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站在瀑布上方喘氣,終於是找到了一些食物,憑藉着手中剩下的大概五人還能堅持個一天,他心中的石頭一落地,瞬間擔憂起達爾文,此時此刻的達爾文不知道身處何方,一想到暗巫師的手段,蕭然有股不寒而慄的感覺,那種一出手驚天動地,橫掃二階強者隊伍的傢伙,蕭然甚至懷疑他不僅僅是二階強者這麼簡單,這種想法直到見到通天塔後,越發強烈。
他已經思考好了接下來的去處,這裡通往峰頂還有一大段距離,按照溫奶良的說法,如果暗巫師真的在上方的,只需要守住這個大瀑布的唯一入口,再者一番部署後,就是無法殺上去,也可以困殺他,無法擊殺他,至少能擊敗他,直到救出達爾文。
他在瀑布上方走着,視察了附近地勢,發現了幾處適合佈置陷阱的區域,其中就以瀑布兩旁最爲合適,突然他的匕首輕顫,頓時蕭然心中一跳,溫奶良更是飛躍而來,他的眼睛一片金色,望着飛瀑頂射出兩道金色光芒。
“這地方有古怪。”他凝重說道,蕭然想到的卻是寶藏圖裡有過相似的畫面。
“你們兩個沒事吧?”雨露走來,望着兩個面色蒼白的人。
“嗯,肚子很空。”
因爲已經是階位高手,二人可以自我療傷,對於一些小傷,自然不那麼在意。蕭然呆呆地看着下方的瀑布水面,當飛瀑傾瀉下來,激流拍打着潭面,白浪滔天。漸漸地,流水安靜下來,又變得碧澄澄的。
霧沫飛濺空中,當夕陽的餘暉照射在特定位置上的時候,他能夠看見絢麗的彩虹,在潭水和飛瀑之間套上一道亮麗的光環,這裡暗藏殺機,只是溫奶良等人似乎毫無察覺。
“這是什麼回事?”蕭然微微蹙眉,凝望這一切,他頻頻去查看繪製的地圖,希望能有所眉目。
良久以後, 雨露靠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下方捉魚的溫奶良等人。張紅紅能力很強,一片刻功夫就滿載而歸,瀑布的魚類種目繁多,多數是大魚,不過蕭然熟悉的那些油鯇、草鯇、白鯇、草魚等統統不見,反而有一種奇怪的大魚盤踞水中,衆人最終聚在一起,他們不敢亂食,巫山不同於其他地區,就連水中的魚類也是通體黑色,氣味發臭,令人吃驚。
女子秀眉輕楊,她已經徒手砍伐了幾棵樹木,此時靜坐在一旁,瞧見衆人皆在發愣,開口道;“吃還是不吃?”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吃?要怎麼樣吃?通體烏黑的魚類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它們存活在巫山這裡有可能已經見證了歷史的更替,一代延續到下一代,如有劇毒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蕭然搖頭,溫奶良不敢說,倒是張紅紅一臉的哭像,她光顧着捉魚,完全忘記了這事,這些黑不溜秋的東西實在是難以下嚥,起初她還以爲是泥鰍,到了現在,搞的自已是一身的魚腥味,她連死了的心都有了,衆人不由把目光聚在身爲商人與藥師的雨露身上,
雨露走近後細細端詳,足足有着一刻鐘後才站起身來,她拿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劈開魚腹,滋的一聲,滿是黑色的液體噴發而出,濺了她一身,但雨露並沒有皺眉,而是徐徐道來,她的聲音清脆,很中肯道;“這種魚類名爲蝰魚,蝰魚爲蝰魚科蝰魚屬的魚類。共6種,見於各主要大洋的熱帶海區。均爲深海種類,沿體側有發光器,所發之光有時用於誘集攝食其他魚類。”
溫奶良也點頭讚道;“所以這裡的魚類僅有這麼幾種,都是蝰魚吧,但是蝰魚有毒沒?”
雨露親手捉住一條,她細語道;“這種魚類也被稱爲黑魔鬼,外型是令人不愉快的黑色,尾柄突出如棒狀而有白色線條,真可說是奇形怪狀。游泳的方式是用長長的尾鰭波浪狀擺動而前進後退,有時會橫臥而睡。眼睛已退化,幾乎看不見東西,只能感覺到明暗,它們喜歡黑暗的環境,適合在水草密植的水中,內臟有微毒,但可以食用的。”
“嗯,這樣就好,不然今日只能啃乾糧爲食了。”女子說完就架起裹火堆,衆人一陣陣手忙腳亂後,吃上了烤魚,總算沒被餓死。
一輪皓月已經掛上了夜空,巫山下方除卻較爲空曠的草地上皆是漆黑一片,裹火旁邊木材燒得劈啪作響,五人聚在一起,溫奶良津津有味道;“最近老是吃乾糧,嘴巴都淡了,不知道上方的暗巫師今晚吃什麼,荒山野嶺的,還受傷了。”
雨露柔美的聲音傳來,她擔憂道;“不知道達爾文此刻如何了。”
蕭然聞言看了看女子跟溫奶良,溫奶良一擺手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夜晚的時候最好別去惹暗巫師,傳說在黑夜的月圓之日,這些暗巫師的能力將會提高到數倍,同級的皆不是對手,甚至難以靠近對方。”
“什麼?”女子略帶驚訝。
“嗯,殤大所提到的也有這樣一條,我起初以爲是謠傳,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非去不可。”蕭然心意已決,他面色嚴峻地掃過衆人,達爾文雖然是魔劍士,但在正因爲有暗巫師的那種傳說,他不得不冒險一番,一旦他今夜逃走了,達爾文必死無疑。
突然天空火光大作,一片片璀璨光亮的神芒出現,它如一道橫溝截斷了半邊天,火光照耀在大地上,升起一陣青煙,蕭然清楚非凡地看見漫天的灰塵由上而下傾瀉而來。
“這是?”女子面露驚愕,不過是短短一瞬間,那些灰塵灑落在密林、瀑布中,以及冰冷的水池中,並沒有多長的等待,這些密林、瀑布、還有水池隨即冒起黑煙而後燃起熊熊大火。
火勢滔天,如蟒蛇般迅速點燃附近的山頭,衆人近距離感受到火焰的溫度,那漆黑的黑夜如破曉般明亮,刺人眼目。幸好衆人離得很遠,就被熱浪席捲,並沒有受傷。
“流火?”女子大叫着。
溫奶良與蕭然對視一眼,他們只聽說過魔獸的七月流火,不知這流火爲何遇物極燃,火勢最終被水流澆滅,但卻在高空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物體。
“看,這是九處洞窟的神秘石盤?”張紅紅尖叫着,一臉臉上帶着欣喜。
“神秘的石盤?”
“暗巫師一定在做着什麼,達爾文危險了。”蕭然起身,如一道旋風直衝往山頂而去,他心急火燎,卻忘記了身後的夥伴。
對着空中的石盤爲移動點,在蕭然一路直衝的時間內,空中傳來了洪亮的聲音,他們起初沒在意,但隨着這道聲音的洪亮,衆人聽出來了個大概;“啊~啊……”
“是達爾文的慘叫聲?”蕭然心急如焚,已經動用了遊蛇步法。
“蕭然,慢一點,獅心王達爾文也是星雲鬥戰體制。”後邊的溫奶良大喊道。
“可惜,他只是個被遺棄的養子。”蕭然這樣想着,心中越發着急。
“是誰把流火散落斑斕的星河,惟恐相逢是夜空的夢裡,我總是獨自神傷,你聽,今夜火如紅簾瘦影,空瀰漫的蒼穹,你又在凝結哪一段悽美?”
“一把油紙傘,一點青墨,一雙輕槳,一隻烏篷船,淺淺淡淡的色彩便勾勒出江南才子達爾文溫文爾雅的風骨,他無需過多的濃妝,不要繁瑣的豔抹,江南才子達爾文自古就是如此的清麗淡雅…”
衆人面面相覷,這位魔劍士真是極品,蕭然一路直衝,但聽到了這裡他就徹底的放下心來,耳畔不時又傳來了達爾文的狼嚎;“我親愛的公主啊,請賜予我力量吧,你瀑布一般的長髮,淡雅的連衣裙,標準的瓜子臉,聰明的杏仁眼,那穩重端莊的氣質,您是天上仙子,我是凡夫耕牛,您彩袖飄飄,遊走於秀美山川,而我甘願躬耕南陽,做一犁地農夫。”
達爾文的聲音格外悅耳押韻,如同作詩!
“白癡。”蕭然心中暗罵不已,但嘴角卻勾起一抹微笑,這達爾文又在風騷了,蕭然極其瞭解這個傢伙,他只要是一旦閒下來就會像這樣一個人鬧出點什麼動靜,最爲明顯的是一個人在夜裡吟詩,自我陶醉,好在這也說明了達爾文暫時無事。
經過了一陣陣的顛簸,蕭然他最終到了山頂最高峰,他試着去尋找這個聲音的來源,但一無所獲,明明站在瀑布附近聲音很洪亮,到了這裡卻變得十分的飄渺,石盤也並不在這片天空,一切彷彿隔着無盡時空。
“怎麼會沒有?”蕭然屏住呼吸,他不想錯過一個細節,仔細地查看着附近區域,但他找不出可能藏住達爾文的樹或山洞。
“蕭然…”張紅紅遠遠喊道,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汗珠,手中挽着一張弓,此刻正四處戒備着。
“這個石盤?”張紅紅驚訝道。
蕭然心生波瀾,他怔怔地望着上方的石盤,比起初次見它時,石盤的體形似乎變得更巨大了,足有二十幾米長,通體更加幽暗,足有以前的七倍有餘。
“蕭然這裡並沒有任何山洞,我們怎麼辦。”張紅紅一路走來,沉聲道。
“仔細找找吧。”
蕭然抱着決心在附近找了一圈,山峰頂處的景象一目瞭然,除卻腳下一張橢圓形的天然大型岩石外,旁邊還有着一條溪水,溪水旁有着幾株乾枯的老樹,樹皮散落了一地,看起來山頂處枯燥無比,並沒有任何山洞的跡象。
“可惡,聲音明明就在這裡的,怎麼會沒有。”蕭然懊惱不已,明明已經把握住了關鍵,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我們這邊也找過了,柳樹下、溪水中,別說大活人就連兔子也不曾見到一隻。”溫奶良也對着他搖搖頭,後方的女子面色平靜,卻一言不發,衆人都沒有尋找到什麼,他們於是按照原路返回。
夜光如流水一樣,靜靜地傾瀉在這一片枯燥地面上,蕭然低頭,四處尋找着地下腳印,他的的確確發現了一些較爲粗淺的腳印,但是腳印的盡頭確實在這裡就不見了,到了瀑布中間後,他再次聽到了達爾文洪亮的聲音,他再一次返身至峰頂,依舊是一樣,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溫奶良關懷地走過來,拍了拍蕭然的肩膀,二人望着瀑布觀望,突然在下方的瀑布中有着一陣耀眼光芒一閃而過,憑藉着溫奶良多年來的經驗,這絕對是冷兵器被月光照射而產生了折射光芒。
“下面有東西?”他一馬當先躍下,蕭然看去時只見到溫奶良在瀑布正中央的位置停住了,他喊道;“我抓住了一把劍,很不錯的劍。”
蕭然心裡一動,對着瀑布也躍下,二人跌落水中後,他迫不及待地接過溫奶良手中的兵器,入手沉重,劍寬三寸,劍長一尺七,鐵劍上缺口斑斑,但極其鋒利,一劍揮下,空穴來風,是一把仿製的風屬性階位武器。
在手柄處蕭然發現了一行細小的刻字,一面三個字,刻着;“達爾文。”
另一面刻着一行長長的字體,其中幾個字最爲明顯;恩師風行者所贈。
“這時達爾文的。”蕭然很激動,捧着劍體不知所措。
“嗯,就是找到了劍我們又有什麼用,附近都找遍了,暗巫師也許並不在這裡,天空的影像並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不,我瞭解達爾文,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他絕對就在這裡的某一個角落裡,說不定此刻暗巫師已經氣絕身亡。”蕭然很快地推斷着。
當二人重新回到旁邊上方後,女子迎風而立,她如一道勁風射進去瀑布中,蕭然與溫奶良心思一轉,竟然忽略了自已所處的區域。
一刻鐘過去了,女子並沒有出來,半小時也過去了,女子依舊沒有出現,衆人在待了片刻,直到她再次出現,凝重地搖搖頭。
蕭然看到這心裡十分沉重,雨公主危在旦夕,達爾文生死不明,午夜,巫山開始下去滂沱大雨,五人聚在一處地勢偏高的山洞。
蕭然一言不發,閉目養神,靜靜地聽着空中達爾文狼嚎般的聲音,所幸的是他的聲音洪亮依舊,應該並沒有危險。
雨露望着這場突然的大雨睡着了,當天色大亮的時候,大雨沒有停止,反而有着越演越烈的趨勢,他們一行人被困在了山頂處,一眼望去哪裡還有瀑布的模樣,整一片水色世界,巨浪滔天,水色震耳,僅此一晚,衆人所面對的處境更加困難重重。
這就是巫山第二峰的真實世界。
就這樣衆人被捆住了整整兩天,他們一直被困在着,本來蕭然並不擔心,可是這兩日後,達爾文的狼嚎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顯得很無力。
蕭然抱着達爾文的劍體,坐立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當第三日雨水退去時,巫山第二峰的峰頂出竟然下來了一些不速之客,蕭然眼尖耳聰,第一個發現了對方的腳步聲。
女子率先走在前方,他們慢慢跟隨上去,被雨水沖刷乾淨的泥土上印滿了對方的腳印。
“一、二、三、八…三十一個?”蕭然凝重道,對方是從上方沒有路徑的地方憑空出現,除卻傳送陣外,就只有一種可能,這裡別有洞天。
突然,前方傳來了一聲聲‘噗通’聲音,蕭然急忙跟上,看見的而是幾位黑衣人一頭往原本瀑布的大致方位翻身而入。
“原來是這裡。”女子驚疑道。
“就是這裡了吧?”
蕭然翻身躍入瀑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