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出院？”舒靜曼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是昨天才說她不能出院的嗎？
“是的，舒小姐，你可以出院了。穆先生親自吩咐的。”護士小姐耐心地解釋道，正巧這時門外一人走進，“穆先生，你來了。”
穆煜澤微點了下頭，手裡還拿着辦理出院手續的單子，徑直向舒靜曼從來，像是沒看見她狐疑的表情，“起**，一起回去。”
舒靜曼這才發現，她住院用的東西包括衣服洗漱用品早就有人打包放在了一旁，就等她醒來了。
因爲穆煜澤的入住，病房裡辦公桌沙發椅書架一應俱全，靠牆的一邊還臨時安置了一面衣櫥。此外，在她**旁還放置了另一張**，除了第一晚上兩人睡一起，穆煜澤就是睡的這張**。舒靜曼暗自猜測是兩人睡一起太擁擠了，他整夜側着身子，睡不好。**單**套枕頭因爲她和翟景軒呆一起的時候抱怨白色看起來太醫院了，不如藍色好看，後者立馬當着她的面給穆煜澤反應了，當天隨即就有人全部換成了藍色，連帶着白花花的牆壁，也被人掛了些藍色牆紙在上面。
這哪是一間病房，更像是居住的客廳臥室的混合版。
舒靜曼傷口已經結痂，無袖連衣裙一穿，再套一個寬鬆的小外套，完全看不出來受傷。
舒靜曼笨拙地整理着衣襟，卻突然發現剛剛背過身的人正看着她，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回過頭的，“你怎麼轉過頭來了？”
回答她的是他的不答反問，“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舒靜曼低下頭不再看他，“不用。我自己可以。”臉頰卻有些泛紅。前幾****手不方便的時候，任憑她怎麼求他找護士幫忙，他都不理，硬是要幫她親自換穿衣服，理由是護士也很忙，面前就有免費的人力服務，爲什麼要去浪費資源？
她說不過他，妥協了，結果就是，他給她脫衣服的過程訓練有素，堪稱專業，速度比平時她自己脫的速度都快，不好的是該脫的不該脫的都被他一併脫下了，她連反駁的時間都沒有。這就算了，爲什麼他穿衣服的速度堪比龜速，半天沒有動靜，手還不規矩的對她耍**。對，就是耍**！舒靜曼當時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詞就是耍**。好不容易穿好了，他還訓斥她不要亂動，她說他速度慢，下次不要他幫忙了，他還振振有詞地說是因爲她反應慢，該伸手彎腳的時候沒有動作。
真是，什麼理都被他佔了。雖然不是第一次領會他的嘴上功夫，舒靜曼還是被他堵得說不出話，心裡置氣，所以她後來堅決反對他給換衣服，好在自己右手靈活性好，自己折騰着也能做好。
穆煜澤手裡提着大包小包，舒靜曼要幫忙，反被他冷眼一噔，不敢伸手了。
好在剛打開房門，齊睿的笑臉就出現了。
“聽說要出院，我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說完，還對着舒靜曼眨了眨眼。
“能。”舒靜曼還沒說話，穆煜澤就站在了舒靜曼前面，冷冷地迴應了他，“提東西。”說完，就把右手的東西全卸在地上了。
齊睿傻眼，他只是禮貌性的說說而已，從出現到現在手都插在大白褂口袋裡的，哪會想到真有讓他做的事？
穆煜澤多出來的人自然是牽住了舒靜曼。
除了醫院大門，穆煜澤的車就停在前方。
“東西放好了，我走了。”齊睿誇張地拍了拍手，一把關上後備箱。做完這個動作又轉到了還沒上車的穆煜澤舒靜曼兩人前方，鳳眼眯起，漂亮似女人的臉，笑得……嗯，好嫵媚。要不是他身上穿着白大褂，真不敢相信他是醫生。
舒靜曼這樣想着，對他禮貌一笑，穆煜澤卻沒有理會。
齊睿轉身要走，像想起什麼似的，又回過頭看向舒靜曼，“哦，祝你早日康復。”
舒靜曼一愣，“謝謝。”
穆煜澤催着她上車，車子啓動時，齊睿走遠了的聲音還在飄來：“歡迎下次光臨。”
這……
醫院不適合說這樣的話吧。
舒靜曼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來。
“安全帶。”旁邊穆煜澤提醒道，嘴角微勾。
別看齊睿對誰都能和顏悅色，但要他真正認可一個人，卻是比登天還難。
車子在路上平穩行駛着，速度被壓得極慢。舒靜曼坐着坐着，就打瞌睡了，等再擡頭時，才發現外面不對。路邊怎麼都是樹，一排一排的？回自己公寓的路上綠化做得沒這麼好啊。
偏過頭看旁邊的人，穆煜澤裝沒看見，舒靜曼只好開口：“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沒有。”
舒靜曼又偏頭看了看外面，前方的車子明顯較少，這絕不是市內主路。
“我們去哪？”
穆煜澤見她滿臉疑問，頭偏過去偏過來的，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鳳凰山。”
鳳凰山？
這麼耳熟，傳言有頂級富豪把那座山大手筆買了下來，還在在半山建了一棟別墅，平時一律不準外人進去打擾。
舒靜曼第一次聽說時，是米初雪告訴她的，還特意指着圖片，“我要是認識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用工作了，該多好啊。”
舒靜曼本想提醒她不要白日做夢，低頭一看圖片上隱隱熟悉的風景，發現不對，仔細與腦中記憶對比，這個地方，她好像是去過的。
“我……可不可以不去？”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裡，人好多，她很緊張，陌生的環境，也有害怕。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穆煜澤解釋道：“別墅有人，方便照顧你。”
這樣一句話，舒靜曼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暖意，“嗯。”只要有他在，什麼地方都是好的。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舒靜曼一驚，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車子進入山裡，一路向前，兩旁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公路完全遮掩在了其中，路上再沒有多餘的車輛，舒靜曼開了窗，拂面而來的是林間的微風，帶着清涼和綠意，讓人有種從繁華喧鬧世界去到世外桃源的感覺。舒靜曼不由把手伸出窗外，搖晃着。
駕駛座上的人注意到她這個動作，本來是要開口讓她把手收回，不然，樹枝會刮傷皮膚，但掃到她閉着眼微笑着感受的樣子時，覺得還是由她吧。
“你爲什麼要買下這個地方啊？”舒靜曼閉着眼，想到聽到的傳言，問出聲。
穆煜澤的聲音卻沒有立刻響起，好一會，才淡淡道：“想買就買了。”
舒靜曼一下睜開眼，把伸出窗外的手收回，望向他。
穆煜澤目視前方，專心開車，舒靜曼欲言又止，沉默。她知道，隱藏刻意漫不經心中的，一定是他不願意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