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聽我肯去,當場差點給我跪下,這死胖子,突然這樣客氣我還真吃不消。還是喜歡他當年跟師父像小孩一樣掐架的樣子。
睡了半宿,天麻麻亮我們就動身了。就去轎子山。聽大壯說,自從紅派被殲滅以後,藍派原本的門徒在那次戰鬥死傷過百,四大星魂也只剩下李耀星一個,門派裡亂成一團。
好在老門主寶刀未老,先是殺雞儆猴弄死了紅派裡幾個老油條子,之後以懷柔政策進行安撫。楚文天當年本來就是造反打下的天下,紅派裡大多人還是以前大藍派的原班人馬,楚文天已死,紅派大勢已去,剩下的小角色,自然沒有任何意見的歸順了藍派。此時,正是趕屍派重整旗鼓的時候。
李耀星就是在這節骨眼蠱毒爆發的。
那天之後,包括老門主在內所有人都以爲他的蠱毒已經被逼出來了,不會再有什麼症狀發生,然而李耀星只不過抽空回了趟轎子山拜祭他老哥李煜,結果在墳前就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的倒了。老門主聽到消息後立馬親自去北疆請來一位資歷很深的北疆蠱師,但可惜只是保住了李耀星的命,蠱,就始終取不出來。喊我過來,也是老門主的意思,不知道想讓我怎麼幫。
下車,上山,進入山寨,一幫人正把李煜生前居住的小木屋圍得水泄不通,見大壯過來,趕緊給我們讓開條路。房裡面,李耀星正雙眼緊閉的在牀上躺着,老門主跟一個老頭則坐在一邊,他們身後還站着一個長頭髮臉很小的年輕人,應該是他的下手。
“來了...快坐!”
現在的我可算是趕屍派的頭號恩人,在場的李耀星、大壯,包括他老門主活着,那都是託我的福,老門主再也沒當初那樣冷漠了,滿臉堆笑的替我沏杯熱茶。
可是...
抿了口茶,我心裡暗自奇怪,心想這老頭未免也熱情過頭了點,心裡覺得不太對勁,就讓他開門見山,找我來,到底要幹嘛?
老門主沒說話,那個看着七八十,滿下巴白鬍須,戴着少數民族帽子的老蠱師卻先開口了。
“莫急,你先聽老夫講清楚。”
“老夫乃北疆毒蠱王一脈第三十六代傳人,你可以叫老夫徐蠱師。”
“你好徐蠱師...額,所以呢?”
“我們蠱師一職傳承千年,從最古老的北疆蠱師、苗疆蠱師兩脈,至今已不知演化出多少細小分支。而蠱,從古至今就只有十一種,即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腫蠱、癲蠱、陰蛇蠱、生蛇蠱。這十一種蠱包含所有你想象之中,與想象之外的毒人之法,或致病,或致死,而每一種蠱又含...”
“哈~~欠。”
就在我聽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大壯打了了個哈欠。
“滾出去!一點禮貌都沒有,今天不許吃飯!”
老門主當時就黑着臉讓大壯幽怨的出去了,不過也因此,這個徐老頭也感查出自個兒話太多,捋捋鬍鬚,簡明扼要道。
“總之,不管是哪一種蠱,都分陰、陽,兩種蠱。陽蠱性溫,致病,身體脆弱,蠱蟲活動片刻後就會胎死腹中,不會致死。也可儘早用肉誘、灼烤,煙燻等辦法自主從中蠱者身體裡被逼出來。而陰蠱性毒,一經觸發,蠱蟲非將中蠱者血液抽乾、內臟吃盡、肚皮穿破不可罷休,也就是致死的蠱蟲。而這位中蠱者,中的就是陰蠱。”
聽到這兒,我似乎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問他,沒解救的方法嗎?
徐蠱師眯眼摸着鬍鬚:“方法自然有,不然老夫也不會讓小楚喊你過來。陰蠱雖然毒辣,但並非不可救治。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以施蠱人之血肉引誘。因爲陰蠱不比陽蠱,陰蠱煉製的時間少則一年多則很多年,蠱蟲與蠱師之間是有類似情感存在的,感應到養蠱人的氣息,蠱蟲就會自動爬出來,之後再清洗下腸胃就能痊癒。”
老頭子話說的輕鬆,我卻聽出貓膩來了,當時就後退兩步。
“你這是想讓我去幫你們抓那施蠱人啊...我去,你們也太不見外了吧??”
這麼大反應,還不是拜當初的楚文天所賜。當時大東跟耀星中蠱毒的時候他就說過,這蠱是邪魔教十大魔裡的蠱魔聶毒龍煉的,他可是十大魔第二!比天犬魔嘯天還厲害!當初那嘯天可是兩次把我們師徒倆逼到絕路過,還都不是在最巔峰的狀態。蠱魔在他之上,那得有多厲害!?
不行,幫忙我肯,玩命,真沒那交情。
老門主苦笑兩聲,說:“小黃朋友,不是老朽爲難你。這事兒跟邪魔教有關係,沒人願意接手。而我們趕屍派跟邪魔教真沒什麼交集,讓我們自己去找那個聶毒龍,等於大海撈針啊。聽說你曾近跟邪魔教的人,有過摩擦,有摩擦就等於有交集,至少也該知道點什麼,老夫不過是想問個路而已...”
“當然,如果你執意不肯幫忙的話,自然也沒啥不對的,老夫今夜就幫耀星親手瞭解掉痛苦...就讓他去吧,哎...”
老門主哀嘆這,我卻想不愧是老油條子,消息真***靈通,這事兒都知道。
不過...
如果真的只是帶個路,這倒沒什麼問題。當年追捕旱魃的時候,我跟師父遇到過那什麼東亞靈異者協會的人,他們那裡,有很多國外的蠱師在。
就算是十大魔,身爲蠱師他聶毒龍也得收集煉蠱的材料,難免跟別的蠱師接觸。所以同行之間,要打探到聶毒龍的消息應該也不會太難。最重要是一來一回,也沒什麼風險。幫他們接個線我自己回來就是了,剩下的都是他們自個兒的事。
而且,就算元氣大傷,趕屍派也還是陰陽圈裡排得上數的大門派,賣個近水樓臺的人情,又何樂不爲,指不定自個啥時候就有求於人呢。
“...哈......罷了,就再幫你們一次吧。”
“真的!?小黃兄弟,你可真是老夫見過最仗義的年輕人!”
“哎~你可先別急着恭維,幫是幫,總不能白幫...給我個幫的理由?”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天經地義,也不算我貪婪。而老門主也早就準備好了我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