當下便讓其餘三人將秦政架着一路帶走了。
小偷、騙子跟強盜不同,強盜雖然讓人痛恨,但卻也同樣讓人畏懼,所以一些個入了法的強盜有時候下場並不怎麼悽慘,反倒是小偷以及騙子這種相對弱勢的犯罪羣體,無論在哪個時代,被抓住了基本都沒有什麼人權。
所以秦政被人帶走,雖然是屬於私刑,但旁人也最多是指指點點而已,並沒有什麼人跳出來阻攔。
不多時,秦政便被他們帶到了一處恢宏壯麗的府邸,其門口蹲坐着兩隻栩栩如生的貔貅石像,而且門楣之還書有“天下第一酒”五個金漆大字。望見這樣五個大字,秦政鬱悶到了極點,雖然說其門第之沒有註明姓氏,但他卻已經是猜到了這家人的來歷。
在整個太白國,膽敢用“天下第一酒”這五個字作爲府邸門楣的,估計也只有泰安嚴家了!
因爲他們家不僅是太白國御用酒水的指定生產家,其主打的名酒“夜月杯酒”更是遠銷整個通天河流域以及大江流域,稱得是聞名整個東大陸的富貴商賈。
面對這樣在酒水方面能夠跟通天商會叫板的家族,秦政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祈求着嚴家小姐能夠揍他一頓,消過氣然後將他放了。
“詩茵!你又跑去哪裡瘋了?咦!這位公子是?”
進了嚴家沒多久,他們便碰了一個長着一撮小鬍子的年男人,他先是不滿了橫了嚴家小姐一眼,然後有些詫異的望着秦政道。
“他哪裡是什麼‘公子’?是一個騙子而已!您還記得我次跟您說的,我在景陽城被騙的事麼?那個騙我的人是他!”
前嬌憨的挽起了年人的胳膊,嚴詩茵對着他指着秦政一臉憤恨的道。
“哦?那還真是爲父看走眼了!嘖嘖!這小子光是這一身打扮明顯下足了功夫,你一次被騙倒也不冤!”
聽說秦政居然是個騙子,年人眼頓時閃過了一絲異色,隨後一邊打量着他一邊輕輕的笑道。
“哼!你次還說人家蠢笨,這麼大了還能被人騙!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嚴詩茵嘟着紅脣衝着年人撒嬌着道,顯然還在因爲次的事情耿耿於懷。
“呵呵呵!好好好!是爲父錯怪你了!不過,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是打斷了腿扔出去還是要扭送官府?”
輕輕一笑,年男人一臉溺愛的道。
“扭送官府他可真的沒命了。我查過了,這傢伙是個黑戶,在景陽城連戶頭都沒有。小弟不是還缺個書童麼?這傢伙也是讀過幾年書的,讓他跟在小弟身邊做工還債吧!”
沉吟了一下,嚴詩茵抿了抿紅脣道。
能夠被秦政騙的人,特別是女人,基本都是極爲善良的那種,不然的話,也不會同情心氾濫的秦政的當了。所以嚴詩茵並不希望秦政被扭送官府,畢竟那樣一來,沒人贖他的話,他可要蹲一輩子的大牢了。
“呵呵呵!還是我們家詩茵善良!這也算是這小子的造化了。小子,我閨女的話你也聽到了,我聽聞你一共騙走了我閨女三十六兩銀子,算利息,現在我給你摺合成五十兩算。你給我小兒當書童,每月裡能夠獲得一兩銀子的工錢,扣去伙食與住宿,那是五百一個月。也是說,你一共要在我嚴家幹滿一百個月份才能還清你的債務。對此,你可有什麼異議?”
輕輕一笑,再次溺愛的看了嚴詩茵一眼,嚴老爺對着秦政道。
他這帳明顯是瞎算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秦政雖然心裡不爽,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畢竟,人家沒有直接打死他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多謝大小姐寬宏大量,多謝老爺收容!秦夜野以後一定好好做人,決不辜負小姐跟老爺的栽培之恩!”
“秦夜野?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怪?算了,不管這麼多了。你既然入了我嚴家的門,以後改姓嚴好了。嚴兵,帶着嚴夜野下去畫押簽字吧!”
聽了秦政的名字,嚴老爺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目光一閃,一臉笑意的道。說完便讓先前帶着他進來的護衛首領領着他去後院畫押簽字去了。
原本想要靠着自己的名字佔點便宜,沒想到卻被嚴老爺將了一軍,秦政是真的輸的無話可說了,當下只得垂頭喪氣的跟着嚴兵離開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