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一切像電影片段般從腦中飛速掠過，再看着眼前這個似曾相識的笑容，許佳凝紅了眼。
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怎麼了？”好不容易終於擠出一絲笑的穆煜澤看到她哭，一下慌了神。
許佳凝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把頭轉向另一邊的人：“凌風，你可不可以幫我檢查下浴室裡裡還有沒有熱水？我一會想要洗澡。”
樑凌風自然是點頭，看了她兩眼，轉身走了，還周到地順便帶上了房門。
諾大的臥室就獨剩兩個人了，安靜的空氣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許久過後，才聽到男人的聲音響起。
“爲什麼要騙我？”
“原來你都知道了。”其實他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再加上他一系列反常的行動，能力超強如他，她就已經猜到他是知道當年的事了。
又是一陣沉默，兩人都陷入了對以往的追憶中。
“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不告訴選擇我事情真相？爲什麼要騙我說你喜歡的是凌風？”穆煜澤厲聲質問。
“我……”眼紅的許佳凝終於再也忍受不了，一下撲進了他懷中，抱着他哭了起來。
許佳凝一直哭，一直哭，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來，直到哭到最後睡着了。
一直僵硬着身子的人輕輕送自己懷裡放下了她，替她蓋上被子，最後看着睡熟過去的人，背後燈光映照過來，背光而坐的他臉上佈下一層陰影，目光漆黑如墨，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佳凝睡得很淺，過了一會就醒了過來，樑凌風送來了小米粥，但她還是沒吃多少就開始反胃嘔吐了，不得已，已經休息了的齊睿又被召了過來。
“她發燒了，40。5度。你們兩個大男人，到底是怎麼看人的？”
說得穆煜澤和樑凌風兩人啞口無言。
緊接着，又是不間斷的打點滴。
許佳凝半睡不醒，昏昏沉沉的，體溫遲遲降不下去，狀態很不好。
舒靜曼是第二天早上接到穆煜澤的電話的，當時她正在上班的途中。
“煜。”她道，那邊“嗯”了一聲就沒聲了。
“我在去公司的路上。”舒靜曼繼續說道。
對面沒有聲音，舒靜曼道：“許小姐她好點了嗎？”
“煜，我想喝水。”
沒有等到穆煜澤的回答聲，倒是聽到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
這頭握着手機的舒靜曼一愣。
“注意安全。”低沉的男聲隨之響起，然後是電話急促掛斷的聲響，之間還能聽到皮鞋摩擦地板快速走着的聲音。
“哦，好。”舒靜曼後知後覺，腦中盤旋着那道柔柔叫着“煜”的聲線。
穆煜澤沒有到公司。
舒靜曼看着對面緊鎖着的辦公室門，告訴自己許小姐應該狀態很不好吧，他走不開。
下班的時候正巧遇見齊銳，舒靜曼微笑打着招呼。
“齊助理。”
齊銳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轉身進了電梯。
舒靜曼整理了下揹包肩帶，正要走到另一方等員工電梯，擡頭卻發現前面的總裁專梯門還開着，齊銳摁住了電梯鍵看向她。
舒靜曼趕忙走了進去。
“謝謝。”
“不用。”
舒靜曼看向他，正巧對方也向他看來。
和齊銳共事了這麼久，但是幾乎是零交流。
舒靜曼突然覺得尷尬，想着找點什麼說。
“你知不知道許佳凝小姐？”
這是她心中所想，但問出口就後悔了。這樣變相的打聽，冷冰冰的齊銳會回答她纔怪。
哪知齊銳卻是悠悠接了話，“你是想問穆總和她吧。”
“嗯……”舒靜曼不好意思地拖長了聲音，她確實是很想知道。除了齊銳，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告知她的人了。
“他們以前是戀人。”齊銳道。
舒靜曼點了點頭，“哦。”右手不自覺抓緊了揹包肩帶，沉默着低下了頭。難怪，他們果然是戀人。
“他們認識很久了嗎？”
齊銳點頭，偏頭髮現她低着頭應該沒有看見，於是難得耐心補充道：“十幾年。”
舒靜曼徹底沉默，原來他和許小姐不僅早就認識，而且還認識十多年，青梅竹馬的戀人。這麼說來，許小姐叫他“煜”的時間也比她長了，說不定，這個稱呼就是許小姐發明的。她還一直以爲這是她的專屬呢。
心裡澀澀的，從心臟的地方一點一點蔓延開。
電梯瞬間到達樓底，舒靜曼沉默着出了電梯，心情低落。
“舒秘書？”身後，齊銳叫道。
“我沒事。”舒靜曼回答道，沒有回頭，快步向公司旋轉門出口離去。
回到公寓，偌大的房間同樣靜悄悄的。
他沒有回來。
舒靜曼晃神，拖了拖腳步，這才走到鞋架處換鞋。
第二天。
上班途中，因爲堵車，而且看着前面排起的一大條長龍，短時間內根本就疏散不開，舒靜曼只好在離公司還有一個路口處下了車，想着反正也不遠，直接步行過去。
從揹包裡取出在超市裡買的麪包和牛奶，邊走邊吃。
也真是冤家路窄，舒靜曼正吃着東西，晃眼就看見前方出現的林嬌倩。後者明顯也看見了舒靜曼，本來要過馬路的她調轉了方向，趾高氣揚地向舒靜曼的方向走來。
先不說她是不是他的妹妹，林嬌倩對她充滿敵意的，而這敵意，舒靜曼是真的莫名。
“怎麼不見我哥啊？”林嬌倩已經幾個大步身姿搖曳地走到了舒靜曼身前。
舒靜曼沒理她，從她身邊直接走開。
“我哥可是有眼光的人，我保證他不會再找你了。”
林嬌倩笑意盈盈地說道，語氣歡快。
舒靜曼本想置之不理，偏生被林嬌倩這句話說得動了氣。她這樣三番五次的對着自己莫名開火，是人都會煩。
舒靜曼轉過頭，目光盯向一臉得意的林嬌倩，冷聲道：“林小姐，我想我們並沒有什麼過節。”
林嬌倩被舒靜曼這樣的態度嚇得一愣，似是沒想到柔柔弱弱的舒靜曼會使出這般強硬的一面，過了一會纔不自然地回答道：“反正我哥愛的是佳凝姐。”本身卻是低了頭，沒敢接觸舒靜曼冷厲的目光。
舒靜曼看了她一眼，轉身朝公司方向走去。
林嬌倩每次見她都是滿懷敵意，但她們無冤無仇，其實她也沒想對林嬌倩怎麼樣，倒是林嬌倩的話突然提醒了她。原來她和那位許小姐是朋友，這樣一想似乎也能解釋得通她對自己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