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制,爲了孩子,得剋制呀。
最後關頭,他輕輕推開她,聲音低啞而壓抑:“你看,我做到了。”
方可晴閉上眼睛,把額頭抵住他的下巴,輕笑:“謝謝你。”
“傻瓜,我是孩子他爸。”
霍連城將她扶着睡下,自己走進了浴室,蓮蓬頭灑下的水溼瀝瀝地響着。
方可晴默默地聽着裡面水聲,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肚皮,心裡暖洋洋的一片。
爲了孩子,他還真的忍下來了。
親愛的寶貝,快快在肚子裡健康地長大吧,爸爸媽媽等着你的降臨,你是老天爺賜給爸爸媽媽最好最好的禮物……
西院。
季曼坐在臥房的陽臺裡,曬着太陽,細細地喝着咖啡,正在沉思。
想到自己的身世之謎,她目光越發狠辣。
如果她不是南宮老爺的外孫女,那麼誰纔是?那個人現在還在世嗎?她究竟在哪裡?
倘若她還在世,對自己就是一個莫大的威脅。
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威脅到她現在的地位,將她從現在的位置拉下去。
霍地立了起來,季曼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李偵探,我有件事要託你幫忙,我們現在就見個面。”
出門前,碰上金烈。
“怎麼樣,那老不死的你哄服了沒有?”
金烈顯得有幾分煩躁,二話沒說步進臥房,把領帶扯下,重重地扔到地上。
“還不行,你得多給我幾天時間。”
季曼看着他煩躁不已的背影,冷哼一聲:“你沒有本事就讓我來動手。”
金烈叫住她:“你想怎麼樣?”
“我自有辦法逼他交出來。”季曼眼裡露出狡黠可怕的笑意。
“你爲什麼那樣逼不及待要殺他?”金烈棕眸裡透出幾分疑惑。
季曼不屑地一笑:“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想法,我季曼想要他死,他便得死。”
她囂張地說完,轉身而去。
金烈盯住她的背影,嘴角揚起嘲諷的笑意。
這個女人,看來還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答案到底是什麼?他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了呢。
不能操之過急,對付這種城府極深的可怕女人,他得一步一步來。
他要想個兩全的法子,既能得到那個老不死手上的股份,又能順利將她擊垮,置於死地。
那麼,最後的“戰利品”,自然就屬於他的了……
郊處一處偏僻的地方,一間老舊的咖啡店前,停下了一輛黑色轎車低調地停在路邊。
裡面走出來一個衣冠華麗的高貴女人,渾身都是名牌貨,看起來氣勢不凡,漂亮的臉蛋上戴了一幅大大的墨鏡,將她整張臉遮去了一半,依稀可以看得出她標緻的五官。
“陸治,你在車裡等我吧。”季曼扶了扶墨鏡,看了一眼行人稀少的街道,確定沒有人跟蹤來這邊,才冷聲吩咐道。
“小姐,陸治怕……”
“怕什麼?在門口等着我就行,不會出什麼事的,我約了人在這裡談些私事。”
“好的,小姐。”
季曼支開陸治,見的是東帝城裡有名的私家偵探。
“李偵探,這事情就拜託你了,儘快幫我查出來,這事情要是辦得好,我重重有賞,這個,是給你的首付。”
她把剛剛寫好的支票,遞到了這位李偵探的面前,裡面是的數目十分可觀。
李偵探看了看支票的數目,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他不動聲色地把支票收好,臉上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季小姐請放心,這事情李某一定會盡快幫您查到您想知道的。”
“那樣最好,只不過,事情務必百分之分保密,如果泄露出去,你明白的。”她目光透出兇猛的意味。
“季小姐請放心,這是我們這行基本的職業操守。”
季曼從咖啡店走出,上了那輛等候着她的黑色轎車。
車子緩緩駛離這條冷清僻靜的街道。
過去半個小時,一個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鴨舌帽,走路低着頭的中年男子從裡面走出來。
“跟上他,找機會把他捉住。”
……
夜色降臨,一個荒山野嶺裡。
中年男子被人從麻袋裡倒了出來,手手腳腳都被綁住,嘴巴里還塞住東西。
一輛豪華轎車緊跟着駛到這裡來,車上下來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氣場陰鷙可怕。
是金烈,霍老爺子的乾兒子金烈。
“鬆開他。”金烈冷眼盯住地上的男人,眼神險辣。
“認得我是誰?”他聲音裡帶着寒意。
李偵探不由自主地挪動身子,後退了幾下,背後碰撞到了一個黑衣人的膝蓋。
“金,金先生,不知道您那麼勞師動勞,把我請來這裡,到底有何貴幹呢?”
“哈哈,不愧是東帝城裡最值錢的私家偵探,見識不少。”
“金先生大名鼎鼎,試問這東帝城內有誰不認識您呢,李某實在是久仰久仰了。”
金烈陰沉地勾起嘴角:“別拍馬屁了,從實招來吧,剛剛季曼找你,委託了你查些什麼?”他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金先生饒命,季小姐只是約小的聚聚舊,並沒有……”
“嗷……金先生饒命,饒命啊……”
刀口刺進皮肉裡,鮮血從脖子上流下來。
金烈伸手,從他的衣袋裡將那張季曼簽名的支票:“這個數目,可以買下一條人命了吧?到底查什麼,現在全盤托出,我可以饒你一條狗命,要不然……”
季曼竟然要調查自己的親生父母。
有趣,實在是有趣。
看來這個遊戲,真的越來越好玩了……
一輛豪華轎車裡,王仙仙終於等來了季曼。
上次她們見面的地方估計被霍連城的人跟蹤到了,這一次,季曼安排在車裡見上一面。
現在這種局勢,如果不是王仙仙再也坐不住了,她也不會冒這個險來見她。
王仙仙見了季曼,臉上有幾絲惱色:“你爲什麼到現在才願意見我?”
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她一個人快要扛不下去了。
“啪”地一聲,響亮亮的耳光又落在了她的臉上。
王仙仙又是屈辱又是生氣,幾乎要從車裡站立而起:“季曼,你還真以爲我是你想打便打的人了?”
“要不然呢?你以爲你是誰?明太太?還是明氏集團的主人?你現在連手上最有力的籌碼都拱手相讓給方可晴了,沒有明夫人,你就是個喪家之犬。”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本來以爲這個王仙仙能助自己的一臂之力,沒想到她就只有礙事的份兒,現在明夫人已經在東院住下養病,精神兒越發好起來,最佳的時機已經過去,方可晴不知道對她說了些什麼,恐怕她是不會再信任王仙仙了。
她已經是一顆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喪家之犬?季曼,你竟然這樣侮辱我?你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嗎?你把我害成這樣,現在卻想要一腳把我踹開?”
王仙仙氣憤非常,胸膛一起一伏,美目似乎要噴出火來。
“那又如何?你這個沒有用的東西。”本來她要煩惱的事就多了,還要被這個蠢女人糾纏住。
王仙仙盛怒,忍無可忍,揚起手,想要還她一個耳光。
誰料被季曼一手抓住。
“啊……”她痛呼。
“王仙仙,別說我落井下石,現在,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我不能那麼做。”王仙仙聽了季曼給自己的主意之後,覺得不可能行得通。
她自己一個人孤軍作戰,實在是沒有辦法打開現在這個局面,所以才一直在找季曼這個“同盟”給自己點主意,沒料到,季曼竟然給她出這樣的餿主意。
季曼冷哼:“你對他們說過的謊言還少嗎?難道還在意這一個?”
“這種事根本就瞞不過去。”不是介意說謊,她是怕會被揭穿。
季曼不以爲然:“所以說,你還嫩着呢,誰讓你一直裝?等你把那明夫人手上的東西要過來,你還在意她知道你說謊的事嗎?”
王仙仙猶豫不決:“如果我那樣做,阿浩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我了。”
季曼聽了,彷彿是聽見了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你是真的天真,還是假天真?王仙仙,你覺得明浩還會原諒你嗎?現在,他知道了你想謀害他的明氏集團,甚至已經知道她母親的身體也是你毒垮的,他會原諒你?我季曼大可以叫你一聲姑姐奶奶,別傻了,別說他不愛你,哪怕他愛着你,你做出這樣的事,他也絕對不會再原諒你,女人,還是要愛自己多一些,天下間的好男人多得是,你又何必綁死在他這一棵心根本就不在你這裡的‘樹’上?要知道,他喜歡的是方可晴,爲了那個女人,他甘願成爲階下囚。”
王仙仙被季曼的話刺激到神經。
妒忌和醋意如翻騰的波濤,在胸膛間洶涌之澎湃着。
沒錯,明浩如果不是因爲方可晴而跑去質問金烈和季曼,就不會搞成今時今日這個地步。
所以他現在被關進去也是活該,他不該爲了那個狐狸精而做出那種事的,而且還是在和她的新婚之夜裡。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還有,是方可晴那個賤人害的。
她要明浩後悔,他爲了方可晴而這樣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