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靜曼睡得並不安穩,一個接着一個的夢境在侵襲着她。
“靜曼,你是個好孩子,不要讓媽媽失望。”
“靜曼,我們是平凡人家,媽媽希望你平平凡凡的安好一輩子,他不適合你,和他分開吧。”溫婉漂亮的女人看着她,微笑着對她說道。
“靜曼,你和他在一起了,我們就不是朋友了。”一個圓臉的姑娘咕嚕嚕地轉着她又黑又圓的眼珠,短髮在空氣中活潑跳動,她偏過頭對她說道,然後說完就走。
舒靜曼張開嘴剛要解釋,畫面一轉,另一個嬌俏的女孩子出現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對着她大叫出聲:“天啊,靜曼,你居然和穆煜澤在一起!你瘋了吧!”
也是來不及回答,清秀好看的男生就闖入了畫面,她認出了他,是她大學時關係很好的張嘉年學長,他對着她微笑着,慢慢向她走來,快到跟前微笑卻沒有了,轉而憤怒地對着她大吼:
“靜曼,穆煜澤那樣的人,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他不會真的喜歡你的,他在消遣你啊,靜曼!”
“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不會有結果的!”
再然後是坐在一家咖啡館裡一臉威嚴的中年男子。
“舒小姐,你要多少錢,開個價。”
“舒小姐,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不會娶你的。我勸你不要再抱什麼念頭,像你這樣的女生,我見得多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因爲喜歡他才和他在一起的啊,我不要什麼錢,我也沒想過什麼高攀,我不會和他分開的。
所有的這些,她都想大聲回答他們,然後畫面轉換太快,只能看見他們或難過或失望或生氣的背影,她怎麼也出不了聲。
到了最後,她很難過,一個人走在公寓樓下,慢慢地往前走去,走道里光線不太好,她加快了腳步,大步爬着樓梯,高大英俊的男人突然出現,堵住了前面的樓道,一上來就對她用強,抓住她肩膀大力吻她,直到她透不過氣了,他才放開她。
她還沒說話,他就冷冷地開口了:“……他可不比我有權勢……攀上他還不如來找我……”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可是,之前,你明明說……說喜歡、喜歡的……”
“呵,誰會當真?”
誰會當真?誰會當真啊!她陡然想到之前張嘉年對自己說過的話,他只是玩玩她而已,不會當真的。
可是她至始至終都是當真的啊。
她流下淚來。
畫面一轉,她又看見深邃的眸子朝着自己,只是裡面寫滿了諷刺嘲弄:“舒靜曼,我該說你什麼好呢?一個張遠明,一個張嘉年,想要腳踏兩隻船?還嫌不夠,試圖來染指我,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什麼腳踏兩隻船?她沒有!她怎麼可能?
可是他不聽自己解釋,留下嘲弄的話,冷漠地轉身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畫面有些混亂。
她看着一張報紙,上面是一對男女親密摟住的照片,男人是背對着的,可是她一眼就認出了是他,而那個女人,漂亮得不可方物,是個男人都會愛上。
“hi,我是許佳凝,我和煜是青梅竹馬呢。”報紙上漂亮的女人突然對她招了招手,笑着說道。
“我們認識好多年了呢。”
“舒小姐,我知道你是他秘書。你知道嗎?煜小的時候啊……”
那位許小姐對她講了好些她和煜小時候的趣事,可是她不開心,因爲那裡面沒有她。
後來,那位許小姐就真的闖入了他們生活,她生病住院了,出車禍了,差點摔倒了,他都陪着她。那天剛從酒店吃完飯出來,一頭紅髮的樑凌風突然焦急地攔住了他們,讓他去看許小姐,他不肯,樑凌風又說是要告訴他當年的什麼事,他就走了。
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然後又一個人坐在偌大冷清的公寓裡,連個電話都害怕打。好長一頓時間,她都是一個人。他們在一起時彼此話本來就少,許小姐出現後,他們難得在一起話就更少了,他甚至沒怎麼對她說話。而且那天,他沒有問清事情緣由,因爲許小姐竟然大聲兇她,雖然事情並不是那樣的,但他那麼兇,顯然已經不需要她的解釋了。
再後來,她開始覺得她應該退出了。
太過美好的東西,就像罌粟花一樣,美麗而又致命,可是卻那麼讓人沉溺,一旦深入其中,就放不開了。
她不想要沉溺,所以她對他說了分手,他以爲他會立馬同意的,可是他很兇的拒絕了她,說不會同意她分手,他不同意證明還是在意她的不是嗎?她心裡其實是高興的,可是他轉眼卻又對她說道:“遊戲是我開始的,我沒說完就不算。”他們明明是在談戀愛啊,怎麼會是遊戲呢?而且他還是和許小姐在一起啊。
她真是個傻瓜,電影到散場的時候就該說再見了啊,再捨不得放手,那也應該放手了。
可是明明分手了,他終於可以好好的和許小姐在一起了,爲什麼他還要來糾纏着她?總是給她莫名其妙的錯覺。
……
“別動”
“乖,把左腳輕輕擡起來。”
“很好,現在換右腳。”
……
前一秒鐘,他真的很討厭,把她騙到他房間,害得她沒有鑰匙回不來房間,前他還把自己氣得大哭,這一秒鐘,天啊,他竟然拿着拖鞋,一步一步朝着走來,到了她面前時,彎下了腰,聲音突然變得好溫柔,竟然還要親手給她穿鞋。
有誰可以告訴她這不是錯覺?
如果這是夢,她不想醒來了,因爲一醒來他又會和許小姐在一起,一面還會跑來對她說些莫名其妙又非常氣人的話,態度粗暴地想要她。但是他們已經分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