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啊...你可嚇死我了,呵呵。還有這小傢伙,可長日子沒見了。”
張彪抹了把頭上的汗,神色有些緊張的幫我們倒上兩杯水,笑道:“你可別胡啦啦,我彪子能做出啥壞事來啊,呵呵。”
師父笑而不語,抿了口水,卻沒坐下,反是繞着這房子轉悠起來。
“這房子,不錯啊...呵呵,沒個一兩百萬估計蓋不起來。”
一聽到師父說起房子的事兒,張彪當時就笑的有點不自然了。“哪能啊,加上傢俱也就八十萬不到,還沒我那舊房子住的習慣呢。”
師父將水杯放下,冷笑兩聲,說:“那是,不是自己掙來的東西,能住的舒坦嗎?”
張彪當時就譁一聲站了起來,色厲聲茬道:“黃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嘍!”
“別嚷嚷,也別跟我裝糊塗,我爲什麼來這你很清楚!老蔣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他他他、他怎麼死的,管我鳥事,你問我幹嘛啊?”
“你們要沒啥事就離開吧,兩點多了,我明兒早還有任務呢。”
張彪義正言辭的說着,但話都結巴了,這也就讓我們更堅信那個女鬼沒跟我們撒謊。
師父當時瞥了我一眼,看樣子是想檢驗下我會不會辦事兒。
我當時心裡就暗笑一聲,這種套話的事兒,我還是挺拿手的。
我清了清嗓子,也不跟張彪繞彎子,直言道:“彪叔,您也別說我們冤枉你,我們師徒倆做啥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就是跟鬼打交道的嗎?”
聽到鬼這個字眼,張彪的氣勢頓時沒那麼強烈了,黑着臉一言不發。我則乾脆將水晶瓶揪了下來,懸在他面前。
“彪叔,咋倆是合作過的。上次那幫礦工死了,我是怎麼讓他們再見家人最後一面的您也知道。不瞞你說,蔣叔現在就在這瓶子裡呢,他想見你最後一面。”
“啥、啥玩意兒??老蔣在這兒呢!?”
張彪是親眼見過我做法的,他知道我不會說謊,眼見那瓶子裡灰霧瀰漫,不時浮現出一張朦朧陰森的臉龐,他嚇得臉都青了。
搞定!
我心中暗爽,表面作勢就要把那瓶子打開,張彪當時就急了,衝過來捏住我的手,沉默了老半天,嘆了口氣栽倒在沙發上。
“我說,我說,哎...老蔣,是彪子對不住你,哎...”
果然跟他有關係!
當時我就跟師父圍坐在他面前,跟他說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想了解下真實情況。原本蔣叔是要自己跟我們說的,但他說他相信彪子你的爲人,他相信生死並肩的幾十年老戰友情,更相信,你不會讓他白白枉死而保持沉默!
彪子聽完這話,眼睛都有些紅了,最後,竟然拿頭砰砰砰撞着茶几,差點把桌面都給撞碎掉,而後才一臉懊悔的靠在沙發上,說。
“其實你要說老蔣具體咋死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大概知道什麼人與這件事有關係...”
“就兩個月前吧,老蔣臨退休三天前,在一家夜總會,發生了一件姦殺案。”
“姦殺案?”我摸摸下巴:“可這跟蔣叔有關係嗎?”
彪子點燃一根菸,眼神陷入回憶。
“有,當然有關係,老蔣上任幾十年,小錯難免,但大錯還真沒犯下過。但那天,他做了這輩子最壞的一件事...”
“額...不會是老蔣叔以身試法了吧,嘖嘖,太黑暗了...”
“小黃,你要敢再多說一句話,老子分分鐘讓你下去陪老蔣下象棋。”
“@(一-一)@”
“呵呵,其實這麼說,也沒什麼錯。”彪子起身從櫃子裡翻出一疊文件丟給師父。:“好好看看吧,重點不在被***的那個,重點是這個作案的人。”
我掃了一眼,就是幾張照片跟檔案,照片三張照的是一個死者,半躺在馬桶上,膚色很白,外衣已經不知道被扯到哪了,黑色***的***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難免有些重要部位也露出來。
她生前應該挺漂亮的。但現在卻啥也看不出來。因爲她滿臉都被砸的坑坑窪窪,眼角眉骨被砸爛裡面的肉翻出來,鼻樑骨也給打歪了,半邊臉臉骨是碎的,臉頰是扁的,血肉模糊,像被什麼重物給錘擊過,這該就是致命傷害了。
還有一張照片,卻是一張證件照,照片上的男人中長髮,臉很白,嘴脣很薄,眼神有點陰損,有股富家子特有的乖戾氣質。
看了半天,師父似乎終於看到張彪所說的重點,皺着眉哼了一聲:“公安廳廳長的兒子...”
“呵呵,沒錯,我猜你也差不多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
張彪苦笑了一聲,說:“那天晚上,我,老蔣,還有老徐正好在大排檔吃田螺,中途看到對面的夜總會很多人往外跑,我們仨當時就衝進去了,找了半天,才發現廁所裡的他們,當時這男的和兩個幫手,正在對這女孩實施毆打,似乎是遭到對方要報警的威脅才這麼做的,一邊打,一邊喊他爹是大官,弄死她也沒人能拿她怎樣,當時女孩還沒死,但夜總會的內保,也不敢攔他...”
我當時心想,這小子是命大沒在子健混的那片惹事,要不然碰到這事兒...子健估計會把他剁碎了餵豬。
“還活着...”師父語氣陡然加重:“也就是說,老蔣是眼看着這女孩子被活生生打死的??”
“嗯。”張彪點了下頭,苦悶道:“其實,不是老蔣不管,你們懂老蔣爲人的,做官,對上級阿諛奉承,這是必不可少的。但老蔣這人從來都很有底線,過了這線,就是省長大人他兒子,老蔣都不會放過去的,這也是其他地方公安局局長隔一年下一次馬,老蔣卻幾十年一直沒被查處掉的原因。他底子比那些剛入職的小警員都乾淨。”
“但...老蔣有難處,一,他有家室,女兒、老婆,這他都得顧及着,二,他當時需要一筆錢...”
錢?奇怪了,老蔣雖然清廉,但混到這職位肩挑一個家庭還是沒問題的,他也沒啥癮和特花錢的愛好,要的哪門子錢啊?
師父跟我想的一樣,當時就發問了,張彪卻搖了搖腦袋,說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老蔣十分迫切的需要那筆退休金,所以,當時也就猶豫了。
他怕,怕管了這事兒,不但拿不到退休金,更可能被上面的人整到監獄裡去,到時候他一家老小,就都得遭殃了。
“也就猶豫的那幾秒時間裡吧,那男的用夜總會內保藏在過道花瓶裡的鋼管,砸了女孩兒兩下,女孩當場抽了幾下,也就嚥氣了...”
“老蔣沒抓他?他***沒抓他!!?”
師父紅着眼的喊道,我理解他的煩躁,因爲在他眼裡蔣叔不是能眼睜睜看着惡徒在自己眼前奪走一條鮮活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