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澈和沈初星站在臺子上,沈初星有些緊張的握着手中的捧花,被這麼多雙眼睛注視着她非常的緊張,那些眼神有羨慕有好奇,有驚訝有質疑,沈初星沒有心情去一一分辨,她的視線落在最前面的墨念身上,墨念也在打量着她。
幸好此刻沈初星帶着面具,不然她的狼狽肯定會被墨念盡收眼底,她錯開視線不去看墨念,生怕多看一眼就會被墨念認出。
因爲南流澈的身上有一半英國血統,所以這場婚禮也融合了西方的一些元素,就連神父聽說都是專門從英國請過來的,他的中文說的並不算流利。
結婚儀式很簡單,最重要的就是誓詞和交換戒指,沈初星和南流澈並肩而站,兩人面對着神父,背對着身後的衆人。
“南流澈先生。”神父看着眼手中的東西,然後問南流澈:“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的這個女人作爲你的妻子,無論開心還是難過,痛苦或是折磨,你都承諾對她不離不棄,不管風霜雨雪,無論四季交替,你都願意保護她一生一世不背棄她,以神的名義來發誓嗎?”
南流澈眼神堅定,認真的說道:“我願意。”
神父又轉向沈初星,開口問道:“那麼這位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個男人作爲你的丈夫,無論開心還是難過,痛苦或是折磨,你都承諾永遠相信他依賴他,一生一世不背棄他,你願意一直愛他,以神的名義來發誓嗎?”
聽着神父的話,下面的衆人都紛紛皺起眉頭來,怎麼不說新娘的名字呢?
沈初星張了張口,有些費力的說道:“我……”
“顧景年來了!”沈初星的話還沒說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原本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陽光一下子傾瀉而出,沈初星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不上不下的,卡的生疼。
他來了嗎?
沈初星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依舊保持着背對着大門的姿勢不動,隨着那喊聲,所有人的視線都向門口看去,南流澈卻在第一時間側目看向沈初星。
他看到她睫毛不安的顫抖着,她無法掩蓋自己的心情。
南流澈眸子似是暗了一瞬,他轉過身去看向了大門口,顧景年信步而來,從容不迫,他臉上的表情很冷,下巴緊繃着,使他的臉龐看上去格外冷硬。
顧景年的出現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墨念也隨着衆人的視線看了過去,在看到跟着顧景年身邊走來的笑意盈盈的墨如雪時,臉色陡然大變。
墨念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顧景年踏着紅毯走來,墨念擋在那前面。
顧景年的腳步停下,眯起眸子看着墨念,墨如雪見顧景年停下了腳步微微一愣,疑惑的順着顧景年的視線看去,在看到滿臉怒氣的墨念時臉色也變了變。
“顧景年?”墨念大聲喊着,沈初星心尖一顫,卻依舊沒有轉身。
“阿念?”江奚月見墨念突然擋到前面有些驚訝,正要上前卻被喬陌陽按住了身子,江奚月疑惑的看向喬陌陽,喬陌陽對她搖了搖頭。
“墨念你發什麼瘋?”江佑然見墨念怒視着顧景年,一副恨不得劈了他的表情,那模樣像極了抓住出軌丈夫的妻子,頓時江佑然的心變得極爲不舒服起來。
“顧景年,小星星呢?”墨念見顧景年身旁跟着的居然是墨如雪而不是沈初星,大聲質問道:“小星星在哪裡?”
衆人更是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臺上的南流澈面色冷清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打算,衆人不明白這是唱得哪一齣。
顧景年和墨如雪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墨念,墨念不是應該在雲城嗎?
“墨念,你怎麼在這?”墨如雪開口質問,她聲音不大不小,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個清楚,墨念這個名字一出口,那邊的盛家人一個個的臉色都跟着變了。
“我沒跟你說話,你最好給我閉上你的嘴。”墨念狠狠的瞪了墨如雪一眼,再次對顧景年發問:“顧景年你聽不見我的話嗎?我在問你小星星在哪裡?爲什麼你會和墨如雪一起出現?”
臺上的沈初星這才轉了轉身,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墨念根本就不知道她和顧景年的事,不過想想也對,墨念如果知道的話她肯定早就鬧起來了吧。
墨如雪被墨念呵斥,又見墨念言語間接連提起沈初星,側頭看了顧景年一眼,見顧景年只是冷着臉一言不發,他幽深的眸中滿是冰冷的寒意,墨如雪心底一驚,上前一步對墨念說:“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是景年的未婚妻,當然會和他一起出現。”
墨念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大步走過來想也不想的一把拉住墨如雪的衣領,動作很是粗暴,她死死的盯着墨如雪說:“你敢再說一遍?你是顧景年的未婚妻?那沈初星是誰?你告訴我沈初星是誰?”
墨如雪被墨唸的動作嚇了一跳,沒想到她居然敢這麼放肆,墨如雪抓着墨唸的手,毫不退縮的開口說道:“什麼沈初星?你說那個沈氏集團的大小姐嗎?沈氏早就破產,她不再是什麼大小姐,也從來不是景年的未婚妻。”
墨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什麼沈氏破產?沈氏怎麼可能破產?
“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你?”墨念擡手就要打墨如雪,江奚月見局面快要控制不住馬上,在她之前江佑然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走向墨念一把拉住了她。
“阿念,這是怎麼了?”江奚月和江佑然拉着墨念,墨念被迫放手,墨如雪後退了兩步,和墨念隔開一點距離,省着墨念再發瘋,墨如雪不動聲色的躲到了顧景年的身後。
顧景年站在那裡沒動,什麼話都沒說。
“顧景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墨念紅了眼,一把揮開江佑然和江奚月,江奚月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喬陌陽上前扶了她一下。
“爲什麼沈氏會破產?爲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小星星她在哪裡?”墨念紅着眼質問顧景年,“你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墨念一直都在雲城,雖然顧景年和沈初星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可墨念有心屏蔽和景城有關的一切消息,因爲她怕觸景生情,所以這些事她完全都不知情!
“你冷靜一點。”江佑然黑着臉拉着墨念不讓她繼續撒潑,站在臺上的沈初星看到墨念質問顧景年這一幕,一下子就溼了眼眶。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墨念會替她委屈,爲她不平,不管在什麼樣的場合下,只要知道她受了委屈就會爲她討回公道,只有墨念。
沈初星的視線從墨念身上轉開,落到了顧景年的身上,仔細想想他們都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見到了吧,在沈初星的記憶中他們兩個人還從沒有分開過這麼久,因爲一直都在一起覺得理所當然,所以從來沒想過會分開。
她還以爲他們的愛情真的無堅不摧。
“阿念你冷靜一點。”江奚月也上前勸着。
“冷靜?我怎麼冷靜?”墨念見顧景年一直不開口更加急了,“顧景年你說啊!”
“他說不出來的。”盛眠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來,他走了過來,看着顧景年譏諷道:“因爲就是顧景年逼走了沈初星。”
“什麼?”墨念臉色大變,她看着顧景年,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不可能!”
顧景年那麼在意沈初星,他怎麼可能逼走她?
“沈氏破產就是顧氏一手策劃,顧景年在收購沈氏的合同上籤了字,這是我和沈初星親眼所見,沈錚也正是因爲知道這件事被氣的心臟病發離開了人世,沈初星去了顧家後就一直下落不明。”盛眠說着,眼中也冒出了火氣。
該死的,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當時就不應該讓沈初星自己一個人去顧家!
“沈叔叔去世了?”墨念驚呼一聲,她都不知道在她離開後居然會發生這樣的大事。
顧景年對盛眠的話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像是默認了一切,墨如雪忐忑不安的站在顧景年身後,她可是知情的,顧景年根本就沒有在收購書上面簽字,而且如果不是她以顧景年妹妹爲要挾顧景年也根本就不會跟她訂婚,現在沈初星失去一切下落不明,墨如雪好不容易纔成爲顧景年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可不能讓盛眠和墨念壞了大事!
墨如雪生怕顧景年會解釋這些事,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臺上一直沉默的南流澈卻在此刻突然開口,冷淡的說道:“可以繼續婚禮了嗎?”
像是完全不曾看到這場鬧劇似的,衆人這纔回過神來,今天可是南流澈的婚禮,在人家的婚禮上這麼鬧……貌似不太好吧。
況且那個人可是南流澈啊!
“小眠。”盛老爺子開口呵斥道:“回到你的位置上坐好,沒規沒矩的讓人笑話。”
盛眠攤手,聽話的坐了回去,江奚月擔心的看着墨念說道:“阿念,現在還在婚禮中,有什麼事過後再說。”
墨念咬着脣,江奚月給江佑然使了個眼神,江佑然嘀咕了句麻煩,但還是把墨念拉走了,江奚月和喬陌陽也回到原位,顧景年擡頭,就正好對上了沈初星的視線。